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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科研:败家媳妇不好养丝月雷建军全文+番茄

桃子和苹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脑子寄存处,本文架空,请勿带入历史。作者逻辑不强,主打随心所欲,请勿考究’1976年夏,靠山屯河边。“哈哈,那傻子的脸都发紫了,不会死了吧?”“哎!应该不会,水和泥都吐出来了,还有救!”“烦死了,怎么不把她淹死,整天偷鸡摸狗让人防不胜防的!”“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这丝月被男人从水里捞上来,又亲又抱的,清白都没了,怕是很难嫁出去了!”丝月刚刚有意识,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什么鬼,她堂堂星际第一的科研博士,被人亲了抱了就要嫁给对方?这是个什么封建思想!只是还不等她摸出激光枪,脑子里就是一阵胀痛,无数的记忆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从她脑海里飞速掠过。她竟然穿书了!穿成了一本叫做《七零重生从拯救堂妹的未婚夫开始》里的堂妹丝月。原主从出生起就是...

主角:丝月雷建军   更新:2025-06-02 14: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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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丝月雷建军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科研:败家媳妇不好养丝月雷建军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桃子和苹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脑子寄存处,本文架空,请勿带入历史。作者逻辑不强,主打随心所欲,请勿考究’1976年夏,靠山屯河边。“哈哈,那傻子的脸都发紫了,不会死了吧?”“哎!应该不会,水和泥都吐出来了,还有救!”“烦死了,怎么不把她淹死,整天偷鸡摸狗让人防不胜防的!”“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这丝月被男人从水里捞上来,又亲又抱的,清白都没了,怕是很难嫁出去了!”丝月刚刚有意识,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什么鬼,她堂堂星际第一的科研博士,被人亲了抱了就要嫁给对方?这是个什么封建思想!只是还不等她摸出激光枪,脑子里就是一阵胀痛,无数的记忆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从她脑海里飞速掠过。她竟然穿书了!穿成了一本叫做《七零重生从拯救堂妹的未婚夫开始》里的堂妹丝月。原主从出生起就是...

《七零科研:败家媳妇不好养丝月雷建军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脑子寄存处,本文架空,请勿带入历史。作者逻辑不强,主打随心所欲,请勿考究’

1976年夏,靠山屯河边。

“哈哈,那傻子的脸都发紫了,不会死了吧?”

“哎!应该不会,水和泥都吐出来了,还有救!”

“烦死了,怎么不把她淹死,整天偷鸡摸狗让人防不胜防的!”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这丝月被男人从水里捞上来,又亲又抱的,清白都没了,怕是很难嫁出去了!”

丝月刚刚有意识,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什么鬼,她堂堂星际第一的科研博士,被人亲了抱了就要嫁给对方?这是个什么封建思想!

只是还不等她摸出激光枪,脑子里就是一阵胀痛,无数的记忆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从她脑海里飞速掠过。

她竟然穿书了!

穿成了一本叫做《七零重生从拯救堂妹的未婚夫开始》里的堂妹丝月。

原主从出生起就是个自闭症患者,村里人都叫她小傻子。

她在村里就像是瘟神一样,不是今天偷了隔壁的衣服,就是昨天抢了三岁孩童手里的零食,更甚至威逼一群三五岁的小屁孩给她下河抓鱼,割猪草赚工分。

在那本书里,原主开局就掉河里了,虽然被人救了,可惜没救活。

之后更是,全村人除了原主家,竟然直接做起了杀猪菜,用来庆祝老天终于收了她这个瘟神。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万人嫌的原主,却是原书男主雷建军心中的一颗朱砂痣,时不时还要被女主丝雪,拉出来促进促进感情。

这些就已经让丝月有点接受无能了,再一想到原主家那个懦弱的娘,病恹恹的姐姐和极品后奶一家,她心里更是有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蹲在丝月旁边的傅宁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把刚刚下水救人时脱下来的军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醒了就别装晕了!”他看了看丝月放在身侧的手,这拿枪的动作还挺熟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专门培养的。

周围人看到丝月坐了起来,一个个嘲讽的声音更大了。

“这小傻子命还真大!”说话的村民滴溜溜的转着眼睛:“不过话说回来,傅首长你摸了人家的胸,又亲了小傻子的小嘴,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呀!”

“对对对,最好快点结婚去随军!”

“嘿嘿,傅首长,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娶小傻子就让我来。还别说,这小傻子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搞得我都......”

46岁的刘有根边挑眉边用头点了点自己胯下,猥琐的举动更是引得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滚犊子,想娶丝月你先搬出我们村!”

“那还是算了吧!”刘有根一听还要搬出村子,顿时不乐意了,刚刚和丝月的大伯母王菊花谈的时候可没说要让他搬出村子。

眼看大家就要逼迫这个京都来的军官娶丝月,人群里的丝雪顿时不高兴了。她是想让丝月快点嫁人,早点断了和雷建军的娃娃亲,可也不想让丝月嫁的这么好。

“哎呀,大家不要这样说我堂妹,她虽然都被大家看光了身子,但我们也不能单单让傅首长一个人负责呀!

人家傅团是京都人,还是部队的首长,怎么能娶一个品德败坏的傻子?依我看,直接把她嫁给有根叔,然后让有根叔把她用铁链栓家里。

这样,傅首长也不用为难,有根叔又有了媳妇,我堂妹也不会在出来霍霍人,三全其美!”

围着的人群一听丝雪的建议,竟然个个都觉得这主意挺完美,更有旁边围着的小孩子一个个欢呼的跳着喊着:“把小傻子关起来,给有根爷爷生小娃娃!”

丝月边冷冷的看着丝雪在那里煽风点火,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慢条斯理的拿起盖在胸前的衣服,然后不慌不忙的穿在自己身上,那动作从容的就像是要去参加高级宴会,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被人从水里救上来的少女。

场面一时间很诡异,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静静看着平时呆呆的小傻子,这会儿竟然浑身透露出一种不好惹的气势。

只有丝雪还在心里暗自高兴。不枉费她平时对小傻子的调教,让她最听自己的话了,这会竟然会自觉地起身要跟有根叔回家。

然而还不等她暗自高兴结束,就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接着身体一凉,人就光着上身在水里了。

围观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一直被他们注视着的丝月是怎么消失的,只听到“啪啪啪”的几声。

然后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丝雪就像是剥了皮的白面馒头,被人给光溜溜的扔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在了刚刚丝月掉下去的位置。

丝雪反应过来后,在河里惊恐的尖叫着,身体浮也不是沉也不是,心里更是被巨大的愤怒充斥着。

她明明都想好了,在大家下工的时候让小傻子掉水里,凭小傻子的美貌肯定会有二流子看上救人,谁知道会被跟着村长儿子来靠山屯的年轻军官傅宁给救了。

就在她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拉回正轨,自己竟然又被这傻子给扒光扔河里了!

众人还没从刚刚三全其美的喜悦中缓过神,就被丝月这勇猛的操作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没一个人反应过来要下水救人。

这边刚扔完人的丝月,慵懒的把手里顺道扒下来的衣服,随手丢在地上。接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跟在村长身边的四岁小娃娃说道:

“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到河边并且掉河里?”

她虽然孤僻不懂人情世故,精神力也只剩下一丢丢,可来个小小的精神力威压还是不在话下的。

“哇哇哇......爷爷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丝雪姐姐给了我两颗糖,让我把月姐姐带到河边抓鱼的,然后月姐姐就掉河里了。我知道错了,爷爷我不想被扔到水里!你救救我!”

