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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入赘村长家,狩猎致富娶村花陈铭韩秀梅无删减+无广告

虾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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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陈铭韩秀梅   更新:2025-06-02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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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铭韩秀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入赘村长家,狩猎致富娶村花陈铭韩秀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致敬80-90的我们,青春不在,记忆长存……一起翻开我们记忆中的片段日更三章,时而爆更,质量内容保障,老作者开新书……先点书架支持,今年暴富哦!▄︻┻┳═一∵∴↓……正文……↓“陈铭,我求求你,别再打我了,我真受不了,我去爸家借粮食,是为了交公粮啊!”“以后我再也不去借了!”一声苦苦哀求,让陈铭身体猛地一晃,宛如灵魂归位,瞬间瞪大了眼。眼前,女人跪在地上,大冷天只穿件跨栏背心,双臂紧抱,冻得浑身哆嗦,因恐惧抖得愈发厉害。他揉了揉眼,以为出现幻觉……女人皮肤天生雪白,却满是憔悴,长期营养不良,使得皮肤干涩无光。精致立体的五官,眼睛里满是泪痕,俊俏脸蛋上印着手掌印。此刻,她瑟缩在地,眼神充满恐惧。陈铭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搓搓脸,看着满是老...

《重生入赘村长家,狩猎致富娶村花陈铭韩秀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致敬80-90的我们,青春不在,记忆长存……一起翻开我们记忆中的片段

日更三章,时而爆更,质量内容保障,老作者开新书……先点书架支持,今年暴富哦!

▄︻┻┳═一∵∴↓……正文……↓

“陈铭,我求求你,别再打我了,我真受不了,我去爸家借粮食,是为了交公粮啊!”

“以后我再也不去借了!”

一声苦苦哀求,让陈铭身体猛地一晃,宛如灵魂归位,瞬间瞪大了眼。

眼前,女人跪在地上,大冷天只穿件跨栏背心,双臂紧抱,冻得浑身哆嗦,因恐惧抖得愈发厉害。

他揉了揉眼,以为出现幻觉……

女人皮肤天生雪白,却满是憔悴,长期营养不良,使得皮肤干涩无光。

精致立体的五官,眼睛里满是泪痕,俊俏脸蛋上印着手掌印。

此刻,她瑟缩在地,眼神充满恐惧。

陈铭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搓搓脸,看着满是老茧干裂的双手,大脑记忆一片混乱。

自己不是在病床上病逝了吗?

因在极限运动的过程中,攀岩坠落,全身粉碎性骨折,抢救失效,最后还是最恨他的女儿签的名字,拔掉的氧气管儿……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女人,正是妻子韩秀梅啊。

可她不是早就被自己害死了吗!

这是哪儿?陈铭本能扫视四周,陌生又熟悉。

屋子破旧沧桑,泥墙灰扑扑,墙皮剥落露出稻草杆!

支撑房梁的柱子裹着脏污的大花布!

木框窗糊着泛黄发脆的旧报纸,被风一吹哗啦作响,窗棂掉漆,坑洼不平。

屋内土炕占了大半空间,炕沿木头磨得油亮,有一道道深划痕。

炕席破洞露出麦秸,踩上去嘎吱响。

墙上挂着白霜,角落堆着破旧农具,锄头木柄腐朽,铁锹刃口锈迹斑斑。

这是……20 年前东北的老丈人家,他作为上门女婿,曾机缘巧合救过韩秀梅,否则以他家的条件,根本说不起媳妇,注定只能打光棍儿。

没有哪个女人能看得上他们家啊。

陈铭确定自己重生了,这般天方夜谭的事竟发生在身上。

难道是临死前回忆往昔,满心遗憾,老天给了重生弥补的机会?

“媳妇儿,我,对不起你!” 终于回过神的陈铭伸手想扶起韩秀梅。

“别,别碰我……” 他刚伸手,韩秀梅吓得忙捂着脸,抖得更厉害。

陈铭这才看到手中抽马的鞭子,又瞧见韩秀梅身上浮现的血痕,这都是自己干的!

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上辈子家里没粮食交公粮,加上韩秀梅饿极了,回娘家借粮,被他知道后一顿暴打,还用鞭子抽得她遍体鳞伤。

只因他是上门女婿,和老丈人闹掰,老丈人瞧不上他,丈母娘也不待见他。

虽没分家,两家却矛盾重重,他还和老丈人韩金贵大打出手。

此后家里断粮,他没本事,上门女婿赚的工分不够交公粮,一家人常挨饿。

上辈子的他自私、自卑、敏感又胆小,靠着救韩秀梅才娶到媳妇。

媳妇爱他、维护他,却因他和家里闹掰,吃苦受累,还遭他冤枉,含羞而死。

这是陈铭心中最深的痛。

如今重生回到 80 年代东北农村,再见朝思暮想的媳妇,陈铭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他扔掉鞭子,扑通跪地。

“媳妇儿,对不起,我不是人!”

“你快起来,地上凉,我保证以后不打你,咱好好过日子,行不?” 陈铭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老天给了重生机会,这一世,绝不让媳妇再受苦。

上辈子因胆小懦弱被老丈人一家看不起,临死他才明白,老丈人是恨铁不成钢,曾把他当儿子,还将闺女许配给他,可自己却混吃等死!

