男女主角分别是王长禄长禄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老太太把白眼狼一锅端 番外》,由网络作家“锦鲤火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秋月李老太被人从乡下老屋抬出来,送到医院时,全身臭气熏天,手指和脚趾都被老鼠咬断了好几根。最小的两个儿子王长禄和王长寿赶来时,李老太终于忍不住抹起眼泪。“儿啊你们终于来了,这一个月你们的媳妇,趁着你们不在,把我扔回老屋不管不顾。”“天天只扔给妈一盆馊了的白粥打发,这两天更是连粥都不给妈送了,家里的老鼠饿得就差把妈生生吃了啊。”“要不是你许婶子发现得及时,把我这老婆子送到医院,你们就见不到妈了呀。”她相信,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小儿子,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可她哭嚎了半天,始终没人理她。李老太愣怔地看着二儿子王长禄:“长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让妈把棺材本掏出来给你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要给妈养老,让妈安享晚年的啊。”李老太一辈子生了六个孩子,...
《重生八零:老太太把白眼狼一锅端 番外》精彩片段
李秋月李老太被人从乡下老屋抬出来,送到医院时,全身臭气熏天,手指和脚趾都被老鼠咬断了好几根。
最小的两个儿子王长禄和王长寿赶来时,李老太终于忍不住抹起眼泪。
“儿啊你们终于来了,这一个月你们的媳妇,趁着你们不在,把我扔回老屋不管不顾。”
“天天只扔给妈一盆馊了的白粥打发,这两天更是连粥都不给妈送了,家里的老鼠饿得就差把妈生生吃了啊。”
“要不是你许婶子发现得及时,把我这老婆子送到医院,你们就见不到妈了呀。”
她相信,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小儿子,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可她哭嚎了半天,始终没人理她。
李老太愣怔地看着二儿子王长禄:“长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让妈把棺材本掏出来给你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要给妈养老,让妈安享晚年的啊。”
李老太一辈子生了六个孩子,三女三儿,连生三女后,才有了三胞胎儿子。
这其中数排行老五的二儿子长禄跟她最是亲近,也最关心她。
可,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的二儿子,此刻却面无表情:“馊的饭怎么了?你不是一向都教育我们节俭是美德?可不兴浪费粮食。”
老五媳妇宁珍珠立刻附和:“就是就是,别忘了四十年前,你也让我吃过馊窝窝头。”
李老太震惊地看着她:“老五家的,咱做人要凭良心啊。四十年前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我为了让你们吃好点,把馊了的窝窝头留着自己吃,是你以为我吃独食,非要抢走那窝窝头的啊。”
宁珍珠打断她:“少在这里装好婆婆了,你有多恶毒,弟妹清清比我更清楚!”
老六媳妇林清清翻了个白眼:“没错,当初你造谣我给长寿戴绿帽,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长寿的,为了自证清白,我不得不去打了孩子!你现在被老鼠咬两口就觉得痛,痛得过我吗?”
林清清越说越激动:“五个月,孩子都成型了啊!你这个毒妇,老鼠怎么就没把你咬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李老太抓住最小的儿子王长寿,“长寿啊,你知道的,妈从不说谎,妈说的都是真的,当初林清清出轨,妈是亲眼看见的啊,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一向嘴最甜的王长寿用力甩开她的手:“闭嘴!到现在你还在冤枉清清!口口声声为我好?为我好你害清清打胎,害她终生不孕,害我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你就是见不得我对清清好,身为婆婆,跟儿媳妇争风吃醋,像你这种毒妇,还赖在医院干什么?多活一天,都是我们老王家的耻辱!”
林清清往她身上啐了一口:“我要是你,现在就从医院楼上跳下去,至少还能找医院要笔死亡赔偿,补偿我们这些被你磋磨一辈子的儿子儿媳!”
“正好我家耀祖打算出国留学,需要一百万,你现在就去跳。”宁珍珠直接将李老太拽起来,往窗户边上推。
李老太拼命挣扎:“长禄长寿,我可是你们亲妈啊,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们这样对我?”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一辈子她为了这两个儿子掏心掏肺,恨不能把自己榨干了熬油喂给他们。
更是为了他们,忽视了三个女儿,也寒了大儿子王长福的心。
到最后,把棺材本都掏出来,贴补了他们俩。
他们不但不感恩,还怨恨她至此。
“亲妈?”王长禄大笑不止:“李秋月你可不是我和长寿的亲妈,我们的亲妈是赵素芬,是大学教授,不是你这个没用又恶毒的老太婆!”
李老太震惊不已:“长禄,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们和你们的大哥长福是三胞胎,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从怀孕到生产,医院的检查报告单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错。
“爱信不信,大哥,别跟她废话,现在就送她去给我死去的儿子赔罪!讹医院一笔钱,还能去人社局再领一笔丧葬费!”
小儿子王长寿已经彻底没了耐心,直接上手,架住李老太,往窗户外用力一推……
*
嘭!
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李秋月从混沌中猛地睁开眼。
“妈,你终于醒了,呜呜,吓死我了。”
眼前出现一张稚嫩的小脸,是上一世早死的小女儿王念娣。
“三丫。”李秋月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女儿,隔着衣服感受到她真切的温度,李秋月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的三闺女。
只是,她不是已经被不孝子王长寿推下医院大楼,死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秋月抬头,看向四周,就看到墙上挂着的万年历上,显目的日期:1981年1月23日。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四十岁这一年,小女儿还没出嫁,大儿子王长福也没有跟她离心。
王长禄和王长寿那两个小畜生,也还没把她榨干。
一切,都还来得及!
“妈,我知道您疼我,不想让我嫁给村东头克妻的张屠夫,可你也不能用死来威胁爷爷奶奶啊,他们……根本不会关心我们的死活。”
三丫心疼地给李秋月额头的伤口涂红药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村东头的张屠夫?
李秋月想起来了,今天,死老头子王德发的妹妹王明珠那个势利眼,跑来给三丫说了门亲事,说是对方能给五千块彩礼。
一听说五千块彩礼,王德发立刻就答应了。
也不管那个张屠夫名声有多恶!
那可是一连克死了三任媳妇,满脸横肉,体重三百斤的屠夫!
对外大家都说张屠夫克妻,可谁不知道,那三任媳妇儿,都是被张屠夫活活打死的。
李秋月死活不同意,可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她一怒之下,就以死相逼,一头撞向了桌角。
可惜,哪怕她撞晕了过去,除了女儿三丫,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死活。
“妈,三丫知道您疼我就够了,这个张屠夫我嫁。他家有钱,还有肉吃,到时候我回娘家,给你带肉吃。”
三丫故作轻松地宽慰着李秋月。
李秋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张屠夫有变态嗜好,喜欢在房事上折磨女人。
上辈子,三丫嫁过去之后,隔三差五挨打,到最后赤身裸体死在床上。
张家人连副棺材都不愿打,一卷草席就草草把人裹了,埋后山上。
要不是三丫的小学同学陆霆昭偷偷打了副棺材,把三丫收了,还立了墓碑,三丫到死都是孤魂野鬼。
想到这,李秋月忍不住抱紧了三丫:“三丫,你放心,妈不会再奢求他们良心发现了。”
毕竟上辈子,到最后她才发现,王德发那个老王八蛋,一直在骗她。
不仅跟自己的好姐妹赵素芬有染,还把两个白眼狼儿子塞给自己养,骗得自己为了这两个小畜生付出一切!
还生生搭进去四个亲生儿女的一辈子!
李秋月抚摸着三丫的后背:“至于张屠夫,妈也绝不会让你嫁!这辈子,妈一定让你嫁给心上人,过上好日子!”
上辈子,她其实也发现了陆霆昭和三丫两人的感情。
但因为陆霆昭瘸了一条腿,家里还有一个重病的老娘和一个年幼的养女。
李秋月舍不得三丫一过去就给人当后妈,还要当牛做马伺候重病婆婆和瘸腿老公,生生把三丫的感情萌芽掐断了。
直到后来,三丫死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陆霆昭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他吃苦耐劳,凭着自己一身本事,成了海市首富。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忘记三丫,把三丫的坟迁到了他的大别墅里供着,年年祭拜,更是为了三丫终生未娶。
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三丫错过。
李秋月打开箱子的锁头,拿出户口本,交到三丫手里:“去找陆霆昭,把结婚证领了。”
三丫一脸震惊,同时脸也红了:“妈,我跟陆霆昭不是那种关系……”
李秋月打断她:“别说那么多,现在就去找陆霆昭,领证!告诉他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三丫傻愣在原地:“妈,什么收尸?”