狗蛋惊恐的看了看在水里挣扎的丝雪,又看看冷冷注视着他的丝月,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直往村长背后躲。

周围的村民一个个被狗蛋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河里的丝雪刚开始还能柔柔弱弱的喊着:“傅团长救我。”后面更是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人都被丝月周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缩在那里。丝毫不敢引起丝月的注意,更别提下河救人了。

就连刚刚还眼馋丝月身子的刘有根,这会儿也不敢冒头。谁知道平时看着不言不语任人欺负的小傻子,爆发力竟这么强,轻飘飘就将一百来斤的人给扔飞到河里了。

“可以了,再这样下去她可就没命了!”男人清冷的说话声在丝月耳边响起。让丝月不自觉朝他看去。

这男人刚刚还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会主动过来提醒她。

“过几天去你家下聘,不过结婚证可能得等一等了,我得打个报告!”傅宁挑了挑眉。危险的东西,还是放在身边比较放心。

村长的二儿子丝强听到自家团长的话,吓得魂都没了。

不知道京都傅家要是知道,他们家最优秀的继承人,跟着他来了一趟靠山屯就娶了个傻子媳妇,会不会直接把他给打成筛子。


处理完河边的问题,丝月穿着傅宁的外套就径直回了家。还好这军装比较宽大,正好可以帮她挡着下面湿漉漉的裤子。

她家位置比较偏僻,在村尾的山脚下,距离河边也不是太远,没多久丝月就到了家门口。

她推开家门,就听到一声破空声。紧接着,一只黑色的鞋帮子就直直的朝着她飞了过来。还好她反应快,一个侧身,那鞋子就擦着她的头发飞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丝月刚躲过那只破破烂烂的鞋子,一抬头,就看到她娘李引弟,蹲在她正对面的院子里。她面前是一个大大的洗衣盆,盆旁边放着很多脏衣服。

李引弟对面还站着微胖的丝家大伯母王菊花,大伯母怀里更是抱着一大堆脏衣服。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丝月。

只是大伯母看到进来的人是丝月,就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又是一脸嫌弃的把怀里的衣服全部扔向李引弟。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洗。”她没好气的催促着李引弟,眼神却在丝月湿漉漉的头发和脚上面转了两圈,然后才假意咳嗽了声,用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语气对蹲着的李引弟说道:

“刘有根下午要来提亲,说是看了你家傻子的身子,你下午先不用去上工了,在家招待一下。早点和有根定下日子,好把这个小傻子给嫁出去。”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丝毫也不害怕自己暴露什么。毕竟丝月家两个都是没脑子的,剩下丝兰还是个病秧子。

丝月家在靠山屯算是人口简单的了,她奶奶在生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她爸爸时难产去世。她爷爷续弦现在的后奶奶。后奶奶进门时就带着她现在的大伯。

丝月她爹结婚晚,只有她一个孩子,不过他爹还领养了牺牲战友的女儿,也就是病弱的丝兰。大伯和大伯母一家也只生了她堂哥。

接着她爷爷在撒手人寰时给她爹和她大伯分了家。

半年前,他爹为救火里的村长和村长孙子牺牲了,大伯母借着给堂哥说亲需要房子的理由,鸠占鹊巢住进了她家。

从此她家仅剩的三个人就过上了被压榨的日子。住的是最差的杂物房,李引弟更是不但要做所有家务,还要下地拿满工分。

“看大伯母这话说的,先不管真假,就包办婚姻这一条,我去武装部告,他们也会查个来龙去脉吧!”丝兰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门。

本来她就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这些年被丝月家精心养着,身子骨好了些。可丝爸爸牺牲后,她也断了药,再加上还要帮丝母做繁重的家务,身体更差了,这些时日更是下地都难。

“就你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去告?有本事你先到镇上再说!”大伯母王菊花虽然面上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却直打鼓。

同一时间,丝月冷冷的看着她那瘦弱的娘都快被脏衣服给淹没了,更加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娘头上那个刚刚飘上去的一件大大的黑色破烂裤衩子,竟然还在迎风飞扬着!

不用猜,那玩意不是大伯的就是大堂哥的!

只是,还不等她考虑清楚,这个被大裤衩子包头的娘还能不能要,就听到大伯母和她姐姐的对话。

不等她有反应,厨房门口单脚独立的后奶奶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傻子,还不快把我的鞋给捡过来,愣着让我请呀!脑子不好就乖乖在家待着,整天还瞎跑。现在好了,那刘有根比你娘年龄都大!”

丝月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不远处骂人的后奶奶和一副心虚的大伯母。这才扭头,回身去捡刚刚飞过去的鞋子。

丝老太太看到她就这样乖乖去捡鞋子了,非但没有消气,心里更生气了。就连她骂人的声音都大了很多:“一家子软蛋怂货,看着就让人生气,真是一群扶不起的烂泥......”

还不等她说完,众人就看到丝月返回身,捡起地上的破旧布鞋,随手把大门关上。然后拿着鞋子,一个扬手,鞋子就极速的朝着王菊花的脸上砸去。

王菊花还没从丝兰的告状言论里走出来,迎脸就飞来一个鞋帮子,那力道还挺猛。直接砸在她的左脸蛋上不说了,更是带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院子里的众人这会真的被丝月这一手操作震惊了,就连远处正在吃饭的大伯和大堂哥这会儿连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两个人都是嘴巴张的大大的,大堂哥更是嘴角还挂着一个要掉不掉的青菜叶子。

“我掉水里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就知道?还和刘有根串通好了要下聘!,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你的事?”

丝月扔完鞋子,慢吞吞的走到李引弟旁边,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饭桌边的堂哥丝胜利。

丝胜利就像是听话的哈巴狗,看到丝月的眼神,立马屁颠屁颠的从旁边拿了个盆,然后去厨房打了一盆温水放在丝月身边。

别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也别问他怎么知道丝月是要水,他只能说他别的不会,可察言观色的本事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而且丝月刚刚在水塘边扔丝雪,并且顺道扒了丝雪衣服的举动,他可是当场看到了的。要不是被丝月这个举动吓住了,他都想守在河边看完全程。

丝胜利边放水盆边匆忙给依旧坐在地上的老娘使眼色,想让她快点起来。只是自家老娘不给力,依旧一脸怨毒的看向丝月。

没办法,丝胜利只能放弃自己老娘,放完水盆,径直走过去给还在门口震惊的奶奶捡鞋子。

这种事情,他感觉别指望丝月了,他奶奶这把老骨头,预计真挨不了丝月这样的力道。

大伯母看到自家儿子竟然像是孙子照顾奶奶一样给丝月忙前忙后的,心里更加气愤了。

倒是丝月,给了司胜利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才慢吞吞的弯下腰,一根一根的清洗着自己的手指。

“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丝月边认真的洗手,边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半坐在地上的王菊花。

王菊花愤恨的朝旁边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顺道把刚刚被鞋帮子打落的牙齿也吐出来。这才用手捂着脸蛋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小贱人,你竟然敢打长辈!”

她这话一出,刚刚把鞋子给送到奶奶脚下的大堂哥,就被他娘的骚操作搞的睁大了眼睛。就连正在穿鞋的奶奶也一脸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看着刚站起来的大伯母。

只有大伯满脸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的眼光好,娶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好媳妇。

王菊花一手捂着脸蛋,几步就走到丝月跟前,看着依旧在认真洗手的丝月,直接就抬起脚,想给丝月一个教训,只是没想到她刚一抬头就和丝月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那眼神冰冷的就像是看个死人。

小傻子今天太厉害了,她好像干不过。脑子里刚刚传出这个讯号,她的脚竟然直接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一脚踢在李引弟面前的洗衣盆上。

这个洗衣盆虽然很多衣服,但并不大,被王菊花这一脚直接给踢翻到了李引弟的身上。

得了,刚刚把裤衩子拿下来的李引弟,这会不但湿漉漉的,头上更是挂上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还有个一个颜色时髦的粉色背心,外加一个裤裆那里补了一个厚厚的大补丁的裤衩子!


丝月低头看看自己刚刚搓洗的非常干净的手指,又看了看她那已经钻出鞋的脚指头。

再抬头瞄了瞄她对面浑身是土,和夹杂着鸡屎的大伯母。这个人实在是太埋汰了,她不想让自己也沾了鸡屎味 。

“娘,娘,我滴娘哎~你快给月丫头和二伯娘道歉!”丝胜利看到丝月的架势,一时慌了神。不管怎么样,这位也是他娘,他真不想看着自己的老娘挨揍。

王菊花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家男人和儿子,顿时觉得自己的底气又回来了。

她快速的跑到要过来劝她认错的儿子身后,一双大掌更是紧紧巴拉着丝胜利的衣服,嘴里也喊着自家男人:

“你个杀千刀的丝老大,你媳妇要被小辈打了,你还不快点过来啊!”