觉得上门女婿丢人,和家里闹僵,生了女儿也嫌弃,认为人生全毁在这上门女婿的身份上,走到哪都被嘲笑议论。

重生的陈铭此刻彻底清醒,这一切并非老丈人和妻子的错,全是自己自作自受。

韩秀梅听到陈铭的话,以为听错,小心翼翼放下手,看向他。

“打够了么,够了的话……童童还在我爸那,该饿了,我得去喂奶……” 韩秀梅试探着问,眼神动作满是小心翼翼。

“媳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真的不打了,求求你在信我一次行么?”

陈铭说到这的时候,把身上的棉袄套在了韩秀梅的身上。

但却被韩秀梅很是嫌弃的一把甩在了地上。

这是本能的动作,她那双眼睛里面还充满了厌恶。

但很快反应过来之后,她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向了陈铭,怕自己刚才的行为又会换来一顿毒打。

而此时的陈铭,已经愣在原地,脑海里面全都是他在韩秀梅身上做的孽债。

眼下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想要靠老丈人救济,那更是没出息,只会被看不起。

而这个年代,物资稀缺,但是资源丰厚,特别是在东北这个地区,农村的老山里要啥有啥。

只要你肯勤快,敢干,那就不愁吃的。

可偏偏,他就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为了跟老丈人置气,把媳妇夹在中间吃苦受罪!!

“我还敢相信你嘛?陈铭,我还能信你么!”

有一种情绪,捂上嘴巴,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韩秀梅哭弯了腰,凝视着陈铭,声音都跟着颤抖的问道!

陈铭却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他还能被相信么?

一次又一次的信任,结果呢,换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韩秀梅的心早就凉透了啊!

那个当初她看重的老爷们儿,不能如何也要嫁的男人,去哪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陈铭深深的吸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媳妇儿,我知道我现在说啥你都不信,但是我会表现给你看的,我做的孽,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行吗?”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搀扶,这大冷天,跪在地上多冷啊。

韩秀梅却本能再次躲开了,然后自己起身来到了炕沿边,一把拿起了炕上的棉袄就套在了身上。

穿上棉袄之后也就没那么冷了,但刚才动了那么久,韩秀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身上还在颤抖着。

对于陈铭的话,她当做没听到一样。

“我先过去给孩子喂奶……”

韩秀梅面无表情,眼睛无光,用试探的语气开口问了一句。

“嗯,去吧,我等你回来!”

陈铭点了点头,但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得到允许,韩秀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裹着棉袄,就往外走去,心里想着这个家,她真的不想再回了。

但凡有一点办法……

她不想再等了,也等不起了,那个曾经爱自己的老爷们早就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

而此时的陈铭,就眼巴巴的站在家门口望着,伴随开门的冷空起吹在脸上,好似刀子一样。

他浑身发冷,心中却燃烧起了热火,这一次重生回来了,他要把所有的遗憾弥补回来!

“媳妇儿,那个畜生现在已经死了,我回来了!”

想到这,他咬着牙转身跑进了屋子,开始翻箱倒柜,丢出一大堆破烂,总算是在里面找出了一把破烂的土猎枪。

捧着枪的陈铭,用袖子擦了擦枪管子,扒拉了几下,勉强还能用,他眼睛里浮现出了亢奋的期待……

有了这把枪,就可以去山上打猎,随便打点野鸡山兔子也能改善生活,至少不用挨饿啊。

而且,上辈子他没少在打靶场打靶,枪法,弓箭齐全,而且还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

如今年代的东北,物资匮乏,但是资源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那可一点都不夸张!

想到这,陈铭心中燃烧起了斗志,他要把日子过好,过得红红火火,让老丈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把媳妇宠上天……


此时外面还下着雪,吵骂声不止。

韩秀梅刚推开门来到院子里,就看到父亲带着白色的毡帽,手里拎着一条鞭子,站在厢房的门口,冲着里面破口大骂,还一边踹着门。

那个厢房是四姐家,韩秀梅上面还有四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母亲一共生了她们六姐妹,就是为了想要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

可是一直没能如愿。

所以,这几个姐姐该出嫁的出嫁,而她和四姐韩秀娟都是招揽了上门女婿。

此时听到父亲的咒骂,韩秀梅缓缓地低着头,趁着父亲不注意,就朝着正房走去,打开门就钻进了屋子,内心却紧张的不行。

外面的韩金贵一脚踹着门,扯着大嗓门骂了起来。

“你个王八羔子给我出来,偷家里的口粮去赌,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们老韩家怎么招你这么一个畜生,那赌桌是你能往上爬的吗,有千万家财,都得赔进去!”

“人家债主都找上门来了,我这才知道,张玉祥,你躲过了初一,你躲不过十五,你瞅瞅我逮住你不把你的狗腿和狗爪子给你打折!”

韩金贵骂的有些累了,这手里的鞭子就朝着窗户抽了过去,把上面糊着的报纸全都抽出一条条口子。

不一会儿,这紧闭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花棉袄,身材微胖,大脸盘子的女人走了出来。

“爸,你这是干啥玩意啊,这大冬天的你把窗户砸了,我和玉祥不得冻死啊,你咋这么狠心!”