哐哐哐——
门被人从外面敲得震天响。
二儿子王长禄讨好的声音响起:“妈,你就别跟爷爷奶奶赌气了,三姐迟早是要嫁人的,张屠夫愿意出五千块彩礼,说明他重视三姐,三姐嫁过去,就等着享福了。”
“是啊嫂子,我可是念娣的亲姑姑,还能害了她不成?”王明珠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嫂子,你就开开门,让我进去跟念娣好好聊聊。”
三儿子王长寿也加入了:“妈,你就算不为三姐考虑,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啊,我还等着钱去复读,好考清北,去追随清清呢。清清那么优秀,我要是再不抓紧点,她就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是啊嫂子,咱们家要是出一个清北大学生,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你得拎得清啊。”王明珠继续拍门:“再说了长禄也还等着钱,去厂子里疏通关系做副厂长呢。”
“是啊妈,长禄要是成了副厂长,那工资可是比现在当车间主任,高出一倍呢。”二儿媳妇宁珍珠也在外面喊起来:“你总不能为了三姐一个人,就不管咱们一大家子的前程了吧?”
听着外面四人一唱一和的,李秋月顿时怒火中烧。
这就是她上辈子掏心掏肺宠着的两个白眼狼!
她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出这两个小畜生自私自利的嘴脸,平白害了她的好三丫。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木门被推得吱呀吱呀作响,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硬闯进来。
李秋月起身,走过去,猛地拉开房门。
“哎哟哟——”
“摔死我了,长禄快拉我一把。”
“妈,你这是干嘛啊?摔坏了我这张脸,清清该看不上我了。”王长寿一边爬起来,一边对着镜子捯饬自己的脸。
王长禄一边扶起宁珍珠,一边揉着摔疼的腰:“妈,你就把户口本交出来给姑姑吧。”
王明珠一瘸一拐走到李秋月面前,拿出五十张大团结:“这五百块,是张屠夫额外孝敬你这个丈母娘的,嫂子你就别再胡闹了,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行,这钱我收下了,你们都回去吧。”李秋月直接收下那五百块,转头交给三丫:“买两身好看的红裙子,炮竹喜糖一样都不能少,结婚嘛,必须热热闹闹的。”
三丫愣在原地,见李秋月给她使眼色,瞬间明白了。
李秋月是让她用这五百块,去跟陆霆昭风风光光办婚礼。
立刻激动地接过去:“好的妈,我这就去办。”
王明珠撩了撩刚做的时髦卷发:“嫂子,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对了,户口本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李秋月:“不急,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给也不迟。”
“生米煮成熟饭?”王明珠愣住。
“是啊,我家三丫性子烈,不在婚前把这事办了,我怕她在婚礼上直接跑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张家交代?你去买点药,今晚八点,让张屠夫别错过了时机。”
王明珠乐了:“对对对,念娣就算性子再烈,一旦破了身子,也就只能认命了,我这就去办。”
王明珠哼着曲儿屁颠屁颠走了。
李秋月冷冷盯着她的背影。
上一世,她以死相逼,也没能让他们取消这门亲事。
她就带着三丫想连夜逃走,结果王明珠这个毒妇,直接在三丫的水里下了母猪发情药,让那张屠夫强占了三丫。
性子软糯又传统的三丫,最终屈服,嫁给了张屠夫。
这一世,就让王明珠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
宁珍珠被李秋月这波操作,惊得一愣一愣的,笑呵呵的上前,抱住她的手臂:
“妈,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们家长禄了。我们家长禄打通厂里的关系,只需要……”
宁珍珠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块,等三姐的彩礼到了,妈可一定记得给长禄啊,长禄当上副厂长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李秋月面无表情地看向宁珍珠。
孝敬?
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王长禄当上了副厂长之后,可是一毛钱都没往家里拿。
就连她生病了,上城里看病,住他们家几天,王长禄都能拐弯抹角的找她要房租和伙食费。
“好啊,那长禄你说说看,当上副厂长了之后,要怎么好好孝敬我?”
李秋月拎了一把椅子坐下,就那样看着王长禄两口子。
王长禄愣了一下。
因为是家里目前唯一的大学生,又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李秋月一直以他为荣。
在外面逢人就夸他是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在家里,更是处处维护他,不管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给他。
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说点哄李秋月开心的话,李秋月就会屁颠屁颠把他想要的,全都双手奉上。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的,找他纠结怎么孝敬她这件事了?
宁珍珠扯出虚伪的笑:“妈,瞧您说的,长禄可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大学生,车间主任,以后当上了副厂长,您往外这么一说,多有面啊……”
“合着你们俩口中的孝敬,就是动动嘴皮子,还是让我到外面跟人吹牛的时候,可以不用眨眼?”
李秋月毫不留情,撕下这两口子虚伪的面具。
王长禄的脸色很难看:“妈,你这话说的,外人得误会我对你不好了。”
“难道不是吗?”李秋月双腿岔开,双手按在膝盖上,开始战斗:
“这么多年,你算算你花言巧语,从我这里骗了多少本该属于王家其他孩子的钱?你说你上了大学出来工作了,就会给家里过上好日子,结果呢?这么多年,你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吗?”
王长寿本就不服气,五千块彩礼,凭什么二哥要拿走三千块。
那留给他的就剩下两千块,少了的五百块,他能给清清多买好几件漂亮裙子了。
“就是,这些年二哥只会从家里往外拿钱,可从来不见往家里给钱的。”
王长寿上前,给李秋月捏肩捶背:“要我说,妈还不如把五千块都给我复读,等我上了清北,给妈盖大房子,顿顿给妈买肉吃。”
“也不用顿顿了,就现在,你去给我买只猪蹄子。”李秋月直接指着门口,“趁着天色还早,猪肉摊还有卖的。”
王长寿捏肩的动作一下就停住了。
妈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以前他只要嘴甜甜的许几个承诺,李秋月就会乐呵呵的把钱掏给他。
他装作要去给李秋月买点吃的喝的,李秋月都会说他还在上学,以后用钱的地方多,让他自己留着花。
“妈,我没钱。”
“没钱?”李秋月猛地一拍大腿站起来,伸手就揪住了王长寿的耳朵:“我昨天才给你十块零花,这就没了?你是不是又拿去给林清清乱花了?”
宁珍珠不干了:“一天十块钱零花?我在学校辛辛苦苦教一个月书,才40块钱!长寿,你也太败家了点吧,这么坑妈的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王长禄也急眼了:“我一个车间主任,一个月都才一百块钱,十块钱你一天就花光了!王长寿,我看你也别复读了,复读了两年都考不上,就知道问妈要钱,干脆现在就去我厂子里,当个普工,赚钱补贴家用!”
王长寿也急了:“我凭什么要去当普工?你能上大学,我就不能上了?再说了,你上的只是一个普通大学,我要上的可是清北,清北你知不知道?”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手。
宁珍珠见自家男人被打了,自然是不干的,直接上手去挠王长寿。
王长寿最在意他那张脸,气得一巴掌就甩在了宁珍珠的脸上。
王长禄见自家媳妇被亲弟弟打了,顿时就炸毛了:“好你个王长寿,竟然敢打你二嫂!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李秋月看着上一世团结一致坑她钱,要她命的两兄弟,就因为十块钱,打得不可开交,心中感慨万分。
难怪他们说他们不是她李秋月的儿子,这品行,从根上就出了问题。
她李秋月的儿女,个个根正苗红,错不了。
王长禄和宁珍珠,一个天天坐工厂办公室,一个天天在学校风吹不到日晒不到的,哪里打得过王长寿这个天天骑着自行车,到处为林清清跑腿当舔狗的街溜子。
很快,两人就落了下风。
宁珍珠伸手抓住看好戏的李秋月:“妈,你就这么看着长寿打自己的二哥?”