王菊花这不喊,丝月还不是很关注丝家大伯那里。此时经过她这么一喊,丝月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丝家大伯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她扭头看看自家娘和姐姐俩人,都瘦的皮包骨了。在看看大伯一家,虽然不是个个都很胖,但看着也面色红润,健康的很。

她没记错的话,原主爹虽然死了半年了,而当时家里的粮食可是够她们三口人一年的量的。

像是要确定什么,丝月扭头就直奔厨房。跨进厨房,就看到案板上直接放着三碗没有几粒米的汤。米汤边上放着四碗正儿八经的米饭,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丝兰,把饭端过去!”丝月一个人端三碗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门外的姐姐虽然病怏怏的,基本的端碗饭还是可以的,至于丝母,她不添乱都是好的了。

丝兰摸了摸鼻子,自家妹妹以前脑子不好使。现在脑子好使了,可好像不怎么信服她这个姐姐。

“月月,那不是我们的饭,那几碗是你大伯他们家的,你要孝敬长辈,怎么可以吃长辈的饭呢!”

李引弟刚把身上的湿衣服拿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屋换衣服,就看到:两个女儿端着三碗黏糊的粥往她们屋里走。

顿时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自家二女儿刚刚勇猛的样子,又让她不敢冲动的上前去。只能自己鼓起勇气对丝月摆起长辈的架子。

丝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李引弟,心里一阵无语。原主这个娘丝毫不会顾及自己的孩子,一心只想着孝敬长辈,现在竟然还教训起她来了。

大伯母和丝家奶奶被李引弟这么一喊,刚刚那点害怕也没了。在这个年代,什么最值钱,当然是吃食了。

有的人有钱也买不到一袋精米,更别说她们家的粥里今天可是放了很多好料!

“你个杀千刀的,不但不知道尊敬长辈,竟然连老人的饭也要抢!”丝家奶奶这时候也不沉默了,她虽然看不上她们三个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可要是抢她的吃食,那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大伯母更是直接从儿子身后蹦了出来,那速度,快的让丝胜利伸手去抓都抓了个空。

丝兰顿了顿,无法预知,丝月的战斗力是否能胜过扑过来的大伯母。

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就看到怒气冲冲手拿棍子的大伯母,正要向丝月身上打去,直接被丝月一碗米饭给盖在了脸上。身体更是因为碗的力道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碗从她脸上掉下来,大伯母那大脸盘子直接有了个红彤彤的圆圈。

“丝老大,你个窝囊男人,你媳妇被傻子打了,你动也不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就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丝家太欺负人了,让个小傻子......”

王菊花双腿微张着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两边地面,边在那里嚎丧,那声音大的就是远处的村子都能听得到了。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就被几道光闪了眼睛。她抬头,用手挡着光线,就看到被她骂傻子的丝月站在门口,手里的菜刀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她的掌心转着圈,阳光蹭亮蹭亮的刀刃上反射到她的脸上。

一时间丝家院子非常的寂静,就连刚刚还吱吱叫的蝉都没了声响。

“小妹,把刀放回去,杀人犯法!”

丝兰看着刚刚还面无表情跟着她把端饭的丝月,突然就拿了把菜刀出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丝月抬眼看了一眼丝兰,心里这会非常烦躁,本来没有了武器心里已经够烦闷了,没想到院子里这个所谓的大伯母还一直嚎。

不过丝兰的话她是明白了,杀人犯法,那她不弄死总不犯法了吧。

“小妹,重伤别人好像也犯法!”

丝兰就像是明白丝月的想法似的,直接把丝月脑子里那个是切胳膊还是断腿的想法给整没了。

烦躁的丝月瞪着丝兰, 也没有看大伯母,直接一个甩手,那闪瞎人的切菜刀就快速的冲着大伯母飞了过去。

坐在桌子边的丝家老大被丝月这一举动惊的快速往自己老婆身边跑,丝家奶奶更是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丝胜利双目瞪大,面上惊恐,直接吼了一声娘。

李引弟更是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那把菜刀在空中翻滚着,直冲王菊花的面门而去,一大半都插在了她两个大腿中间的地里面,那刀柄还在嗡嗡的晃动着。

王菊花的双腿中间更是流出一大滩黄色的液体,往菜刀那里流去。

丝月看到这一幕,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丝月,你太过分了!”丝胜利这会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撸起袖子就往丝月这里奔来。

只是他还没冲到丝月跟前,就看到自家老爹从扫帚里面抽出的细竹条一把就被丝月夺了过去。

接着院子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丝家大伯,大伯母和丝胜利被丝月一个人拿着竹条追着打。

三个人不管躲到哪里,都能被丝月赶在一起抽。顿时疼的他们直给丝月回话。丝家大伯母更是震天响的嚎叫着,想要引来村里人,让大家都能看清楚这小傻子的真面目。

四个人在院子中间一阵鸡飞狗跳的,丝家奶奶瘫坐在地上,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还一心想让女儿尊老爱幼的李引弟,这会竟然看着打人的丝月兴奋的笑了起来。

“月月,回来!”丝兰任由丝月发泄了一会,就想把人叫回来,她感觉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快要过来了。

果然,这边丝月刚刚停手,那边她家大门口就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王菊花听到敲门声,就像是遇到了救世主一样,直接不管不顾的往大门口跑去,屁股还被丝月的竹条抽了好几下。

门一打开,看到门外一群父老乡亲就像是见到了亲娘一样。

眼泪唰唰的往下流,身体也直接坐在了大门口,整个人看着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各位父老乡亲给我评评理呀,我就是说了一句下午有根兄弟要来提亲。我家小傻子就把我们一家三口给打了!”

“她都被有根兄弟看光了,不嫁给有根兄弟还有谁要啊,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可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手打我们一家,有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我们丝家以后可怎么过啊!”

门外的人本来看到她的样子,都在窃窃私语了,各个都在同情丝老大家被小傻子打了。

然而听到王菊花后面的话,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脸上要挂上什么表情了。

“你说我打了你们三口,我打你们哪里了?”丝月远远的看着王菊花,脸上依旧一点表情也没有。

王菊花听到丝月竟然颠倒黑白,顿时差点被一口气给噎死,她面目狰狞的瞪着丝月,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骂着:

“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打人还不想承认?该不会是傻到以为,刚刚打了人,就没伤口了吧!”说着,她竟然直接把双手放在了扣子上。

围着的人被她这样的举动搞得都是一个心惊。人群里的二流子这会一个个的双眼放光,今天村里实在太热闹了。

先是小傻子湿身诱惑,接着是丝雪光膀子河里洗澡,现在竟然有个徐娘半老的当众解扣子!

“王菊花,你还要不要脸了!”

司奶奶一个机灵,直接大吼了一声,也让还在兴奋,能当众揭穿丝月的王菊花冷静了下来。

不过她脑子也反应快,竟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然后跑到丝家老大跟前,一拽一拉,直接把丝老大身上的汗衫给扒拉了下来。

然而,让她失望了,丝老大身上干干净净的。

丝老大这会却像是吓呆了的小媳妇,双手拽紧裤子的松紧,害怕他媳妇不管不顾扒他的裤子。

丝胜利更是被自家老娘这勇猛的操作吓到了,整个人战战兢兢的跑到屋子里,连屋门都给关了起来。他还是小chu男,还没娶媳妇,不想被自家老娘扒衣服和裤子!

门口的众人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个个的嘴角直抽抽。这丝家的小傻子刚刚恢复,王菊花竟然又接着精神不正常了!

“王菊花,你别折腾了,人家丝月刚刚是被跟强子一起回来的傅首长给救了,和刘有根没啥关系。而且人家傅首长可说了,过几天要过来提亲呢!”有人看到王菊花在那里折腾直接喊了出来。

不是她好心,她害怕王菊花把这婚事搅黄了丝月嫁不出去!