“妈,出来呀,快管管我爸。”

韩秀娟也是敞着嗓门大喊了几声。

刚才父亲在气头上,她和丈夫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甚至连头都不敢露,眼看着父亲这气也撒的差不多了,才跑出来喊救命。

“你吵吵啥,那个瘪犊子呢,赶紧给我滚出来!”

“不然今儿个我跟你们两个没完!”

“我韩金贵,惯吃惯喝,还能惯出你这个毛病,出去耍钱,喝大酒?!”韩金贵冲着四闺女喊了一声,但可没动手,毕竟闯祸的那是四姑爷,跟闺女没啥关系。

只是看着闺女,还护着这么个孽,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

“爸,你要干啥啊,他都知道错了,骂一顿出出气就行了呗。”

“那咋的,你还要把他打死啊?”

“再者说了,你又不是只养我们这一家,陈铭那个瘸子你不是养的也挺好的吗,我家张玉祥是耍钱了,那改过来不就行了!”

“那陈铭能改吗,他那腿瘸成啥样了,这辈子都是拖累,不也是在家白吃饱, 窝窝囊囊的!”韩秀娟说到这的时候撇了撇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看向对面的房子,脸上也充满了不屑,因为这屋子里住着的就是陈铭和韩秀梅小两口。

因为陈铭腿有毛病的问题,最近一年也都一直在家养着,到现在也没有痊愈的征兆!

而实际上陈铭的腿早就已经好了,只不过这一年下来啥活也没,反正也有吃喝,干脆就装瘸在家啃老。

正是因为他觉得老丈人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而且还很偏向,都是上门女婿,那待遇完全不同!

老丈人是村长,在村里有头有脸,日子过得也很富裕,这有点啥好吃的,都给他四姑娘和四姑爷送去,可从来没有管他陈铭这个五姑爷!

久而久之,自卑心里的陈铭自然就怀恨在心,总觉得在这个家里最没有地位,就连院子养的那条大黄狗都能捞上一根骨头吃。

而他就把这气全都撒在了自己的媳妇儿韩秀梅的身上,各种虐待,各种折磨,把在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都发泄了出去!

原本韩秀梅对他的一丝感情,也都在这一年的折磨当中,全都化作了怨恨。

屋子里面的陈铭,听到外面四姐韩秀娟的咒骂和嘲讽,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虽然很恼火,但是一想到做了这么多的,哪有脸去反驳!

“你少叭叭那些没用的,人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他爱咋样咋样,也没吃咱家粮食,我也懒得管他,但是你们家吃我一天粮食,那就得像个人似的!”韩金贵儿听到四闺女的话语之后,也朝着陈铭家的房子看了一眼,老脸就拉了下来。

韩家置有三套房子,一栋宽敞的正房,东西两侧各立着一座厢房。

这两座厢房,是韩金贵特意为两个上门女婿修建的。

厢房面积虽小,好在是新盖的,格局紧凑却也能遮风挡雨,日子勉强也能过得下去。

可提到这两个上门女婿,韩金贵心里就堵得慌,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全都是没出息的窝囊废。

先说四女婿张玉祥,最近这段时间染上了赌博和酗酒的毛病,时常喝得醉醺醺,头脑一热就钻进赌场。

不过,平日里他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手脚勤快,干活从不偷懒,而且嘴巴像抹了蜜似的,总能哄得韩金贵这个老丈人心里舒坦。

要是能把赌博这要命的恶习给戒掉,过日子也是一把好手!

可陈铭这小子更是烂泥不扶上墙,完全没救了。

当初韩金贵招他做上门女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是闺女都有孩子了,他早就给闺女开个介绍信,让她赶紧和陈铭 “打八刀” 离婚了。

但他身为村长,闺女离婚,往后不好嫁人,名声也难听,只能一直忍着。

闺女被折磨虐待,夜里被打得惨叫连连,韩金贵哪能不知道?

可闺女没骨气,就认准了陈铭这个窝囊废,怎么劝都不听。

韩金贵多次教训陈铭,甚至都动刀了,可每次过后,陈铭打得更狠。

闺女又逆来顺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当爹的毫无办法。

此刻,韩金贵听四姑娘说起陈铭,对张玉祥的怒火消了一半。

对比之下,陈铭还不如张玉祥,起码四姑爷不打媳妇。

不论在哪说,这打媳妇的男人就是窝囊废,窝里横,最让人瞧不起。

韩金贵正想着,房门开了,就看到一个身形干瘦,裹着都打铁锃亮的黑棉袄的人,鸟么悄悄的走了出来!

头发乱糟糟的张玉祥从屋里出来,一见韩金贵,“扑通” 跪地。

“爸,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再去,您就剁了我的手……明天我就去公社干活,好好赚钱,对秀娟好,孝敬您和妈,保证不像陈铭那个揍性似的没出息打老婆!”

张玉祥举起手,信誓旦旦,嘴巴那叫一个甜。

这番保证,让原本还想发火的韩金贵的气全消了一半。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女婿……

他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你这混小子,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去赌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爪子。”

“赶紧起来吧,大冷天别冻着,晚上你妈做饭了,你俩别做了,进屋一起吃!”