“不这么看,要怎么看?”李秋月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她起身,从饼干盒里拿出珍藏的花生瓜子,重新坐下,优哉游哉地嗑起来:“要不说当老师的有头脑,这样看,是得劲些。”
宁珍珠气得鼻子都歪了:“妈,你就这么看?”
“怎么?这样还不过瘾?也是,好像缺点什么。”李秋月想了想,“对,还缺瓶啤酒和猪肘子。正好,宁珍珠,你去买。”
宁珍珠气得直哆嗦:“长禄,你倒是看看啊,咱妈她疯了!”
李秋月继续花生瓜子磕得嘎嘣响:“我疯什么?我这啤酒肘子,可都是用来招待我的好女婿张屠夫的。”
“五千块彩礼啊,不把人伺候好了,人能随便给吗?”
“算了,你不去啊,我找长福家那口子去,正好他们想搬出去单过,这五千块彩礼,到时候就给他们拿去城里买楼房吧。”
“不行!”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长禄长寿两兄弟,立刻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拒绝。
“怎么不行了?这么多年,你们吃的全都是你们大哥长福种的粮食,长禄上大学那会,一半的钱都是长福种粮食卖粮食得来的。”
“还有你长寿,你复读的钱,有多少是长福出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李秋月把花生瓜子壳狠狠往地上一扔:“让你们买个猪肘子回来都推三阻四,还想要你三姐的五千块彩礼钱?”
宁珍珠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笑呵呵地抱住李秋月的手臂:
“妈,你这话说的,大哥那么顾家,哪能让他们一家子分出去过苦日子啊?”
“再说了,大嫂手里也没余钱,这猪肘子啊,必须我去买,我现在就去。”
宁珍珠朝王长禄使了个眼色。
“啊,对对,妈,这猪肘子我和珍珠去买,你看看还需要啥,我们一并买回来。”
王长禄习惯性装大方,反正李秋月每次都会说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
可今天,李秋月两眼一亮:“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俩等等。”
李秋月转身,拿了纸和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堆菜。
全是肉!
上辈子临死被饿了整整一个月,一点荤腥没见着。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必须吃回来。
还有她的好三丫,瘦得跟大马猴似的,也得好好补补。
看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全是肉菜,宁珍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妈,这咱家过年也吃不了这么多肉啊,是不是太奢侈了?再说这得多少肉票啊。”
“舍不得啊?那算了,我找长福家的去。”李秋月收回菜单。
她太了解宁珍珠了,在绝对利益面前,她是舍得下血本的。
他们两口子,从前一分钱不舍得往家里拿,分到的肉票都攒着自己开小灶买肉吃呢。
这回必须趁机多宰点。
“舍得,舍得。”宁珍珠狠狠掐了一把王长禄,笑得比哭还难看。
拉着王长禄,刚出门就忍不住揪住他的耳朵:“让你多嘴!这下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钱和肉票,到时候我怎么跟我爸交代?”
王长禄伸手捂住耳朵,委屈得不行:“我也没想到妈会真要啊,搁以前她哪舍得让我出钱出肉票啊……”
两口子郁闷极了。
看着他们嘀嘀咕咕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李秋月心里得劲了。
这两个白眼狼,这就受不了了?
往后啊,多的是比这更糟心的事等着他们!
王长寿也感觉到了李秋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呆呆看着她。
李秋月转头瞪了他一眼:“你也别闲着,去把灶台的火升了,别一天天的尽知道吃。”
王长寿想说这事平时都是三姐做的,可被李秋月这么一瞪,心里一阵发毛,怕她像对待长禄两口子一样,让他出血割肉,麻溜去了厨房。
王明珠哼着小曲儿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神秘兮兮的凑到李秋月面前:
“嫂子,这可是好东西,我问养猪场的老吴头拿来的母猪催情药,一包下去,保准三丫能缠着张屠夫一整晚都不松手。”
呸——!李秋月在心里啐了一口王明珠。
不要脸的狗东西!
这么喜欢这好东西,那今晚就留给你用个够!
李秋月伸手接过黑色塑料袋:“行,长禄两口子买肉去了,你去菜园子里拔些青菜洗干净。”
王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家,仗着老太太孙红梅的偏爱,她可从来没干过脏活累活。
按孙红梅的话说,她闺女可是来享福的,跟李秋月和她生的三个赔钱货不一样。
更何况,王明珠最近还勾上了一个大学教授,整个家里都觉得她马上要飞黄腾达了,供着都来不及。
李秋月平时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天这是抽哪门子疯,敢指使起她来了?
“嫂子,我这手可是刚涂了美加净牌的护手霜……”
哐!
李秋月把黑色塑料袋往桌面上一扔:
“王明珠,你今年28了,在这个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我说过一句话吗?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家三丫就被五千块卖了,我也都依你了,现在让你洗个菜都不乐意。
行,那这三丫嫁人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王明珠一听,李秋月不让三丫嫁给张屠夫了,那可不行!
她可是收了张家给的一千块好处费的,还忍痛给了李秋月五百,三丫要是不嫁了,她就得倒贴五百!
三丫今天必须嫁!
“嫂子你生什么气啊,我去,我现在就去。”
王明珠走后,李秋月拿出了两瓶可乐。
这还是上次去城里娘家探亲的时候,她大哥给买的,足足给了一箱。
拿回来之后,就被死老太婆偷偷拿走一半送给了王明珠,剩下的又被长禄长寿顺走了。
到最后就剩下这两瓶。
李秋月留下这两瓶可乐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等长禄升了副厂长,长寿考上清北,就给他们一人一瓶庆祝一下。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
就那两野种白眼狼,也配她这么当眼珠子似的宠着!
这以后,但凡有点好东西,必须给她家长福和三丫留着。
至于这两个白眼狼,以后不但休想从她这里拿到一分一毫的好处,还得想办法让他们把之前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李秋月关上门,打开黑色塑料袋,拿出王明珠准备的母猪催情药。
这剂量几百斤的母猪都扛不住,别说是人了。
李秋月直接拧开两瓶可乐,往里面全倒进去,晃匀了。
王明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吗,今天就让她喝个够!
很快,王长禄两口子就不情不愿地将一堆生肉,丢到了厨房的灶台上。
宁珍珠声音都带着气:“妈,你要的都买回来了,这可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李秋月抬抬手打断她:“行了,少废话,去收拾收拾,把饭菜做了,一会儿你大哥该从地里回来了,你大嫂也该接孩子回来了。”
宁珍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妈,你说让我去做?这事不是一直都是大嫂做的吗?”
李秋月的大儿媳孙小美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嫁给她的大儿子王长福之后,也一直本本分分种地。
每天接完孩子回到家,还要做一大家子的晚饭。
以前李秋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以前的她觉得宁珍珠是镇上嫁过来的,还是小学老师,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可不兴去厨房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
可现在……呸!
李秋月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你大嫂做得,你就做不得?”
王长禄傻了眼:“妈,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针对我和珍珠啊?”
肉他们都买来了,还要珍珠动手做饭。
别说是做这一大家子的饭菜,就是在他们的小家庭里,珍珠也是没做过一顿饭的。
“让她做个饭就是针对她了?那让你大嫂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吱声?少废话,以后想在这个家吃饭,就得动手干活,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李秋月说着,直接拿出扫把要赶人。
宁珍珠哪里肯走。
这么多肉,都是花她家的钱和肉票买的,可不能全便宜了别人!
“我做,我做就是。”宁珍珠不情不愿拿起菜刀,“长禄,你快去把耀祖接回来。”
她家耀祖最爱吃肉,到时候必须狠狠吃回本!
这个时候,孙小美也带着李秋月的大孙子王耀宗回来了。
刚进门,王耀宗就乖乖拿出作业本写作业去了。
孙小美很自然的拿起围裙围上,走进厨房。
宁珍珠一看到孙小美,立刻就要把菜刀递给她。
被李秋月拦住,她朝孙小美挥挥手:“去去去,你这一身泥就别进厨房了,赶紧去洗洗,洗好了就带耀宗过来吃饭。”
孙小美一脸错愕。
这还是嫁进这个家来,第一次不用她做晚饭。
而且,在厨房里忙活的,居然是宁珍珠。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孙小美一边往外走,一边犯嘀咕。
迎面就撞上满脸尘土的王长福,一把就将长福拽进了屋:
“长福,你说妈是不是知道咱们想出去单过了?今天居然没让我进厨房做晚饭,该不会是打算让我们赤条条的滚出去吧?”