门里的丝家人顿时都惊呆了。丝月的未婚夫不是雷建军吗?这怎么一会的时间,就和刘有根与傅首长都有关系了。

“这啥情况?丝雪那丫头不是说要把小傻子嫁给刘有根的吗?”王菊花也懵逼了,这结果和丝雪跟她说的咋不一样呀。

“你个杀千刀的,我老婆子虽然不是好人,可也不会把自己孙女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爹的二流子!”丝奶奶听了王菊花的话,和周围人的议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王菊花和丝雪以及刘有根设计好了,让她家小傻子嫁给46岁的二流子刘有根,没想到中间出了变故,让傅首长给救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丝家老二也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也没丧良心的把孙女嫁给这样的人。

王菊花满脑子都是事情没成,丝雪代替刘有根给的彩礼要不要退。冷不丁的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丝奶奶手里拿着丝月刚刚丢掉的竹条,直接不管不顾的往王菊花身上抽去,周围几个看热闹比较积极的都被竹条扫了一下。

一个个都龇牙咧嘴的退出了丝家院子。

丝兰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把门又一次关好,让丝奶奶可以尽情发挥。

接着又和丝月把桌子上的肉和鸡蛋都端进了她们房间。

李引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会也不说什么孝顺爹娘了。直接跟着俩女儿屁颠颠的跑房间去了,还顺手把她们那破房子的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

门外的王菊花被竹条抽的哇哇大叫,她一边躲,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老不死的,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媳妇,你敢打我,你看你儿子以后会不会给你养老摔盆!”

丝奶奶被她这大逆不道的话气的浑身发抖,竹条在空中呼呼作响,每一下都能准确的落在王菊花身上。

“娘,别打了,别打了!”丝老大看到自家媳妇挨打,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快点把老婆从自家娘手里救出来:“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丝奶奶被这两口子气的直喘粗气,一双眼睛更是瞪着丝老大:“你还护着她,她都卖侄女了,你还护着她!”

“小傻子就是个傻的,嫁给人刘有根咋了!人家给了二十的彩礼,嫁给他咋了!”王菊花越说越觉得有理,越说越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她又一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你......你们一家子都欺负人,”

还不等她嚎完,嘴巴直接就被一个鞋帮子堵住了,吓得王菊花终于安静了。

下午上工铃声刚响,王菊花一家三口和李引弟快速的往上工的地方跑去。丝家奶奶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麻利的收拾着家里。

那哀怨的小眼神一会看看院子树荫下面的丝兰,一会瞅瞅丝月还在午休的房间。

就一个午休的时间,丝月不但把掌家权给要过去了,还把家里每个人都安排的妥妥的。

上工的人,男的一天必须八个工分,女的得四个工分。据说这还是看他们不怎么上工给的适应期。

她要在今天下午把家里收拾的妥妥的,只有丝兰,不知道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是丝月那小傻子以貌取人,让她做什么监工!

屋子里的丝月可不知道门外众人的哀怨,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脑子不停地转着。

依照现在的情况,即便她家五个人每天都下地挣工分,也无法实现她能吃好的想法。

不过还好他们村在山窝窝里,俗话说靠山吃山,她打算去山里看看,顺便找些东西,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做个简易的武器。


“你脑子怎么想的?我不同意,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同!意!”王玲玲气的浑身发抖,握着话筒的指尖都泛着白。

“我养你那么大,傅家的未来都压在你身上,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娶个山窝窝里的村姑!她上过学吗?和你有共同语言吗?她恐怕连字都认不全吧!”

王玲玲这会什么贵妇人气质都不要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吼过,“我告诉你,你要让我有个山里来的高原红儿媳妇,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我王玲玲丢不起这个人?”

电话那边的傅宁虽然把话筒拿远了很多,但她妈那突然的大嗓门依旧让站在不远处的丝强听了个一清二楚。

丝强这会也在心里腹诽着,他们团长这还只是说了句是山里的,傅伯母都这么大反应了,要是在让她知道,丝月不但是山窝窝的,还是个傻子,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傅团给赶出傅家。

“人家掉水里我做人工呼吸了,不结婚那就是耍流氓!”傅宁揉了揉耳朵,才接着开口:“而且人家白白净净的,哪里是高原红儿媳妇了!”

电话那头的王玲玲听到儿子的话,更暴躁了:“那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掉水里的,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她这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知道重复着不同意,傅家老爷子和傅奶奶对视了一眼,各自从桌子上拿了个报纸,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儿媳妇第一次这么生气,他们还是别触霉头了。

傅宁爸爸和大儿子傅洋都悄悄的挪远了些,他们也不想成为出气筒。

王玲玲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几秒,才又拿起话筒,对那边一直沉默的二儿子说:“只要负责是吗?可以!”

还不等傅宁高兴,傅家众人都一脸稀奇的看着王玲玲。

“让你哥娶了去,他虽然看着整天无所事事的,但大小也是个厂长,那姑娘应该不会反对。”越说她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反正傅洋那厂子要死不活的,整天瞎折腾,不是给这个赔笑脸,就是巴结那个的,她的脸都被傅洋丢尽了,再加个丝月,两个卧龙凤雏在一起也不会有再大的反应了。

屋子里的人都被王玲玲这骚操作给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换人负责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傅家除了王玲玲外的其余三个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傅洋。

“不,不是,妈,我的妈,我不是您亲生的吗?我连人家姑娘见都没见过,负什么责啊!”

傅洋慌了,她妈不是自诩高材生吗?不是最优秀的军区医院主任医师么,现在竟然还能搞出这样的操作。

那边的傅宁没想到他妈竟然有这样的想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就给了一句:“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通知一下你,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到时候我们不回京都就好了,你就当我单身!”

说完了也不管他妈在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不是他不孝顺,她妈念起来就像是唐僧,那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以直接从天亮讲到天黑,从天黑再讲到天亮。

“玲玲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作为人民的子弟兵,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再说,听宁宁说那丫头还可以,你要不就......”傅奶奶看着大孙子那哀怨的小眼神,到底还是心疼了。

这事情中午给傅爷爷和傅爸说过了,傅爷爷也告诉傅奶奶了,现在在场的人,也就傅宁妈妈王玲玲和哥哥傅洋刚刚知道。

王玲玲深吸一口气,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傅奶奶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是绷断的弦,坐在电话旁边的沙发哭了起来。

她声音压抑着,也不敢大声哭,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

傅爸爸吓了一跳,这会什么也管不了了,直接抱住自己的老婆开口安慰:“别哭了,臭小子回来,我帮你揍死他。”

傅洋也被吓到了,她妈最要面子了,这会竟然能不顾脸面的哭,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对这事的无能为力。

“好啦,别哭了,实在不行我娶了可以吧!”他抹了一把脸,认了,虽然他妈更看重他弟弟,可对他的关爱也不比别的妈妈少。

“走开,别在我跟前说话!”王玲玲看到傅洋就想起那主意大的傅宁,直接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向傅洋。

然后才边哭边说:“我又不是嫌弃她是农村人,我就是一想到我帅气的儿子身边跟着个高原红媳妇,双手还互相插在袖子里就觉得辣眼睛!”

还真别说,听王玲玲这么一说,傅家几个人浑身都是一个激灵,这外貌是有点不搭调。

“再说了,傅宁军校毕业,媳妇大字不识一个,他俩能有啥共同话题!人家对他说柴米油盐他喜欢听吗?他说报纸杂志那村姑听得懂吗?”

越说王玲玲越觉得自己委屈,哭的声音更压抑了:“院里那么多姑娘,护士医生文工团的那么多,他为啥就选了个村姑!实在推脱不了,直接让傅洋娶了不行吗?”

傅洋也是醉了,说了这么多,你家傅宁不能娶村姑,他傅洋就可以随便娶个是不!