韩金贵听到后心里的气就彻底消了,说完把鞭子扔在雪地上,转身背着手就进了屋。

张玉祥从雪地里爬起来,咧嘴笑着对韩秀娟说:“我就说吧,咱爸心疼咱们,不会动手的。

我哪像陈铭,就会欺负媳妇,我可知道心疼你,老丈人当然不会打我。”

听他这么说,韩秀娟撇撇嘴,手指点了点他脑门:“你就美吧,记住我爸的话,别不当回事,不然有你好受的……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坏了,刚才可吓死我了。”

说完,韩秀娟朝正房走去,张玉祥屁颠屁颠地紧跟其后。

屋内,陈铭看到这一幕,苦笑着摇摇头,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家里断粮好几个月了,自从三个月前和老丈人闹掰,就没正经做过饭。

他像个大爷似的躺在炕上,让媳妇想办法。

韩秀梅饿极了,就满村子借土豆回来煮着吃。

老丈母娘心疼闺女,偶尔偷偷送点吃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混着,陈铭名声越来越差,和老丈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两人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动手。

想到这儿,陈铭满心愧疚。

当初,老丈人把他当亲儿子,是他自己敏感多疑,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所以,想要老丈人从新信任自己,就要干出个样来才行,失去的信任,要一点点的赚回来才行啊。

人还是要靠自己……

陈铭打定了决心后,已经开始收拾上山需要的工具了,等会儿再去借个网就可以出发了!


而此时屋子里头,韩金贵刚一进屋,就看到老伴儿把一包东西塞进了韩秀梅的手里。

韩秀梅回头一看,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这手上的东西也就掉在了地上。

从里面滚落出一个粗粮的窝窝头。

“妈,我我我……我先回去了。”韩秀梅低着头转身就要走。

“梅子啊,你等会儿啊,这锅里还有窝窝头呢,你带两个回去,可不能再饿着了!”

“要么你就在这屋子吃完的。”母亲罗海英急忙就冲上前去,一把就拽住了姑娘的手,说什么也不撒开。

眼瞅着姑娘遭着罪,饿着肚子,这么大冷的天,当妈的能不心疼吗?

“妈,你快松开,我得回去……”此时的韩秀梅倔强的抬起头来,眼眶红润,泪水转动,就紧紧的盯着父亲韩金贵。

嘴唇都跟着哆嗦在颤抖。

她心里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父亲的话,早点和陈铭打八刀,把这个婚给离了。

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程度。

现在连父亲都跟自己闹掰了,也不管她这个姑娘死活了,韩秀梅更是没有脸再去面对父亲。

特别是刚才,被发现母亲偷偷给自己拿窝窝头,这让韩秀梅内心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这日子咋就过成了这样?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看着韩秀梅委屈的眼神儿,韩金贵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的蹲到了地上,把那个窝窝头捡了起来!

“今儿个别走了,吃完饭再走……”

当韩金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一屁股坐到了炕烧那边,然后拽来了小簸箕,里面装着烟丝,还有去年的旧的挂历,撕开一张来,卷吧卷吧就是一根旱烟叼进嘴里,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韩秀梅听到父亲的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母亲罗海英也急忙用手帮闺女擦去眼泪!

一边擦着还一边说:“老五啊,你爸都让你在家吃,就别犟了,行不行,听妈的……你瞅瞅你都饿啥样了!”

“赶紧坐炕上,妈这就给你去拿饭,你先吃饱了嗷。”罗海英说到这的时候也是低着头朝着外屋地走,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

而另一头的陈铭,久久也等不到媳妇回来,而他已经饿的有些头昏脑胀,特别是刚重生回来,这身体还有些不适。

他急忙起身,来到了外屋地,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

看了看堆在墙边的柴禾垛,上面有几个苞米杆儿,上面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跑了过去。

这玩意儿叫乌米,就是苞米杆上长的瘤,一种菌子粉,是可以食用的,只不过很糊嗓子。

可是陈铭都已经饿得眼睛冒星星了,又舍不下这个脸去找老丈人要,就只能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他拽一下那黑乎乎的粉,胡乱的往嘴里塞,弄得满嘴都是,看起来极为狼狈,也很可怜!

可是这一咽下去,顿时就感觉堵在嗓子上,呼吸都极为费劲,陈铭急忙起身连滚带爬,拿起了水舀子直接插进了水缸里!

但是水缸早就已经冻上了一层层冰,接连砸了几下,被他凿开之后才从里面揣了一瓢水,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

等乌米粉咽下去之后,陈铭扯着脖子,仰着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

而泪水也从他的眼眶流淌而出。

“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扛!”陈铭想到这儿,擦了擦嘴,推开门就朝着老丈人家的门口走去。

只是他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大门口喊了一声:“秀梅啊!”

屋子里坐在炕头上的韩秀梅听到外面的呼唤,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了母亲罗海英。

“闺女啊,别怕,妈出去瞅瞅,我看这个畜生到底要干啥!”罗海鹰看到女儿如此惧怕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要给女儿撑腰,起身就要下地。

韩金贵看到这一幕,放下了手里的烟袋,抢先一步,下了低直接把墙上的抽马的鞭子拿在了手里。

“行了吧,娘们家家的在炕上坐着,我出去看看那王八蛋要干啥!”