一脸憨厚的王长福皱起眉:“妈不是那种人,就算是让我们单过,也肯定会公平分家的。”
“公平?”孙小美两手一叉腰,用力戳了一下王长福的太阳穴:“妈偏心长禄长寿,连家里的狗都知道,就你睁眼瞎!我告诉你,要是她敢让我们什么都不拿就出去单过,我就闹到村公所去,让所有人都来评评理!”
孙小美是典型的大嗓门,这一嗓子,门外的李秋月听得清清楚楚。
李秋月拍了拍灰扑扑的棉布短衫,敲开了两口子的门。
看到是她,孙小美一脸没好气,转身就打算去儿子房间辅导作业。
李秋月:“长福家的,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想和长福出去单过,我同意,不过现在还不行。”
孙小美冷哼一声:“现在还不行?那什么时候行?等你那最有出息的二儿子王长禄当上了副厂长?还是等你最宠爱的小儿子王长寿考上了清北?他们是你儿子,我家长福就不是了?”
李秋月看向王长福。
她18岁就嫁给了王德发那个老王八蛋,第一年就生下了大女儿,王家嫌弃是女儿,取名王招娣。
月子都没做完,王德发就逼着她同房,继续生儿子。
第二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王家都在骂她晦气,生不出儿子,又给二女儿取名王盼娣。
紧接着又生了小女儿王念娣。
王家彻底看不上她了,就连之前对她还算和气的王德发,也隔三差五不回家。
直到三个月后,她又怀孕了,身为护士的王明珠偷偷找熟人做了检查,说怀了儿子,还是三胞胎,王家人才重新给她好脸色。
可,谁能想到,三胞胎是假,只有长福才是她的儿子。
王长禄和王长寿那两个白眼狼,竟是王德发和赵素芬的儿子。
为了这两个白眼狼,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王长福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才24岁,脸就被风吹日晒得格外老成,看起来像是快要40岁的样子。
李秋月的眼睛红了:“长福啊,你受苦了,你放心,妈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子出去单过,而且还要过得好好的。给妈点时间,妈给你们搞多点钱再出去。”
王长福是个孝顺孩子,一听老妈这么说,顿时就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们两口子有手有脚的,出去单过也能活,不用你拿钱。”
孙小美盯着李秋月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也就我家长福信你的鬼话。你搞钱?去哪搞?连卖三丫的钱,都打算贴给长禄长寿了,难不成你去卖血?”
“小美!别胡说八道!我们又不是废物,怎么能要妈去搞钱?”王长福瞪了孙小美一眼。
孙小美气呼呼地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她儿子的房间。
李秋月心里暗叹了口气。
大儿媳妇对她这样的态度,也是她当初眼盲心瞎造成的。
她从身上掏出十张大团结:“这些你先拿着,给小美和耀宗添点衣服。你放心,妈说要搞钱给你们出去单过,就一定会搞到!”
王长禄和王长寿那两个小畜生,欠她和她亲生儿女们的,是时候要回来了!
宁珍珠忙活了半天,终于可以吃饭了。
看着一桌子香喷喷的肉菜,一家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王耀祖一上桌,就伸手去抓猪肘子。
李秋月一筷子打过去,王耀祖肉嘟嘟的手背顿时一道红痕,很快就肿了起来。
小祖宗张着嘴就嚎哭起来。
宁珍珠一把护住王耀祖:“妈,你干什么啊?耀祖还是个孩子,正长身体呢,吃块肉怎么了?”
“他这样子,还需要长身体吗?”李秋月白了宁珍珠一眼。
上辈子她最宠爱王长禄,连带着也宠王耀祖,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
硬生生在这缺衣短食的年代,把王耀祖养成了一个肉球。
反观自己嫡亲的孙子王耀宗,瘦得面色发青,头发也干枯枯的。
明明跟王耀祖同龄,却硬生生矮了他一截。
李秋月夹了一筷子猪肘子肉到王耀宗碗里:“耀宗,看你瘦的,多吃点。”
王耀宗一脸的不敢相信。
平日里,奶奶有啥好吃的,都只会留给王耀祖,他有时候眼馋也想吃,可奶奶压根不看她一眼。
有一次奶奶做了红烧肉,他实在是馋得慌,就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偷吃了一小块。
刚好被王耀祖看见了,跑去告状,奶奶还拿竹枝打了他,骂他手脚不干净,说什么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必须好好教他做人。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他身上全是伤痕,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
王耀宗低着头扒拉碗里的白米饭,就是不敢吃那块肘子肉。
李秋月的眼睛就红了,她也记起了自己打孩子那件事。
那时候她是真以为王耀宗学会了偷东西,因为王耀祖那个小王八蛋跑去跟她说的是,王耀祖偷吃肉还偷钱。
刚好她前一天丢了十块钱,王耀祖说得有模有样,还直接拿了十块钱给她,说是在王耀宗的书包里翻出来的。
偷吃事小,可偷钱事大。
这个年代,小偷小摸判刑是很重的,她是怕王耀宗误入歧途。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王耀祖栽赃嫁祸给王耀宗的,就因为王耀宗把他在学校欺负女同学的事情,告诉了老师。
这件事还是后来王耀祖长大了后,有一次喝醉的时候,拿出来当笑话说出来的。
李秋月直接将整盆猪肘子都端起来,放到王耀宗他妈孙小美面前:
“长福家的,把这个端回你屋里,待会给耀宗当夜宵,这孩子实在是太瘦了。”
噗——宁珍珠一口饭喷出来:“妈,这肘子我们大家都没吃呢,就给王耀宗留着,凭什么啊?”
李秋月把碗重重扣在桌上:“凭你们吃的米饭,全都是他爸妈种出来的!有意见以后别上家里吃饭,自己在外面解决!”
宁珍珠这两口子,猴精猴精的,一个车间主任一个小学老师,每个月赚的都不少,从不往家里拿钱就算了,就连吃的都算计着每天到这来吃。
偶尔不回来吃,也是一家三口背着他们一大家子,自己去外面国营饭店下馆子!
宁珍珠被噎住:“妈,这粮食又不值几个钱,那么计较做什么啊?”
“不值几个钱?那行!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在家吃饭,都给我交钱!不然一个个的,都把你们大哥大嫂的付出当空气!”
李秋月霍地站起来,拿出小账本:“一斤大米一毛五,你们一家三口胃口都大,按照一天两斤算,一个月60斤,就是9块钱,一年就是108块。就从王耀祖出生开始算,6年就是648块,现在就拿给你大嫂!”
宁珍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六百多块,那可是他一年半的工资,她可舍不得拿出来。
埋头吃饭,一边拿手肘捅王长禄:“你妈都这样欺负我们一家子了,你还不吭声?”
王长禄脸色很难看:“妈,你这是干啥?都是一家人,分这么清楚干嘛?”
“一家人?一家人你们不往家里拿钱,光往外拿给你老丈人家?”李秋月冷哼一声:“我可都听说了,你每个月都给你老丈人五十块钱,过年过节厂子里发的米面粮油,也都提给你老丈人了!”
原本就怨气冲天的孙小美,顿时就来气了:“怎么?老二这是去给她宁珍珠家当上门女婿了?什么都往老丈人家送!”
“上门女婿都还知道要脸呢,至少不会拖家带口来蹭吃蹭喝。”
王长寿一听说二哥每个月给老丈人家五十块钱,也不乐意了。
这五十块要是拿回家里,那按照李秋月对他的疼爱程度,起码有三十块是要进他口袋的。
每个月三十块,能给清清买多少化妆品和漂亮衣服啊。
清清知道了,一定会立马答应做他女朋友。
就连一向任劳任怨的王长福,也叹了口气:
“长禄,你这事做得着实不地道了。
当初你去上大学前,可是跟咱们全家人保证,工作后每个月会把一半的工资都给家里面的,现在这一半都进了你老丈人手里。
哎,你是真不把我们当家人啊。”
王长禄平时最要面子,被全家人围着数落,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珍珠看他那怂样,心里顿时就来气了:“长禄给我爸钱怎么了?