王玲玲刚说完,一扭头就看到大儿子黑的不能再黑的脸,突然就反应了过来:“你黑个什么脸,我说错了吗?你娶了没几个过不下去了,离婚最多我们给点钱了事。你弟娶了,依照他的工作,离婚了,那职务还要不要往上升!”

“你那厂都快给人发不起工资,还有什么前途!”王玲玲越说越觉得难受,她理由再多也无济于事,她儿子都不听她的。

“行了,事情都这样了,就由着他去吧。高原红又不是没法消除,大不了多买点那个什么霜涂涂!”老爷子看儿媳妇是越说越离谱终于给下了结论。

只是他一想到隔壁那个从丝月他们省里来的保姆就一阵头大。

“那个,老婆子,多给咱家后院种点大葱啊,免得姑娘过来了不够吃!”他看隔壁保姆挺喜欢大葱就馒头吃的,孙媳妇也是那个地方的,应该也喜欢。

“爸!” 傅老爷子刚说完,傅爸就哀怨的喊了一声。这会王玲玲终于不哭了,他爸又火上浇油。

“呜呜呜......”王玲玲的哭声又起来了,这下好了,她脑海里全是隔壁保姆顶着两坨高原红,拿着大葱蹲在门口就着馒头吃葱的情景。

“对了,我听小强子说,那丫头脑袋好像还有点不灵光啊,你们没事了别惹人家!”老爷子就像是嫌弃王玲玲给的反应不够大,都走到门口了,竟然还回头补了一句。

傅奶奶跟傅爷爷过了大半辈子,老头子的性子她还能不了解,从傅爷爷说大葱的时候,她就料到这老头子对王玲玲这区别对待不满了。

这不,她刚刚拉起大孙子上楼,老爷子就扔了个更大的炸弹出来。

“哇......”王玲玲的哭声这下子终于不再压抑了,她那震天的哭声,让小别墅外的鸟都飞了起来。

倒是门外的老爷子,高兴的哼歌声在王玲玲哭泣的缝隙里传了回来。


傅宁去镇上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靠山屯这边也一点都不平静。

丝奶奶虽然手脚麻利,可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家里的活计不少,她不快点干,到晚上肯定做不完,更别说还有个在摇椅上监工的丝兰。

只是她越干心里越不爽,明明她是家里的长辈,也是除了王菊花外最有权威的人,这会竟然被小傻子给压着。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怒气就再也压不住了,直接怒气冲冲的往丝月的房间走去。

躺椅上的丝兰看着丝奶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快步走到丝月房门口,瞥了撇嘴角。要是以前,她还会担心下。现在,她只能说,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过丝家老太太也并没有她自己表现的那样有胆量,她的怒气到了丝月门口,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夹了起来。

“月月,你看这天这么热,是不是要去给你娘他们送点温开水去呀。”只见丝奶奶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才故作温柔的轻轻敲门。

屋内的丝月被丝奶奶的敲门声打断,抬头看了看这破破烂烂的屋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慢吞吞的起身打开门:

“水呢?”

她清冷的看着门口空着手的丝奶奶,看的丝家奶奶脑子都清醒了很多,心里懊恼自己刚刚脑抽,竟然来招惹这个煞神。

不过幸好,她刚刚确实烧了不少开水,这会被丝月这么一问,脑子比身体反应快:

“我刚刚烧了,现在也快凉了,月月等等哈,我现在就去装进缸里。”

躺椅上的丝兰偷偷翻了个白眼,丝奶奶这狗腿的样子和刚刚怒气冲冲要打架的气势,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丝月也不是不讲理的,听了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便懒散的靠在门框上等丝奶奶装水。

没多久丝奶奶便把抱着的坛子递给了丝月,丝月看着怀里装水的坛子,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方真的太落后了,她怀里这装水的容器重量都快赶上里面的水的重量了,抱在她怀里真的沉甸甸的。

丝月抱着坛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家门。沿途的房屋不是泥土墙就是稻草屋顶,更有些人家院子直接用一圈篱笆围着。

走在路上的丝月就像是瘟神,那些没有上工的大人远远的看到丝月,就像是老鼠见到猫,都急忙拉着自家孩子四处乱躲。

刚刚下过雨,河里的水这会有点深,他们害怕自家孩子被丝月给霍霍了。

丝月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前原主干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要是想吃鱼,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只需一眼,她就能看出河里鱼的游速和水里的光线折射问题,那还不是一砸一个准。

她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到地头,准确的走到李引弟身边。看着她身后锄了一大片的地,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引弟看着女儿满意的表情,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这点工分对她来说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那边谁的?”丝月指着李引弟隔壁就锄了几锄头的地问道。

李引弟刚弯起的嘴角直接被女儿这几个字给压了下来。她的身体不由的瑟缩了一下,嘴巴呢喃了几下,丝月还是听到她嘴里的我的两个字。

她有些无话可说,桥都搭好了,可是她还是要往水里跳,又有什么办法!

“月月你不要生气,我帮你大伯母干完就去做我的!”李引弟从丝月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补救着。

“你觉得你晚上能干完?”丝月无所谓的把罐子放在地上,然后才看着李引弟说:“还是说,你觉得明天你能一个人挣十二个工分?”

李引弟被自家女儿的话给噎住了,她以为女儿来了就可以给她做主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大伯母来了告诉她,今天你的工分达不到,你俩都别回家!”丝月看着李引弟这样子,有点不想管了。

自己立不起来,她就是在给她做主也无济于事。

给几个人都送完水,丝月把罐子放在丝胜利那里,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大家伙身边围着好些人,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看着中间的铁疙瘩,村长更是抱着头蹲在地上。

她看着清清冷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她内里的八卦因子不比村里的大姑大妈少。

这会有热闹看了,她这个无所事事的人,当然第一时间就暗戳戳的往上挤了。

丝国庆作为靠山屯里最穷的村子的村长,好不容易因为儿子和傅宁的关系,从县里农机站借了个拖拉机和拖拉机手。

他们把这拖拉机和拖拉机手像对待老黄牛一样伺候着。

刚来地都没给下,就给司机做了顿鸡鸭鱼肉的大餐,还找几个细心的村民把拖拉机给擦拭了一遍。

结果这才刚到地里,这拖拉机竟然熄火了,而且怎么弄都打不着火。这会拖拉机手还脾气暴躁,说要回县城找人来修。

“我师傅说打不着火是因为气缸盖螺母松了,我都检查过了,可它还是打不着,我有什么办法!这种情况,现在只能回县里找人过来修了!”

拖拉机前面身穿白色坎肩的青年烦躁的对蹲在地上的村长说着。

“我们只借了拖拉机两天,你这一来一回两天还不一定够!”村长这会真的想哭的心都有了。

本来他们是今天明天两天借拖拉机,也问过别人了,这些人虽然早上八点上班,但是外借的一般都拖拖拉拉到中午才来。

中午来了吃完饭,都下午了,结果拖拉机还坏了。

这个拖拉机手回去找人,说天黑了就不来了。明天他们又要拖拖拉拉到中午,接着吃饭,下午才能修理。可是他们借拖拉机的时间只能到明天下午。

再说,他也已经给农机站交了两天的工钱,也买了两天的柴油了。更别说今天中午这一顿饭,已经把他的家底都掏空了,他再也没能力给人家准备这样一桌子的饭菜了。

“你现在着急有用吗?我又不会修,只能回去找人,你们这里又没有人会修!”

青年的话语里满是烦躁,好像村长就是甩不开的牛皮糖,可蹲在地上的村长依旧一言不发的蹲着。他想让这个拖拉机手让给他们延长一天,可人家说他做不了农机站的主。

“行了,你也别挡着我的道了,拖拉机坏了,我也弄不走,就扔你们这里,只要不丢,不拆,不搞的更坏,随便你们了!”

青年说着,就边推开站在他面前的二狗子边说:“滚开!我下班还有事呢,没时间跟你们这些泥腿子在这里耗着!”


青年走了几步就站在路边的一辆新自行车旁边,他随手扯了根比较老的狗尾巴草剔牙,边对蹲在地上的村长说:“我们的拖拉机放你们村了,你的自行车我骑走了!”