“还反了他!”韩金贵说到这儿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而刚吃完饭,正在抠牙的张玉祥眼睛一转也急忙跟着出去,想要看看热闹。

此时的陈铭还站在大门口,刚呼唤了一声,正门就被推开了。

紧接着就看到老丈人韩金贵一人阴沉的走了出来,背后还跟着一个屁颠颠的张玉祥。

“扯嗓门嚎啥玩意儿,今儿个秀梅在这住了,别在这喊了,滚你家去!”韩金贵走出来之后,怒声说道。

陈铭听到之后点了点头也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擦了擦嘴巴,咧着嘴说道:“在这挺好的,挺好的,不管咋说也能吃饱饭,比在我那屋强!”

“爸,求你个事儿,能不能借你们家地笼子给我使一使,等我用完了就还给你!”

此时的陈铭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韩金贵一听,顿时感觉到意外了,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客气了,居然还能说出有借有还这种话来。

“你借那玩意干啥,好好在家待着得了,就你那腿脚,别四处乱溜达了。”韩金贵看了一眼陈铭的腿,就开口说道。

“爸,我总不能在家饿死吧,看看出去撞撞运气,比在家里强!”

“你要是不借的话,我去别家看看。”陈铭说到这儿的时候就挪着腿准备转身走了。

“等会儿……”

韩金贵也不知道陈铭这小子到底要干啥,也懒得去管,然后这才回头冲着张玉祥说了一句。

“去下屋,把地笼给他拿去。”说完韩金贵,转身就进了屋子,从头到尾也没给陈铭好脸色。

而张玉祥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还是去了下屋,费劲巴力的把那地笼拖了出来。

“愣着干啥,过来搭把手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张玉祥冲着陈铭喊了一声。

“唉。”陈铭急忙挪着步伐走了过去,只是这走路的样子,的确是有些一瘸一拐,看着不雅观,但也并不耽搁生活。

而且这腿不是治不好了,只是目前有些麻胀,沉没想着等到时候弄点草药,再弄点鹿血,早点把这腿治好。

省得外面传言,议论,就连媳妇都被人看不起。

“你要这地笼干啥去啊!”张玉祥也很是费解的,问了一句。

“去打点鱼呗,在家里都没米下锅了,也不能总上爸这边来借!”

“我先走了啊,姐夫。”陈铭拽起了地笼,这腿虽然有点毛病,但这手可没事,要不是因为太饿,以他的身体拽着的地笼也是毫不费力。

“拉倒吧你,就你这腿脚还去打鱼,你再掉到冰窟窿里,到时候还得找人去捞你!”

张玉祥嘟囔了一句之后,转身便拉开门进了屋子。

陈铭则是一脸苦笑,拽着地笼到家门口的时候把土抢也扛在了身上,然后把地笼扔到了爬犁上拉着绳子往外走。


陈铭走出院子,来到了村里的大道上,一股贼拉刺骨的寒风就刮了过来,跟刀子似的割着他的脸,冻得他一哆嗦,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东北的冬天啊,那叫一个冷,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像是结了冰碴子。

天空中飘着点儿细碎的雪花,地上早就积了老厚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雪被压实。

村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时不时传来几声鸡叫狗吠,啥动静都没有。

大多数人家的烟囱里冒着一缕缕的青烟,那是乡亲们为了取暖在烧柴草呢。

好些破旧的茅草屋,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破落了。

屋顶上的茅草,因为成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早就变得枯黄,稀稀拉拉的,有的地方都能瞅见里头的木梁了。

路上压根儿就没啥人,冷冷清清的。

村子边上是一大片开阔的田野,这会儿全让大雪给盖住了,一点儿绿色都瞅不着。

远处的山也被白雪裹得严严实实的,连绵不断的山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又安静又遥远,而这座山叫长林山,据说是连接大兴安岭的山脉,很大很大。

陈铭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呼地一下就灌进了肺里,冻得他肺管子生疼。

这样的天儿,对村里的乡亲们来说,可太难熬了,家家户户都一样。

取暖的条件不行,很差,吃的也不宽裕,每一天都得咬着牙过。

好多人家就靠着那点儿有限的粮食,硬撑着熬过这一整个冬天。

路过村东头的小卖部时,陈铭停住了脚,趴在那破木栅栏上,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嗓子:“老张叔,搁家呢没?!”

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回应:“别扯着嗓子瞎喊了,我还没死呢,这就来!”

过了会儿,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推开木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把狗皮帽子往那光秃秃的脑瓜上扣。

出来一瞧,就看见陈铭趴在自家木门上呢。

“你搁这儿瞎瞅啥呢,牧家老六子,又来赊账的吧?”

老张头瞅着眉清目秀的陈铭,没好气地说道。

这小伙子以前多勤快啊,虽然说腿瘸了,但人品嘎嘎实在,也不知道后来就咋了。

跟老丈人闹掰之后,对媳妇也就越来越恶劣,就连家里的父母也都闹掰了。

这人咋就变成这样了呢!好好的一家人,让他给祸祸成啥样了。

“那个…… 老张叔,我想跟您借点高粱米,就一小簸箕就行……”

陈铭尴尬地挠了挠头,咧着嘴说道。

老张头看着陈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里明白,指定是又让债主给堵上揍了一顿。

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不过今儿个来居然不是赊酒喝,倒真是新鲜事儿。

“一小簸箕哪够啊,还不够家雀儿塞牙缝的呢。”

“你搁这儿等会儿啊。” 说完,老张头就转身回屋了。

没一会儿,老张头背着小半袋高粱米出来了,直接从木栅栏上递了过来。

陈铭一愣,有点意外。

“瞅啥呢,赶紧接着,别让你媳妇跟着你挨饿了!”