我是我爸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现在他老了,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弟弟妹妹还年幼需要用钱,长禄作为女婿帮衬点有什么错?
倒是你们,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就要长禄拿出一半工资来养家,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李秋月直接上手,拉着宁珍珠往外走,打开院门:
“丢人?那今天我还就要说出来,让大家都来看看,到底是谁丢人!”
李秋月家住在小巷里,家家户户挨得都很近。
尤其是家门口就是大家晚上乘凉的大树坪,这会儿不少人还端着饭盆,坐在坪子里边吃边拉家常呢。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宁珍珠被拉到坪子中央,被这么多乡亲注视着,还有一些小娃娃是她的学生,见到她立刻叫起来:
“宁老师。”
“宁老师怎么跟人打架了?”
“那是你宁老师的婆婆,把她当亲闺女疼,怎么可能打架?”
孩子们的家长也跟着交头接耳起来。
宁珍珠脸上一阵阵挂不住。
王长禄急忙跑出来,拉住李秋月,压低声音:“妈,别闹了,咱有事回家慢慢说。”
李秋月扯着嗓门:“回什么家?不是你媳妇说的,我们老王家要你拿一半工资,说出去丢人的吗?”
王长禄惊呆了,这还是他那个当过知青,有文化要脸面的妈吗?
以前她可从来不愿意把家丑往外扬。
“妈,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为了三姐的亲事寻死一回,再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宁珍珠愣住了,她不过是想威胁一下他们。
要是搁以前,李秋月一听说他们不回这个家了,立刻就会软下来,求着哄着他们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那今天,我李秋月就做这个主,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你们一家断……”
李秋月话都没说完,嘴巴就被孙红梅死死捂住:
“李秋月,你发什么疯?这一家人打归打骂归骂,哪有说句气话就断绝关系的?”
王长禄也慌了。
他还指着家里能凑钱给他当副厂长呢。
更何况,老厂长最见不得不忠不孝的人,要是让他知道家里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别说是副厂长了,就是车间主任的工作也要不保!
“妈,你别生气了,珍珠她就是心疼孩子,话赶话才说到这的。说什么断绝关系呢,妈,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您要是真有气,就……打我两巴掌出气?”
王长禄料定了李秋月不会真舍得打他,还刻意将脸往她那边凑了凑。
孙红梅这会儿也松了手:“是啊,都是一家人,别什么都上纲上线的。我们乡下人,可没你们城里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真要是生气,直接打就是……”
啪啪啪——
孙红梅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响亮的巴掌声吓懵了。
她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王长禄被李秋月连打了三个巴掌,脸都偏到了一边,左右脸上全都是巴掌印子。
孙红梅顿时嚎了起来:
“李秋月,你个杀千刀的,当初我要不是看你是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有涵养,能让我家德发娶你?
你现在又打老公,又打我孙子的,活脱脱的一个泼妇!
你走,你走,我们老李家可要不起你这个疯婆子!”
孙红梅伸手,用力推搡李秋月。
可她老了,腿脚还不利索,压根推不动李秋月分毫。
气得她哇哇乱叫,手上更用力了。
在她啊一声大叫,用尽全力那一刻,李秋月突然侧身两步。
孙红梅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朝前狂冲。
前面是一个斜坡,斜坡下面是一条河。
孙红梅吓得哇哇乱叫。
王长禄和王德发跟着追上去,想把人拉住。
李秋月在后面抬脚,照着两人的屁股,一人一下,两人趔趄扑向前。
只听得噗通噗通噗通,三声响过后。
河里溅起三片水花,很快就传来三人扑腾水花的声音。
孙红梅:“救命,我不会……咕噜噜……不会游泳啊……”
王德发:“腿,我腿抽筋了。”
王长禄:“啊,蛇蛇,有蛇,救命啊!”
岸上,左邻右舍都傻了眼。
这还是那个天天把王长禄挂在嘴边炫耀的李秋月吗?
她今天是中邪了吗?
宁珍珠彻底慌了神:“长禄,长禄!”她一边冲着小河边跑去,一边哭喊着:“谁会游泳,快救救我家长禄啊——”
有几个后生仔立刻脱了上衣和外裤,准备下河救人。
李秋月往旁边的小石凳上一坐,叉开双腿,一边敲着膝盖一边跟旁边的好姐妹许夏荷拉家常:
“阿荷,你还记得前年我婆婆摔一跤的事情吗?”
许夏荷拔高了声音:“怎么不记得?扶她起来的就是俺家男人,生生赔了二十块医药费呢!”
几个后生仔立刻停下了脚步。
隔壁吴婶子也凑了过来:“李婶子,要我说你婆婆就不是个东西,自己摔倒了,人家夏荷家那口子好心把她扶起来送去医院,她反倒讹人二十块钱!”
老刘头也凑了过来:“我记得当时是王德发上门要的钱,说是不给,就要一把火点了他们家。”
“王长禄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大学生,懂得比俺家男人多,非说俺家男人没法自证清白,就得给钱。不给他就要去法院告俺们,说俺们是犯罪分子……”
许夏荷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这下彻底没人敢下河救人了。
几个后生仔穿起衣服裤子,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孙红梅那一家子缺德玩意缠上。
“妈,你到底想干嘛?难道真想看着他们死吗?”宁珍珠扭头瞪着李秋月。
李秋月翻了个白眼:“死不了,他们但凡站起来,河水都到不了他们的腰。”
这下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对啊,现在是旱季,河水浅得咧。孙老太就是缺德事做多了,这会怕是在河里跪着咧——”
“你看长禄人高马大的,在那扑腾个什么劲,真是丢死人了。”
“德发这才四十几,还没老就不行了?才下水就腿抽筋,该不会是被外面的狐狸精榨干了吧。”
左邻右舍一边调侃一边哄堂大笑。
李秋月却笑不出来了。
看样子,王德发在外面偷吃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她上辈子却直到死才知道!
王德发这个老王八蛋,害她替赵素芬养了一辈子的野种,还为了野种害得自己的亲生儿女死的死走的走!
这辈子,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王长禄第一个从水里站起来,拉着孙红梅和王德发上了岸。
三人怒气冲冲朝李秋月走来:
“妈,你到底要干嘛?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至于这么对我们?今天,你必须给我们道歉!”
王长禄身上湿哒哒的,脸却通红一片,气的!
李秋月拍拍屁股站起来:“还没清醒,那再下去清醒清醒?”
抬起脚——
王长禄吓得往旁边躲:“妈,你真是不可理喻!珍珠,我们走!”
他拉着宁珍珠,宁珍珠又拉上还在哭哭啼啼的王耀祖,灰溜溜往前走。
李秋月在他们背后大声喊:“别忘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把欠你大哥大嫂的648块钱还上,晚一分钟,我就让你大嫂拿着大喇叭,去你们上班的地方要!”
一直看戏的孙小美顿时来了精神。
婆婆李秋月平时把老五一家子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尽让他们大房吃亏了。
以前她有怨气,想说也不敢。
虽然不知道今天婆婆发的哪门子疯,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孙小美扯着嗓门喊:“听到没,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就去长禄的厂子里要钱。我这个人啊,没什么本事,但就是姐妹多,到时候带上她们一起去要钱!”
听到这话,王长禄腿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下。
他推着宁珍珠,让她赶紧现在就把钱给了。
孙小美那不要脸的劲,他可是见过的。
上个月老吴头把大哥家的田水抢了,孙小美直接拉了十几个婆娘过去,把老吴头在外面鬼混那点破事,闹得隔壁镇都知道了。
老吴头的婆娘当天就回娘家,拉了娘家八个小舅子,直接把老吴头下面给废了。
他可不敢让孙小美去厂子里闹。
宁珍珠气呼呼地将一沓零零散散的钱,塞到孙小美手里,在大家伙的嘘声中扭头就跑。
一家三口,狼狈逃窜的样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李秋月弹了弹肩头的灰,朝一旁早已经看傻了的王明珠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张屠夫进屋?”