村长被他这么一句话气的睁大了眼睛,他的自行车还是这次他家丝强回来给他刚买的。平时他都不舍得骑,要不是拖拉机手刚刚不载他,他没办法跟拖拉机一起到地头,他才不会骑。

结果这拖拉机手这会要把他的新车骑走,竟然还要在他家过夜!

“快把钥匙给我,一会我还有事!”青年看着慢吞吞站起来的村长,心里一阵烦躁。“你以后还想不想换农具领农具了!”

青年不耐烦的看着村长,脚下是一步也没有挪动,就站在那里等着年过半百的村长把钥匙送过去给他。

村长哆哆嗦嗦的走到他跟前,颤抖着手把钥匙从钥匙扣上面往下解,他连嘴唇都是哆嗦的。自行车他都只骑了一次,这次才是第二次,连自行车的保鲜膜他都没舍得拆。

“同志我骑车送你回去吧,明天中午我在骑车去接你,你看可以吗?”村长的脑子终于转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想的这个办法棒极了。

不但不用把自己的宝贝自行车借给别人,还可以让农机站的维修人员明天来早一点。

“烦死了,借你个破自行车都这么麻烦!”青年一点也不给村长面子,直接从村长手里夺过钥匙,三两下就把自行车钥匙卸了下来。

然后把剩下的钥匙直接丢在村长脚下,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跑远了。

村长又一次抱着头蹲在地头,有点想哭,可是有什么办法。农机站,除了一个有技术的维修老师傅,其他的都是关系户,他惹不起,他们村惹不起!

围着拖拉机的几个人看到村长这个样子,也都自觉的回去拿锄头。本来计划用拖拉机把这些地给犁了,然后种玉米,这会拖拉机不行了,只能人工锄了。

刚收过麦子的地非常难锄,几个大男人这会也是唉声叹气的。村长蹲在地头,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想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认识的维修人员,想能不能让傅宁帮忙给农机站的人说说延长点时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看热闹的丝月这会竟然跑到了拖拉机那里。

她先在拖拉机周围转了一圈,仔细看了这大家伙的车头。这玩意在她看来,有点太古老了。不过对于她这种把科研当饭吃的人来说,这么久没有看到过一件像样的机械,突然遇到了大家伙,真的手痒痒的。

她扫了一眼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修理包,又看了看还插在拖拉机上的摇把,最终还是没忍住动手的欲望。

她先是用手摇了几下摇把,听了听声音,然后把摇把拿下来,从地上捡起工具开始拆,拆,拆!

这边知道事情经过的村干部和村民们的心情都很低落。大家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刚刚杀鸡宰鸭的场景像是个笑话。

村长蹲在地头偷偷的低声呜呜哭着,年轻的男子更是一个个握紧拳头,恨不得揍死那个拖拉机手。

丝雪这会也很失落,她连工都没上就偷偷跑来看拖拉机手,想着要是能在拖拉机手面前混个眼熟,也能多个人脉。谁知道人家会直接跑了,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会她虽然生气,可家里的事情还很多,她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田里的那个大家伙。

这不还没等他走远,就看到丝月竟然在拆田里的那辆拖拉机!

这下事情可大发喽!

只是这会丝月才拆了几个螺丝,还没有把零件拆下来。她扭扭捏捏的往拖拉机跟前走,打算等丝月拆几个零件下来,她就向大家告发她。

这样她不仅可以在县里农机社的人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还能成为及时制止公家财产被破坏的功臣!

越想丝雪心里越高兴,她脚下的步伐也就越慢。

丝月这边听了拖拉机的声音,大概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发动机的气缸垫损坏。她现在需要拆开来看看损坏严重不严重,要是不严重还能用石棉线补好,要是严重了,就没办法只能换新的了。

她越拆越顺手,心里对这个时候的机械发展程度也有了点了解。

就在丝月全心全意的拆解拖拉机的发动机的时候,丝雪也走到拖拉机跟前。

她看着被丝月拆的七七八八的拖拉机,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很多,心里更是暗爽。

“啊~月月!你怎么能把拖拉机给拆了呀!”她这句话说的七拐八弯的,既有看到丝月做坏事的惊讶和悲愤,又有对丝月把拖拉机破坏的害怕。

不远处的村长被她这弯转尖细声音给震的一时有些懵逼,不远处的汉子和妇人都被丝雪话里的意思,惊得围了过来。

“哎呀,我的娘啊!月丫头,这玩意可不能乱玩呀!”村长反应过来后,就看到地上满地的零件,和那个头都被拆的七七八八的拖拉机。

这一幕直接让村长站都站不稳了:“完了完了,我们村完了!”村长一下子坐在地上,双手垂在两侧,眼睛都直愣愣的。

“小傻子,你平时东偷西摸就算了,这次竟然敢破坏农机站的拖拉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们以后都别想从人家那里领到农具了!”

有些激愤的青年直接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锨,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朝着丝月冲了过来。

丝雪看到大家都围了过来,胆子更大了,完全忘记了刚刚才被扔进水里。

她直接走到丝月跟前,想去拉丝月的手。

丝月这会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她星际的大力气,这拆解螺丝到了她这里简直不要太简单。她快速的拆开气缸,发现虽然气缸有磨损,但将就将就还能用。

她扭过头又从工具箱里找到石棉线,把气缸处理好。只是她刚刚把气缸的螺丝拧紧,那边丝雪竟然直接就去拉丝月的手。

一般情况下,她对于流言不是很在乎,只要不妨碍到她的行动,她都不会有太大反应。但要是妨碍到她做事情,那就别怪她发火了!

丝雪的手刚刚抓住丝月的胳膊,然后边用力拉开,边假惺惺的对丝月喊:“月月,你别乱拆,拆坏了把我们全村人卖了也买不起呀!”

只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那正在拧螺丝的白皙手臂竟然纹丝不动!

丝月依旧轻轻松松的拧着螺丝,丝毫没有受到丝雪的影响。倒是让丝雪本来装着的无辜脸上挂上了狰狞的表情,像是要把吃奶的劲都要使出来一样。


虽然丝雪那点力气拉不动丝月,但多多少少对丝月还是有点妨碍。

“放开!”

她回头瞪了一眼丝雪,冰冷的话语从她嘴里传出来。

而感觉即将成功的丝雪这会丝毫不管丝月的反应,她满心满眼都是,丝月要是被惩罚了,傅宁肯定不会再和她结婚。

丝月看着丝雪的手丝毫没有离开她的手腕,一扭头又看到她双眼放空,一脸的兴奋激动,顿时失去了耐心。

她放下扳手,然后一个反手,就把丝雪的双手抓了个正着。刚好手边有石棉线,她也不管会不会扎伤丝雪就把她绑了起来。

那些拿着农具要打上来的人,看到丝月这一串流畅的操作,顿时都有点退缩。她中午扔丝雪那玄幻的一幕又一次映入他们脑海里。

“丝月,你这到底要干什么?”村长颤颤巍巍的走到丝月跟前,他感觉他那崭新崭新的自行车飞走了,甚至连他自己可能都要下农场了。

“你爹救了我和我小孙子,可是你这么一折腾,我就是把全家卖了也赔不起啊!”村长这会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站在丝月面前,嘴唇颤抖着,心里更是有一股气不知道要怎么发出去。

丝月爹救了他,丝月又是个傻子,他上手估计也打不过。周围人都在骂,可人家没啥反应。

“月月你脑子不好使,可是也不能害我们一村人啊。我们村里人和善,你这样要是在别的村,是会被大家打死的!”被丝月绑了双手并推倒倒在地上的丝雪,这会又来找存在感了。

围着的人听到丝雪的话,一个个就像是游街的民兵,高举手里的农具,嘴里更是喊着:“打死她!打死她!”

只是喊得人很多,但真正动手的却一个也没有。

丝月上好螺丝,扭头看着依旧半躺在地上,被绑着双手的丝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绑你的绳子是石棉绳,你好像对石棉绳过敏!”