“不是叔说你啊,撞大运你个小瘸腿儿娶了村长家的闺女,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咋不知道好好珍惜呢,听叔的别跟你老丈人对着整了,好好过日子比上不强啊!!”

老张叔念叨了几句,又把自己头上热乎的帽子摘下来,扣在了陈铭的脑袋上。

他知道这小子听不进自己的话,也就没再多啰嗦,转身回屋去了。

看着老张叔进了屋,陈铭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心里头感慨,还是这时候的好人多啊。

上辈子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儿,让多少人对自己失望透顶啊。

最对不住的,就是韩秀梅和闺女了。

想到这儿,陈铭扛起袋子,先回了趟家把米放好,然后又出了门,直奔长林山走去。

半个小时后……

陈铭凭着记忆,来到了山脚下一处小水泡子跟前。

这水泡子的水面早就冻得结结实实的了,冰面亮晃晃的。

陈铭搓了搓手,抡起手里的铁镐就开始砸冰。

他年轻时候那体力,虽然腿瘸了,但身体杠杠的,贼结实,嘎嘎有劲儿。

砸了好一阵子,总算砸出了个窟窿。陈铭乐呵地把花篮子放进了窟窿里。

眼看着冰碴子和水没过了网,他又掏出麻绳把网系上,另一端拴在了旁边的一丛灌木上。

弄完这些,陈铭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眼往不远处的山林望去,今儿个这么有信心出来能有收获,是因为刚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脑袋里有个雷达地图,这雷达好像一进了大山就开始自行运转了起来。

雷达指引的方向,感觉藏着不老少秘密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打算好好试一试。

凭借脑海中雷达地图指着的方向,钻进山窝子里很快就找到了一只趴在雪窝子里的野鸡!

他刚靠近,野鸡太贼性了,瞬间蹿腾的老高。

陈铭迈着僵硬的腿就冲了上去!

随着距离拉近后,他一把将抗在肩膀上的土枪摘了下来。

按照上辈子打靶场多年积累下来的射击经验!

当野鸡扑腾翅膀冲到半空的瞬间,眼疾手快的陈铭,把早就填充好火药的土枪对准了野鸡就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震动长林,松木上的雪都被震的洒落了下来。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收起,枪落在肩膀上,野鸡毛随之飘飞起来。

只听……

“咯!!”

野鸡发出声音后就掉在了一棵倒在雪壳子里的树干后面,陈铭脸上一喜,急忙挪腿儿冲了上去!

一把抓住了野鸡的爪子倒立提起,在眼前晃了晃!

“嘿嘿,这野鸡真肥溜!”

收获满满,这么一只野鸡怎么也够吃两顿了,炖肉熬汤,给媳妇儿韩秀梅补补身体。

把野鸡在地上摔了两下子,彻底不再扑腾了之后,陈铭就把野鸡直接塞进了怀里!

以免回村的时候被人看到。

毕竟打猎是有一个规矩的,那就是下了货之后,哪怕是路上遇到了陌生人都的给人家分点。

不过他现在压根就不算是猎户,打的也不是大货,就是一只野鸡而已,还不够家里吃的,怎么可能舍得分给别人!

拎着野鸡,陈铭又回到了冰面上,一只手把网这么一拉。

“哗啦啦……”

拉上来的一瞬间,几只鲫鱼瓜子和一堆河虾就在里面弹跳了起来。

鲫鱼瓜子或鲫瓜子指的是鲫鱼,这是一种常见的淡水鱼类。

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称呼,是因为在过去东北地区,鲫鱼相比其他鱼种个头较小,而且它的形状有些像大的瓜子,因此当地人习惯称其为鲫瓜子!

虽然个头小,陈铭这一网下去,至少有四五条被网上来了。

他急忙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网兜子把虾装了进去。

剩下的鱼也被他用事先准备好的小网也套了起来,然后就挂在枪杆子上晃晃悠悠。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这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眼下有了收获,陈铭想尽快回家弄点吃的,别饿晕在外面,不然就完了!

准备回去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片大荒山眼神坚定。

在经济改革之前,这片荒山就是他的猎场,也是用来改善生活的基础。


陈铭所在的村叫七里村,因为距离平安镇距离七里地故此得名!

他带着今天丰厚的收获走进村,路上还真遇到了不少村民。

马上就要回家的陈铭,摸着大腿里藏着的野鸡,心里充满了期待!

“老六啊,这是干啥去了,在哪弄的鱼啊!”

一个包着头巾的村妇,一脸玩味地笑着走过来。

陈铭一抬头,立刻吓了一大跳。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彩霞姐。

彩霞姐和父母家是一个村的,后来嫁到了七里村,也只比陈铭大个一两岁,小时候老跟在陈铭身后跑,长大了也亲昵得很。

虽然陈铭腿瘸了,但架不住长的俊啊。

这十里八村的,还真没见过比这小子精神板正的。

特别是,刚从山上回来的陈铭,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男性的气息。

看的彩霞姐心里跟猫挠了似的,就忍不住的想要上来逗扯两句。

“六子啊,你这鱼看着活蹦乱跳的,刚捞上来的吧,给姐来两条呗!!”