王明珠咕咚咽了下口水,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张屠夫皱着眉:“李婶子,你就任由长禄他媳妇拿钱回娘家倒贴?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李秋月斜眼看张屠夫。
这狗畜生,想什么以为她不知道?
不就是怕三丫也学宁珍珠那样,婚后倒贴娘家吗?
上辈子三丫拢共就拿了他们老张家一个猪头一个猪肘子,回去以后,就被这狗畜生打得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他欠三丫的,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张屠夫见李秋月没个表态,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李婶子,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王家要是这种态度,我可不敢娶你们家女儿。”
转头就跟王明珠要钱:“把我额外给你的一千块介绍费还给我,这门亲我们老张家结不起。”
要不是看在王念娣脸蛋好看,她妈还能生三胞胎儿子,福气好的份上,他也不可能下这血本。
加上介绍费,六千块,这在他们王家村,可是独一份!
但要是把王念娣娶回去,隔三差五的还倒贴娘家,那可不行。
王明珠一听说张屠夫要退婚,一下就急眼了:“他王哥,你放心好了,宁珍珠是宁珍珠,我们老王家的女儿可不这样,你就放心大胆娶,念娣婚后要是敢往娘家倒贴一毛钱,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屠夫见王明珠信誓旦旦,总算了松了口:“她李婶子,你给俺写个保证书,再找村长公证一下,你家念娣我还娶……”
李秋月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合着五千块你就要买断我家三丫一辈子?这婚谁爱结谁结!”
王明珠急了:“嫂子,你胡说什么啊?这钱咱们都收了……”
李秋月:“少来,这一千块介绍费你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啊。怎么的,你卖老王家闺女的钱,不交到老王家手里,还准备带出去给野男人花啊?”
王明珠:“嫂子,我这不是给了念娣五百了嘛……”
李秋月:“那五百,你说的是张屠夫额外孝敬我的,怎么又成你的了?”
“什么?还要额外五百孝敬李婶子的钱?你们王家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今儿这婚必须退!”张屠夫暴跳如雷。
王明珠急了。
这一千块,她给了李秋月母女五百,剩下的五百早就被她拿去供销社,买了最新款的裙子和城里女人都爱用的双妹牌雪花膏了。
剩下的,还给她刚勾搭上的大学教授李长海,买了一个海外进口的包。
光那一个包,就花了二百块钱。
赵素芬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偶尔也得给老教授买点好东西,才能把人牢牢拴住了,让他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喜当爹,才有机会上位当教授太太。
这要是张屠夫真不要王念娣了,她去哪里找五百块钱还回去?
“嫂子,你这是干嘛啊?都是一家人,提钱多伤感情,再说了念娣都去置办结婚要用的物件了,那五百块我看也花得差不多了,真要退婚了,这五百块,你去哪里弄来还给张哥?”
“什么五百块?还什么钱?”孙红梅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怒气冲冲地瞪着李秋月:“王念娣那个贱骨头,能嫁给老张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这扫把星,要是敢搞砸了这件事,我让德发立马跟你离婚!”
“行啊,离婚,现在就去离,谁不离谁是孙子!”李秋月上手就去拽王德发。
王德发被打怕了,看到她伸手过来,立刻退到了孙红梅身后。
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王光明用力敲了敲旱烟:“行了,一人都少说两句,大喜的日子,平白让人看笑话,小张啊,咱们有话屋里说,屋里说。”
领着张屠夫进了屋。
张屠夫一坐下,看到一桌子菜都被扒拉过,脸都黑了。
一拍桌子:“你们老王家也欺人太甚了,不想嫁早说!”
王明珠和孙红梅他们,也都傻了眼。
“李秋月,你这什么意思?客人还没到,就先吃了?剩一桌子剩菜,丢谁的脸呢?”孙红梅骂骂咧咧。
李秋月不紧不慢:“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张怎么能算是客人呢?他马上就是我们老王家的女婿了,那就得按照咱们老王家的规矩来啊。
老王家可没有吃饭等人的规矩,都是谁先到谁吃,对吧妈。”
孙红梅老脸一红。
不就是上次闺女王明珠买了块排骨回来,他们没等李秋月,就先煮了吃吗?
过去这么久了还记仇!
孙红梅重重咳嗽了一声:“那也不能让咱们老王家的金龟婿吃冷菜冷饭啊,李秋月你还不快点去把饭菜热一热?”
李秋月翻了个白眼:“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上次明珠领对象回来时,我手头忙,让你去热个饭菜给他们小情侣吃,你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丈母娘伺候女婿的事。这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做不成小张的丈母娘了?”
孙红梅气得一口血梗在心口,用力捶着:“行行,今天有外人在,我不跟你计较,明珠,你去热!”
王明珠郁闷极了。
李秋月这个死泼妇,又是让她拔菜洗菜,又是让她热菜的!
她好不容易保养的手,要是变粗糙了,还怎么勾住李教授?
“妈,你看我手都起皮了。人李教授最喜欢的就是我这双手,他说下个月要带我去学钢琴的,学会了以后带我去参加外交宴会呢,这要是手受伤了就学不了……”
“行了行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孙红梅骂骂咧咧端着菜去了厨房。
李秋月走到后院,从井里拿出两瓶可乐,拧开,一瓶递给王明珠,一瓶递给张屠夫:“小张啊,这可是城里时兴的好东西,你尝尝。”
张屠夫看到可乐,脸色总算好了点。
这天是真热,一路走来也是真渴了,这井水冰过的可乐,可是好东西。
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王明珠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就说嘛,李秋月那个软柿子,一直都对她这个小姑子客客气气的,今天肯定是中邪了才会那么对她。
王明珠巴咂了一口可乐,朝外张望:“天都黑了,念娣怎么还没回来?”
李秋月:“早回来了,我让她在屋里洗干净了,等着呢。”
这话让张屠夫一下就来了精神。
一想到王念娣那张水灵灵年轻的脸,张屠夫感觉身上都开始起火了。
他抹了一把嘴巴,站起来:“李婶子,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找她。”
李秋月瞪了张屠夫一眼:“你倒是猴急,饭都不吃,也不怕待会腿软?”
张屠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上面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放心吧,待会儿李婶子听到念娣求饶,可别进来扫兴就好。”
“切!”李秋月暗暗啐了一口,反正待会儿求饶的,也不会是她家念娣,“没出息的样,明珠,你带他过去吧,我可见不得我家念娣被欺负。”
王明珠扯了扯衣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今天热得出奇。
她站起来,在前面带路:“走吧,张哥。”
张屠夫跟在王明珠身后,本来心里想的是,赶紧的去找王念娣,把她给办了。
可眼珠子却不自觉的往王明珠的身上看。
要说不说,这王明珠脸蛋虽然不如王念娣好看,但这身材是真好,前凸后翘的。
尤其是那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骚到了他心里头。
张屠夫看着王明珠那短到了膝盖上面的碎花裙子,一摆一摆的,露在外面的腿白得发光。
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就伸了过去……
“啊——!”王明珠吓得发出尖叫。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张屠夫抱住的时候,她也很想……
张屠夫听到她这声带着点娇喘的叫声,彻底忍不住了,上下其手撕扯她的衣服:“听话,让张哥我爽一下……”
“放手,放手,我不是念娣,念娣在里面。”王明珠挣扎起来。
可越是挣扎,她就越是想要。
而且,张屠夫的眼睛也红得吓人,像极了老吴头家吃了催情药的母猪发情的样子。
王明珠意识到了不对劲,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呐——救命啊——”
*
堂屋里的李秋月听到动静,就知道那两瓶可乐里的母猪催情药发挥作用了。
她故作紧张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三丫那么瘦弱,张屠夫那体格子,我怕三丫受不住。”
王德发立刻跳起来,按住了她:“你忘了刚刚张屠夫说的,念娣求饶也不能去打扰他。”
虽然今天被李秋月打怕了,但他更怕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
五千块啊,他跑车这么多年,都没赚过这么多钱。
更何况,这五千块可以给他和素芬的两个儿子解决当副厂长和复读的问题。
他是绝不可能让李秋月搅黄这件事的。
李秋月看着王德发见钱眼开的样子,心里恨透了。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把三丫卖了的,这辈子还想让她家三丫悲剧重演。
呸!