说完她也没管丝雪,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茶里茶气。然后扭头看着抱着车头盖子的村长,伸出了手。

村长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两个眼里都有了淡淡的水痕,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不知道是干啥的铁皮。

看到丝月伸过来的手,一脸的懵逼。他虽然是个老头,但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需要丝月这多此一举的拉他起来。

丝月看着抱着车头的村长颤颤巍巍的放开盖车头的铁皮,她就快速的拿走被放开的盖子,直接往上一盖,拿起螺丝和起子,接着上螺丝。

村长刚刚还以为人家小姑娘要拉他起来,这会看到人家直接拿了他刚刚怀里抱的东西,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自作多情了!

周围吵闹着要打死丝月的人群,这会才注意到丝月竟然三两下就撞好了拖拉机的前盖,而且地上更是一个零件都没落下。

“小傻子不会把拖拉机给修好了吧!”人群中拿着锄头的小青年看着身边的大哥轻声问了下。只是他虽然声音小,可这会大家都很安静。

“不可能,她就是个小傻子,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修拖拉机!”刚刚站起来的丝雪听到大家的话,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小傻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她要是识字,又怎么会找自己给她的未婚夫雷建军代写信。

“她一个傻子,还是文盲,还修拖拉机?”丝雪越说,越觉得丝月不可能修好拖拉机了:“她一个文盲,连拖拉机都没见过,会修拖拉机?”

丝月上好最后一个螺丝,扭头扫了一眼还在和众人科普的丝雪,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这玩意即便她没见过,也能手拿把掐!

丝月装好全部的零件,然后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的手把,没几下拖拉机就突突突的响了起来。

围着的众人都是一阵心惊,这小傻子要不是他们看着从水里捞上来的,这会子都怀疑她会不会是敌特假扮的了。

丝雪刚刚还在那里大肆保证,小傻子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没见过拖拉机,更不会修理,这会看着拖拉机竟然启动了,脸上就是一阵发烫。

“这傻子丝月肯定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被她蒙对了!”她不愧为女主,这脑子就是活泛。

“不过能启动了也没啥用,万一一动,直接报废了,我们村是不是就要赔人家农技站一台拖拉机了?”她说的振振有词的。

大家一想到丝雪是他们村唯一一个初中毕业的女孩子,而丝月却是傻了这么多年,心就不由的偏了。

更有些过激的村民看到丝月竟然坐到了驾驶位上,在一想到农技站刚刚那个同事的跋扈,心里就是一阵害怕。

他们直接把车子围了起来,一个个嘴里喊着让丝月下来,不要乱动农机站的东西。

丝月上了驾驶座后,先是把犁升起来。刚刚那个农机站的同志放的犁有点太偏了。

收完犁以后,她就把车往后倒了倒,然后对着围在后面的村民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丝月这打脸太快,不过丝雪的脑袋瓜子也转的快。直接嘴巴里一个转弯就变成了:

“即便是能移动,那拖拉机哪里是一般人能开的了的,更别说犁地要走直线,还要一犁挨着一犁。”说到这里,丝雪感觉她又可以了。

“刚刚那个农机站的技术人员都说了,这犁地一犁不挨一犁纯粹是浪费......”

这次还不等丝雪说完,大家就看到丝月重新调整了犁后,竟然直直的往前开始犁地了!

挡在车子前面的村民,这会也害怕被丝月给撞了,一个个都往边上闪去。

好像听知青说,傻子杀人不会被枪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他们也不敢冒险。

这打脸的速度太快,丝雪的脸这一会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更是把丝月恨了个半死。

大家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丝月升犁,放犁,调整深度,然后笔直笔直的往前开,一个个惊的嘴巴都张大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挖地的人都别挖了,过来把犁出来的麦根给捡出去!”

村长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再说农机站那边,站长刚刚喜滋滋的想着自己帮了团长的忙,他家儿子参军的推荐信这下是稳了。丝毫不知道走他门路进去的大侄子这会给他捅了多大的篓子。


农忙时候的拖拉机,可是很红火的。

让丝月一晚上不睡觉的犁地,她感觉这真的很不现实,即便村长两天一晚能给她五十个工分,她也不想干。

更别说让她知道了,一个工分竟然只有三分钱,她就真的没劲干了。

不过还好,丝家还有个壮劳力丝胜利。

这家伙在丝月连恐带喝外加不断打压下,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马马虎虎的出师了。

接着,丝月就拿着拖拉机水箱口煮熟的鸡蛋,边吃边在村长期期艾艾的眼神下回家睡觉了。

悠哉悠哉的走到家门口,她伸手推了推大门,果然大门被锁上了。

她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无语。

这丝家大伯母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抬头看了看这颤颤巍巍的土墙,依照她现在的身体,想要翻过墙,即便有那技巧,身体也达不到那要求。

就在她还在思考要把门给报废了,还是要把墙给报废了的时候,屋内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

“兰兰,你说我们把门拆了,明天你大伯母会不会打人?”

李引弟畏畏缩缩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有了枪的人,天不怕地不怕。

丝兰看了看身边的李引弟,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没事,有月月在,她最多闹一闹!”

李引弟为了自己过的好,整天伪装的畏畏缩缩的,也让自己的孩子多多讨好压迫她的人。

这会意识到自己女儿可以压制住所有人,她也像是扬眉吐气般,兴奋的想看着那些人被自己闺女给收拾了。

听到门里面的话,丝月只是愣神了两秒,还是抬起了脚。

门内屋子里的大伯母说话的声音也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有根兄弟已经跟我说好他看上丝月丫头了,明天我再去问下什么时候他过来提亲。到时候,你记着给李引弟说下,让她在家待着!”

黑暗中,丝家大伯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好,把人家卖了换钱,给你侄子娶媳妇!”

“先不说丝月丫头自己同不同意,你看娘会不会让你的如意算盘打下去!”

丝家大伯这会心里门清,这老婆子自己不去说,还不是害怕被丝月揍。她也不想想,她都害怕被揍,难道自己不害怕吗?

门外的丝月因为有精神力,这会儿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的。

她抬起的脚终于不再犹豫,直接一 个飞踢上去,门边的那堵摇摇欲坠的墙,竟往里面扑了过去。

土墙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静悄悄的农村来说,还是有些突兀的。

不远处的狗叫了起来,屋子里的丝奶奶更是第一个跑了出来,她穿戴的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根本没睡。

倒是丝家大伯和大伯母,他俩都是穿着个大短裤和背心跑了出来。大伯还好,是个男子。

大伯母就有点辣眼睛了,尤其是那两条干煸的木瓜,几乎都垂到肚子上了。

随着她指着,跳着骂丝月,一晃晃的。在场的众人都感觉一阵心惊,那玩意一直在背心的手臂洞口上下摇晃。

“闭嘴!你不想让月丫头回家,把门锁了,你就不想想你儿子也在外面!”

丝奶奶看着一出门就开始烂货,傻子,贱人的边跳边骂的大伯母,心里一阵无语。

“我家胜利才不会被关在门外,他走的时候,我给他兜里放钥匙了!”听到丝奶奶的话,大伯母一阵洋洋得意,她怎么会让宝贝儿子回不了家呢。

只是她的话刚出口,其余几个人都用手捂着脸,一副你莫不是个傻子的样子。

“你脑子被驴吃了!把门从里面锁了,你儿子就是有钥匙,在门外怎么开!”丝家大伯也冒火了。

丝月回不回来,他不怎么关心。他和他娘的态度一样。对老二一家,只要不违背道德,他们都选择无视。

但要是让他儿子吃了苦头,即便他是个包子性格,也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大伯母听了大伯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她能说,她当时只记着钥匙可以打开门,完全忽略了这门被她从里面锁了吗。

“醒了就别啰嗦了,明天你和大伯母把这里收拾一下,顺便把这个墙给处理了。”

开了这么久的拖拉机,丝月累的不要不要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听他们耍宝。

大伯母王菊花刚又要跳起来指着丝月骂,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今天中午丝月一人对战他们全家的场景,浑身就一阵酸痛,然后人也老实了下来。

“我这不是被气的吗?要不是她,我们儿子还需要像现在这样辛苦吗?再说,这弄墙,还不是浪费我们上工的时间吗?”