彩霞眼睛转了转,看到陈铭右大腿跟鼓溜溜的,就很好奇的起身跑了过来,“你这是藏啥了啊,鼓鼓囊塞的,让姐看看……”

“彩霞姐,改天给你鱼,哎哎,姐你别……”

陈铭吓得一哆嗦,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就被这娘们给抓住。

这娘们虎超超的,也没有个避讳啊。

“看把你吓得,姐还能吃了你嗷。”

“彩霞姐,别闹了,啥都没有,我得回去做饭了啊!”

陈铭被弄的有些窘迫了,打了一声招呼,就绕着彩霞姐跑了出去!

沿途都不敢停,直奔着自己家门跑走了。

看着陈铭落荒而逃的拽着爬犁往家里走,这刘彩霞砸了砸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想着这小瘸腿儿要是啥时候被老丈人给踢出来,到时候没准能捡个漏,把这小子带到自己家来。

虽然这腿有点毛病,但也没大碍,毕竟自己也是个寡妇,别人都嫌弃她晦气,只有村里那几个跑腿子老光棍,天天惦记着自己,没啥事就半夜来敲窗户,都被她给骂跑了。

而此时的陈铭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寡妇给预定了,巴不得他被老丈人一脚给踢出来,落个无家可归,然后再出来把他收留。

等陈铭回到家之后,就看到了老丈人家的屋子里灯都亮着,好歹也是村长,这年头村里也就只有村长,还有会计家通电了,但也不经常点电灯,毕竟是要花电费的。

他又看了一眼韩秀娟家,这门还锁着,屋子里黑着,估摸着也在老丈人家呢。

陈铭没有在理会,而是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进了屋之后,先把两个网兜子扔到了一旁,然后把野鸡扔到了柴和垛上。

进了屋之后先把煤油灯点着,有了光亮之后,这屋子里就没那么乌漆抹黑了,然后就跑到了外屋地,拿出了之前储备的松树明子点燃之后开始引火。

这松树名字就是松树的油脂,可以燃烧很长一段时间用来引火最合适不过,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必备的。

毕竟一根火柴能够点燃的火焰支撑不了多久,但这松树明子可以燃烧挺长一段时间。

等把苞米杆子点燃之后,再把这木枝子撅断,堆放在苞米杆子上,不过一会儿就冒起了烟。

然后陈铭就是开始把锅里的水淘了出去,然后刷了刷,在家里已经没有粮了,今天晚上先钓一条鱼汤喝,至少能够填饱肚子。

等烧好了一锅热水,陈铭就把去掉鳞的几条鲫鱼扔到了锅里,随便撒点盐,再扔进去两根干辣椒,然后就盖上了锅盖。

转身他就进了屋,用手摸了摸炕头,还挺热乎,刚才在山窝子里面被冻得够呛,此时总算是暖和过来了。

陈铭爬到炕上,蹲在炕头,感受着热乎气传来,就有点发困了,眼看着媳妇还没有回来,估摸着是要在老丈人家那边睡了。

毕竟刚满百天的孩子,还在那边等着喂奶,来回折腾也很麻烦,更何况回来又有什么用,吃不饱饭,哪来的奶啊?

陈铭就要蹲在炕上,回想着之前所做的孽债,越想越是后悔,越想越是惭愧,泪水也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淌了出来。

他感觉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还有媳妇孩子,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上一辈子都是因为自己太怂了,总是把事情想歪,钻牛角尖。

倔强了一辈子,懒惰了一辈子,害了太多人,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想要弥补的人已经都不在世上了。

所幸的是,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他现在所承受的再多苦难,也没有任何的怨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救赎,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至少是一种原动力,鞭策着他,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不一会儿陈铭就闻到了一股股香气,早就已经饿到瘪肚子的他,急忙就下了地,然后来到外屋地打开锅盖,拿来一个大碗和勺子。

随着那股鲜美的鱼汤扑鼻而来,陈铭已经迫不及待的舀上了一碗汤,顾不上热,就哆哆嗦嗦的端着碗凑到了嘴前。

先是被烫了一下,然后用嘴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喝着,一大块鱼肉掉进嘴里,连鱼刺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咽下去。

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鱼刺从嘴里拽出来,把鱼肉吃掉,连同煮透了的红辣椒也全都吞进了嘴里。

虽然很辣,但是身体也跟着热乎的起来,伴随着一大锅的鱼汤,加上几条鱼全都进了肚子,很久已经没有吃饱饭的陈铭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脸上也露出了满足之色。

这吃饱了饭之后,身上总算是有点力气了,陈铭来到了门口,推开门看到老丈人家的灯还在亮着,而且还能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陈铭就蹲在门口静静的望着,看着老丈人一家子在一起的气氛那么融洽,他羡慕了。

看了有一会儿之后,陈铭转身就进了屋子,然后找到了针线,把在进山里面刮破了的棉袄缝了缝,他打算今天晚上继续进山,要不是之前一直在饿着肚子没有体力,怕被饿晕在山里,他也没打算折腾回来。

然后他又烧了一锅热水,把那野鸡褪了毛,砍下两个鸡腿留下来,然后把野鸡收拾干净,剁碎了之后丢进了锅里直接炒,毕竟家里没有油。

随便撒上点盐,把仅剩的两根干辣椒也丢进锅里,倒入水之后就开始炖鸡肉。

陈铭打算在进山之前,把肚子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奋战一晚上,争取明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能够有一些收获。

而此时,老丈人家的屋子里。

韩秀梅就坐在炕头上,时不时的抬起头,这眼睛朝着窗户外看,当看到自己家屋子里的灯亮着时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四姐夫张玉祥,还有四姐韩秀娟都坐在炕上唠着嗑,还吃着花生,孩子已经睡着了!