孙红梅刚好端了一碗热汤过来,李秋月直接上手接过来,倒扣在了王德发的头上:“你这老王八蛋,你不在乎三丫死活,我在乎!”
王德发被烫得吱哇乱叫,双手胡乱在头上扒拉:“烫,烫,烫——”
孙红梅吓傻了,急得直跳脚:“哎呀呀,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李秋月的老姐妹许夏荷第一个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身后乌压压跟着十几号邻居,有手里举着扁担的,也有拿着柴刀的。
“谁,谁杀人了?”
“呀,德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头的汤汤水水,这眼睛怎么都肿了?”
“李秋月那个杀千刀的,她要杀自己老公啊!”孙红梅见人都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大腿哭嚎起来。
邻居们都傻了眼:
“不会吧?李婶子平时连杀只鸡都害怕,怎么可能杀人啊?”
“不过这李婶子今天是有点邪门,总跟德发动手,该不会是德发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李婶子的事,被李婶子发现了吧?”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扯着嗓子喊。
许夏荷幸灾乐祸,憋着笑:“这两口子打架,再平常不过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嘛。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大家都散了散了……”
孙红梅不干了,哧溜爬起来,揪住许夏荷:“你说得轻松,看看李秋月把我家德发都打成什么样了?那可是一碗滚烫的热汤啊,要是我家德发脸毁了,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王德发年轻时确实长得不错,加上赵素芬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她就真的不跟家里人回城,嫁给了这个狗畜生。
娘家怕她跟着王德发在乡下要吃苦,给的嫁妆是当时最高规格,最后全都被王德发背地里偷偷送给了赵素芬!
以前觉得这张脸多好看,现在就多想撕了这张脸。
李秋月啐了一口:“怎么?他王德发是靠脸骗女人钱吃饭的?我今天倒要问问,是谁愿意给王德发这张脸花钱,你愿意?还是你?”
被指到的女人都忍不住骂骂咧咧:
“放屁,他那马脸,还不如俺家老刘头耐看呢,我可不瞎。”
“我看啊,他王德发倒贴钱,人家都得嫌他现在这张脸又老又丑咯。”
“是吗?”李秋月的目光看向躲在人群后面的赵素芬身上。
这会儿赵素芬眼睛都红了,这是心疼了啊。
李秋月揪住王德发的衣领,啪啪往他脸上拍:“听到没,这里没有女人看得上你的脸,真要有女人稀罕,那也是稀罕你兜里那点钱!”
上辈子,这对狗男女背着她情比坚金,这辈子,她倒要看看,没了颜接下来还要没了钱,他们之间的奸情能坚固到什么地步!
赵素芬有些心虚地别过眼。
王德发急眼了:“李秋月,你够了,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我的脸面代表的是我们整个王家!”
“呸!别人家的一家之主,是赚钱养老婆孩子,做家里的顶梁柱!你呢?靠卖女儿养你那两个不孝子!卖了我家老大老二不够,现在还要卖我的三丫!还把张屠夫领到家里来糟践我家三丫……”
李秋月说着说着,就开始抹起眼泪,指着里屋的方向:“我家三丫刚刚还在叫救命,王德发这个老王八蛋,就是不让我去救我那可怜的三丫啊……”
“什么?”许夏荷气得骂娘:“王德发,你这是纵容张屠夫耍流氓,是流氓罪!”
许夏荷不顾孙红梅和王德发的阻拦,带着邻居们,就冲进了里屋。
刚冲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要,啊——轻点轻点——”王明珠两眼迷离,挂在张屠夫身上。
两人旁若无人的做着那事。
声音很大,动静很大。
身上,全是被撕得乱七八糟的破布条。
“咦——真不要脸!”许夏荷捂住眼睛,转身。
女人们都红了脸,骂骂咧咧捂住了眼睛。
男人们一边伸长脖子看,一边笑。
“早听说王明珠不检点,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该说不说,这身材是真好,也难怪张屠夫忍不住,这是打算娶王念娣,再捎带一个王明珠啊。”
孙红梅原本还得意,等大家伙都看到王念娣和张屠夫的丑事,李秋月就算是闹翻了天,王念娣也只能嫁给张屠夫了。
结果没想到,跟张屠夫睡在一起的,会是她那马上要当教授太太的宝贝闺女。
孙老太不死心,扒开人群,往里一看,就看到王明珠和张屠夫还抱在一起,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王光明和王德发两父子眼睛都直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啊!”李秋月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学着孙老太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大腿哭嚎:“王明珠啊王明珠,你都跟张屠夫在一起了,还要五千块把我家三丫卖给他,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王明珠被这一嗓子嚎得,总算是清醒过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疯了。
啊——
她捂着脸,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噼里啪啦摔东西和哭哭啼啼的声音。
张屠夫身子一抖,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看着他赤条条的样子,一个激灵站起来,提起裤子就跑。
“站住!糟践完我们老王家的女儿,就想跑?”李秋月抓起一旁的扫帚,冲上去就打在张屠夫身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恨不能生生将他打死。
比起上辈子他加在三丫身上的痛苦,这点不及万分之一!
“打死他,打死他!”许夏荷带头起哄。
“对,打死这个流氓分子!这么糟践人家姑娘,就该让执法队的来,把他送进去吃枪子!”
张屠夫吓得腿一软跪下:“李婶子,我这……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王明珠……唉!这样,你们别叫执法队的来,这事咱们私下解决,私下解决。”
李秋月啐了一口:“怎么私下解决?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跟王明珠……都那样了,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让我们老王家的脸以后往哪搁?”
王明珠怎么做人她没兴趣,老王家的脸面她更不在乎。
她只想让张屠夫和王明珠这对禽兽死死捆在一起,互相折磨到死!
王德发上前,揪住张屠夫:“俺家妹子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就被你这么当众糟践了,你必须娶她,彩礼翻倍,给一万块!”
他才不管是谁嫁给张屠夫,只要能给他和素芬的宝贝儿子赚到钱,都一样。
王明珠这个时候已经穿好衣服拉开了门,哭着大喊:“我不嫁!我是要做教授太太的人……”
“看见没小张,明珠不愿意私了,那我们只好把你送去执法队了!”李秋月手一挥:“大家伙搭把手,把他送去执法队,治他个流氓罪!”
“好你个王明珠!刚刚你在俺身下爽的时候,可说了要跟俺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不嫁还要治俺流氓罪?行!俺找俺舅去,他可是市局的,我就不信,你跟俺睡了,流氓罪会只治俺一个人!”
张屠夫用力拍了拍自己大得像怀孕的肚子,目露凶光。
王明珠被吓到了。
张屠夫确实有个舅舅在市局,还是二把手。
这要是真闹起来,指不定是谁去吃枪子呢。
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一个多月了,要是让张屠夫知道,不得活生生打死她?
更何况,张屠夫已经打死了三任媳妇。
明明本该嫁给张屠夫换钱的,是王念娣那个赔钱货的!
“哥,怎么办啊?我不能嫁——”王明珠抓住王德发的手,就差哭出来了。
王德发拍开她的手:“不嫁?不嫁你是想被人治你个流氓罪吗?”
王明珠不嫁,他怎么讹钱?
五千块跟一万块的差距,他还是知道的。
许夏荷:“就是,当初你给三丫介绍的时候,可是把张屠夫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怎么三丫嫁得,你就嫁不得?”
老吴头咧着嘴笑:“小张都没嫌弃你是被人玩过的破鞋,你倒嫌弃起小张来了?”
张屠夫一听王明珠这个破鞋,还敢嫌弃他,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挂不住脸面,抽出皮带,直接就朝王明珠打去:
“骚浪蹄子破烂货,也敢嫌弃你张爷我,不嫁是吧?行,我现在就找我舅去!”
“别啊小张。”王德发忙拉住张屠夫:“这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商量,你看刚刚你来也没顾上吃饭,来来来,我们屋里坐,屋里坐。”
孙红梅这会儿也醒过来了,听说张屠夫要去找市局的舅舅,顿时就慌了。
上前一把将王明珠拉到身旁:“明珠啊,你这……都被大家伙看到了,不嫁以后还怎么做人?那李教授本身就有家室,等他离婚娶你,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我看这小张也不错,至少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的……”
王明珠震惊:“妈,你明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嫁过去是会被生生打死的!”