王菊花边轻轻拉着大伯的胳膊,边委委屈屈的说着。

丝月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王菊花,缓慢的开口道:

“没事,你们上完工了在处理!”说完,她看也不看一脸憋屈的大伯母,直接往她和丝兰以及李引弟居住的杂物间走去。

走到门口,她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地上的稻草,扶了扶额头,扭过头,咬着牙对院子里的人说:

“明天,奶奶在家做家务,丝兰监督,其余你们三个,女人最少七个工分,男人九个工分!”

说完,她往地上的稻草上一坐,自己的屁股差点被稻草下坑洼的地割成两半。

“达不到要求,明天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丝月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她爸建的房子,她爸打的床,她那所谓的大伯大伯母竟然住主卧室,剩下的丝奶奶和丝胜利都有正经的房子。

结果她们母女三个却住着被堆得乱七八糟,铺着薄薄稻草的杂物间!

她从屋子里拿出她喝水的杯子,去厨房弄了点盐水漱口。不是现在的年代没有牙刷,只是王菊花这恶毒的女人把控了家里的经济命脉,哪里会给她们买牙膏牙刷。

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往后,她决定,她来掌家!

她就不信,她一个星际博士,赚不来钱!

不过最主要的是,明天先把这房子给分配下,这稻草太薄,地上又潮湿,根本没法睡!

大伯母还想说什么,突然从那打开着门的杂物间飞出来个明晃晃的东西,直接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直直的插到她身后院子中的槐树上,空气中留下嗡嗡的破空声。

院子的众借着着明亮的月光,扭看向斜插在槐树上的切菜刀,都默默的吞了口唾沫。

“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总喜欢把厨房的菜刀带在身上,这也太危险了!”李引弟蠕动着嘴唇,颤颤巍巍的开口说着。

丝家大伯母更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她脸颊上又增加了一道细细的伤口,脚下更是流出一滩水渍,慢慢的渗到了泥土里。


第二天下午,维修拖拉机的人员开着另外一辆拖拉机,拉着村长那辆好像被摧残的自行车来到了靠山屯。

村长和几个青年围着已经恢复原样的拖拉机,期期艾艾的叹着气。

村长现在的样子也和昨天那个拖拉机手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哎~丝老头,我和维修拖拉机的同志紧赶慢赶,连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昨天的拖拉机手强子说着还给那个维修的年轻师傅挑了挑眉,又接着说:

“村长,我们快去吃个饭,然后过来在修拖拉机!”

他们甚至连开来的拖拉机都没有熄火。

丝村长偷偷翻了个白眼,他们村的地中午刚收拾完,连种玉米的行道都被丝月用犁轻轻的拉好了。

但凡他们长眼睛,都能看的出来,他们靠山屯现在都不需要拖拉机了。

“两位同志,昨晚月亮比较亮,我们全村人连觉都没敢睡的收拾地,这会人都快累晕了,哪里还有力气做饭呦。”

说着村长眼里盈满了泪水,也不等两位农机站同事开口,就祈求着:

“两位同志,您看看这拖拉机今天能修好吗?能修好了,您看能不能从我们找个青年学学,晚上再加个班,把我们村剩下的地给收拾了。”

村长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把周围人都惊呆了。

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家村长不仅是个老狐狸,还是个演技派的演员。

就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刚刚把他们村的地整理完,村长就让大家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恢复成昨天的样子。

甚至连拖拉机昨天的毛病都让丝月恢复了原样。

这会这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不知情的人肯定看不出一丁点破绽。

两个青年被村长这一副举动都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俩修理的技术都差不多。

农机站唯一一个考技术进去的老师傅整天忙的不要不要的,哪里还有时间出外勤。

可这拖拉机却是怎么摇也打不着火,他们也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家只看到新来的维修师傅随便摇了两下,发现拖拉机依旧是打不着火。

他甚至连螺丝都没拆,就直接摇了摇头:

“这拖拉机今天是修不好了,我们要把它拖回去维修。”

“啊,老天爷呀,我们村好不容易借到个拖拉机,它还坏了,今天就到期了,这和没借到有啥区别!”

村长直接跺着脚,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那两个农机站人员互看了一下,还挑了挑眉毛。

这坏了更好,坏了没用,时间到了也算他们借了,他们村给拖拉机买的柴油可不就成了他们俩的了么。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的差距又是那么大。

“嘿嘿,村长,你别伤心,俺看到这么晚了,拖拉机应该修理不好了,就把柴油卖给刚刚开小汽车过去的领导了!”

村长安排的这个憨厚老实的强壮青年,飚起演技来丝毫不比村长差,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他们自己把柴油用完了。

“放你娘的狗屁,那小轿车用的是汽油!”强子一听,本该是他们的柴油没了,心里更是一阵着急,什么脏话都冒了出来。

憨厚青年也是个能随机应变的,他依旧嘿嘿笑了两声,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俺不懂什么柴油汽油的!”

说着他把手放在头上,抓了抓头发:“他们说车子没油了,问俺们村有没给车子加的油,俺就想到我们拖拉机不是坏了么,这油也用不上,就卖给他们了。”

强子和他带来的维修师傅的愤怒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憨厚青年这会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又是焦急的开口说:

“你们不要生气,我给他们把油加上后,把你们的油桶拿回来了。”

“卖油的钱呢?”强子这会什么也不想听了,他已经把这点油当成自己的了,卖油的钱当然也是他的。

“他们说下次过来给啊,你放心,他们俩有个人是我们市里的什么领导,肯定不会骗我们的,而且他们给的价格可高了!”

憨厚青年说完依旧嘿嘿笑了两声,一副我们占了便宜的样子。

维修青年听到他的话,一副受惊的样子对身边的强子说:

“要不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听我爹说过,这汽油车加了柴油,那个什么发......哦,叫发动机的会坏掉,据说那个东西要国外才能修好,我们修不好!”

听了青年的话,强子脸上一白,终于把他从一心想要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把这个车兜子卸下来,先去村里把那个车兜拉过来,一辆车拖一辆车的往县城方向跑去。

车尾的灰尘里,只留下村长抬起了一只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嘴里还呢喃着:我的宝贝自行车又要去受罪了啊!

“村长,你这自行车不要了?”憨厚青年看着村长刚刚也不趁着,那俩人去村里拉车兜的工夫,把自行车卸下来,就好奇的问村长。

村长一副你就是个傻子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傅首长都帮我计划好了,我的自行车肯定会依旧崭新崭新的回来。”

说完,他背着双手,嘴里哼着歌曲,慢慢的往那些正在撒玉米种子的村民跟前走去。

“切,我就说,村长虽然聪明,但脑袋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今天怎么就开窍了。”

一个青年看了一眼走远的村长,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说:

“原来是人家傅首长给出的主意啊!”

“还是城里人会玩啊,这一计加一计的,小傻子是玩不过的。”

“切,我堂妹一拳过去把你脑子打平了,还想有什么弯绕!”丝胜利一副我堂妹无敌的表情扫了一眼众人,才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他今天下午不用上工,可以回家睡觉,再说现在天都快黑了。

这边不平静,待在家里的村长二儿子丝强这会也不平静。

他看着老神在在的傅宁,急的头发都被他拔了几根。

“傅团,你看阿姨都那么生气了,要不您还是算了吧!”说完,他又想到丝月的名声问题,又焦急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结婚报告照打,不过是我和月丫头的。”

“傅团,我一定会对月丫头好的,您放心!”

这句话把傅宁雷的外焦里嫩的,他挑了挑眉。

“我媳妇,我会自己对她好,不劳你操心。”

“还有,我是娶媳妇,不是嫁女儿,所以谈不上放心不放心的!”

说完,他好像还害怕丝强听不懂似的,又扭头强调了一句:“是我娶媳妇,不是你!”

丝强脑海里这会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这搞得他就像是抢人媳妇一样的是想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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