孙红梅狠狠掐了一把她的手:“小点声!他是打死过三个婆娘,可那也是有原因的,那三个婆娘都没能给他生出个一儿半女的,你不一样……”
孙红梅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压低声音:
“你不是怀孕了吗,自己又在镇医院当护士,到时候找主任给你开张假的检查单,就说这孩子是小张的……”
王明珠紧张得直搓手:“可是,万一被发现了……”
“发现不了!小张是他们家九代单传,老张家一个个都等着抱孙子呢,尤其是老太太,小张又是大孝子,你就把老太太哄好了,到时候在张家别说被打,他们不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那都是见了鬼!”
孙红梅的话,让王明珠动心了。
“妈说得是,这孩子,确实需要一个爸。”
李教授又老又丑,又抠搜,还胆小。
每次见上一面,都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
去到供销社,也不舍得给她花几个钱。
倒是她,还搭进去了一个两百块的包呢!
张屠夫就不一样了,除了胖点丑点,但有钱啊,光是介绍费就舍得给她一千块,成了他的婆娘,肯定不缺钱花。
再说了,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金疙瘩,到时候老张家上上下下都得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这日子倒也不错。
想通了这点,王明珠立刻就高兴了,跑过去,抱住张屠夫那胖得比她大腿都粗的手撒娇:
“哎呀张哥,我刚刚是被吓坏了,才乱说话的,你别往心里去。能嫁给你,那是我王明珠这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秋月就站在他们后面看着,刚刚孙红梅和王明珠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这母女俩,想得可真够美的。
上辈子把她的三丫推进老张家的火坑里,这辈子想嫁过去享福?
呵——以后啊,她就会让她们知道,美梦变噩梦的时候,有多绝望!
王明珠长得一般,但会化妆,加上身材好,声音也嗲。
跟村子里其他女人还真不一样,这一撒娇,张屠夫骨头都酥了。
忍不住想起刚刚跟这婆娘搞的时候,是真的爽。
王明珠身上那股子骚劲,可比他前面那三个死婆娘得劲太多了。
想到这里,张屠夫舔了舔嘴唇,一把搂住王明珠:“早这样不就好了,走,现在就拿上户口本跟我回家,明天一早去领证。”
王明珠:“哎呀张哥,这领证的事,那得往后靠靠,彩礼……”
“彩礼还按五千块给,扣去你拿走的那一千块,我再添四千。”张屠夫掐了一把王明珠的屁股,坐下。
王德发不乐意了:“小张啊,我这妹妹,可跟三丫那赔钱货不一样,她可是本来要当教授太太的,有身份地位。”
许夏荷忍不住笑出声来:“被一个又老又丑还有家室的教授睡过,就叫有身份地位啊?”
王明珠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跟李教授发乎情止乎礼——”
“你清白?那咱们王家村可就没有不清白的女人喽。”老吴头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见过清白的黄花大闺女,找我买母猪催情药的吗?我看啊,刚刚她跟张屠夫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还真像是吃了我家药的样子。”
“我说呢,怎么我们这么多人闯进来,他俩都还没脸没皮的做着,看这样子她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讹上小张啊。”
嘭!
张屠夫一掌拍在饭桌上,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震得跳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好你个王明珠,这是给我下套啊!一个破鞋,前前后后五千块彩礼,还嫌少?我呸!”
王明珠被吓坏了:“张哥,不是我,是……是她,是李秋月给咱俩的可乐有问题!”
直到这会儿,王明珠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李秋月算计了。
“好你个李秋月,敢算计我闺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孙红梅举起拐杖朝李秋月身上打。
李秋月一把抓住拐杖,用力一抽,拐杖就到了她手上。
孙红梅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嘎嘣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邻居们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孙老太,这人老了就得服老,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你欺负你儿媳妇这么多年,真当是她李婶子打不过你啊?那是她让着你。”
“李婶子孝顺,你也不能总这么欺负她,你看遭报应了吧。”
孙红梅一边嗷嗷惨叫,一边骂骂咧咧:“放屁,她李秋月要是孝顺,就不会给俺闺女下药,这是要毁了俺闺女啊!”
李秋月啐了一口:“放屁,你们说我给王明珠下药,证据呢?没证据胡说八道,那就是诬告陷害,法律上是可以判刑的!”
提到判刑,孙红梅打了个抖。
“俺不懂什么法律,总之你就是不安好心!哎哟,我命苦啊,我好好的闺女啊——”
“行了,别嚎了。”李秋月打断她:“小张,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给个痛快话,怎么样才肯娶王明珠?”
“是啊小张,要不,五千就五千,你和俺妹子睡也睡了,这婚事就这么定了。”王德发赶紧接茬,生怕张屠夫真的不要王明珠了。
张屠夫看着王明珠那前凸后翘的样子,想到她叫床时那股子骚劲,清了清嗓子:“除去那一千块,我再额外给三千,再多没有了。”
“这……怎么还少了一千啊?”王德发郁闷了。
孙红梅也郁闷了,急得都忘了胯骨错位的疼:“小张啊,你看要不……”
“就三千,爱嫁不嫁!”张屠夫起身就走。
王德发急了,忙拉住他:“好,三千就三千,婆娘还愣着干什么,去拿户口本来。”
李秋月翻了个白眼:“本来两个人你情我愿,好好把户口本给人家小张去领证就好了,非要闹非要闹,这下好了,平白少了一千块!一千块啊,抵得上长禄一年的工资了。”
孙红梅和王德发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秋月才不管那么多,她就是要往他们心窝窝上捅刀子。
捅完她就转身,进了三丫的房间。
全然不顾身后孙红梅和王德发捶胸顿足,骂骂咧咧。
三丫见到李秋月,满脸好奇:“妈,刚刚外面到底发生了啥?我听到小姑她咿咿呀呀的……”
“小孩子家家的,少管这些破事。”李秋月将门关上,这才转身,拉着三丫坐回去。
桌子上她给三丫特意留下的好肉,这丫头是一口都没动。
“怎么不吃?这些鸡腿鸭腿鱼腩,可都是最好吃的部位。”
“我等妈一起吃。”三丫说着,将最大的鸡腿拿起来,递给李秋月。
李秋月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傻孩子,妈都吃过了,你吃,你多吃点,吃胖点到时候当新娘子才好看。”
三丫的眼睛也红红的。
以前妈妈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顾着二弟一家和三弟。
现在竟然把最好的全都给了她。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三丫用力咬了一口鸡腿肉,真香,不是做梦。
她一边笑,一边就流下了眼泪:“妈,鸡腿真好吃,你也吃。”
李秋月伸手,抹掉三丫的眼泪:“对不起三丫,妈以前忽略了你和你两个姐姐,妈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李秋月在鸡腿上轻轻咬了一口,又塞回三丫嘴里:“你在这吃着,妈去把户口本给张屠夫……”
吧嗒——
三丫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妈,我已经跟陆霆昭领证了,不能再嫁给张屠夫……”
看着三丫吓得眼泪吧嗒吧嗒掉的样子,李秋月心疼得不行。
“傻丫头,要嫁给张屠夫的,是王明珠。你啊,就踏踏实实做陆霆昭的妻子,等着以后成为首富太太一辈子享福吧。”
“首富太太?”三丫伸手,摸了摸李秋月的额头:“妈,您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些胡话?”
陆霆昭家穷得叮当响,上有病母,下有幼女,自己还是个瘸子。
退伍之后,靠在纺织厂里当保安,每个月50块钱,勉强养家糊口。
“傻孩子,以后你就知道了,陆霆昭啊,是潜力股。还有,他的腿也能治。”
“真的?”听到陆霆昭的腿能治,三丫两眼放光:“妈,你快说,去哪里能治好他的腿?我马上带他去。”
“别急,等我啊,把这个家欠你大姐二姐的钱,全收回来再说。”
李秋月拿着户口本,又叮嘱了一遍三丫,“待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管,在这等着妈。”这才出了三丫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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