父亲韩金贵正坐在一旁抽着旱烟,母亲罗海英坐在炕沿上,正在往簸箕里面戳着苞米。

屋子里也烧得热乎乎的。

“秀梅啊,听妈的啊,这两天别回去了,瞅瞅把你瘦的都快成皮包骨了!”

“你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没把那祸害招进家的时候,啥时候让你遭过这么大的罪!”

“整的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你还跟他过啥?”罗海鹰一边搓着苞米,一边开口说道。

这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过着这么苦的日子,她心里能好受吗,心疼啊!

“今儿个他今天是不是又揍你了!”韩金贵也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今天姑娘回来了,这爷俩的关系总算是有了缓解,放在平时见到这闺女连话都不说,关系早就已经闹生分了。

但毕竟是闺女,被人祸害成这样,当爸的看着心里也难受,现在回到家里来,就是想着问两句。

“没,没打我。”韩秀梅摇了摇头说道。


“放屁,你看看你那脸,那手掌印还没下去呢,你当你爹,我瞎了?”

“你说我韩金贵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姑娘,这骨头咋就这么轻,非他不可,当初要是听我的,趁早跟他打八刀把这婚离了,爸也能给你再找个人家!”

“你说你怕啥,离了他你还活不了?”韩金贵拿着手里的烟袋,朝着炕沿的边上磕了磕,这火星子崩的哪都是。

越说越是气愤,肚子里都窝火了。

“老五啊,不是爸说你,你瞅瞅你找个啥玩意儿,要能力没能力,还瘸着个腿,除了长得还算是有模有样,你看看他身上还哪有点出奇的!”

“整的爸妈天天给你上火,闹不闹心呢!”韩秀娟也扯着嗓门喊道。

“说啥呢,四姐,他腿咋瘸的,你不知道啊?”

“那时候要不是他,我早就掉进冰窟窿里面淹死了,你们能不能别说了!”韩秀梅忽然抬起头来,眼眶红润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愤怒!

陈铭是她老爷们,也是个混蛋,用各种方式来折磨自己,韩秀梅心里能不恨吗?

但还是那句话,她自己家的老爷们自己咋横都行,那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各种贬低。

“你瞅瞅,我这才说两句,你还护上了,我看你就是被打的轻!”

四姐韩秀娟撇了撇嘴说道。

“老五啊,你是我韩金贵生的闺女,这骨头不能轻,你可以过苦日子,这年头谁家也都不好过,但你不能受这个!”

“谁家好老爷们儿天天赖在家里,靠着媳妇儿去娘家借粮?”

“这我也都不说啥,你选的爷们,你吃苦受累你愿意,你瞅瞅你脸上这伤,还有前段时间你手上的伤,他这也不把你当人啊,在家里把你当成宝似的,那个王八蛋把你当草……”

韩金贵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咋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闺女!

打骂都不走,到底是图点啥!

“我就算是真的跟他离了,又能咋的,孩子没了爸,离了婚又被人笑话,我还能天天赖在娘家,靠你们老两口养我吗!”

“爸,妈,我知道他回不了头,但这辈子我就认了,现在就想着把孩子抚养成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韩秀梅擦了擦眼泪,然后就缓缓的站起了身,走到了摇篮前,看着躺在被子里面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

不管遭了多大的罪,承受着怎样的折磨,这韩秀梅只要看到孩子,什么都能忍,什么苦也都能吃。

看到闺女也这么不争气,韩金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摔摔打打,接连吭了几声。

“你就是嘴不对心,你那心里头寻思的是啥,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就是离不开那炫世的玩意儿,迟早让他把你给坑了,有你后悔的时候!”韩金贵说到这的时候就下了地,推开门走出去透透气。

不然迟早被这闺女给气死。

罗海英更是没着没落的,这姑娘倔强,根本就说不通,一条道走到黑。

眼巴巴的看着孩子跳火坑,又无能为力,这个当妈的心里头该有多难受!

而陈铭这边,已经炖好了鸡肉,吃了几口感觉有点柴,但就这年头,能有肉吃,那都已经很幸福了。

吃到嘴里的肉,很是满足,那可比吃糠咽菜要强的多,身上也有力气。

两个鸡腿也被他扔进锅里炖了炖,因为没有啥材料,就只能撒点盐,算是调调味,但也散发着肉的香气。

这两个鸡腿炖熟之后,陈铭也吃得哏嘎乱叫,直打饱嗝,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像今天吃的这么饱这么撑。

他把两个鸡腿装进碗里,刚准备出门打算给媳妇送过去,然后就看到老丈人家的门被推开,韩秀娟和张玉祥两口子走了出来。

看到了,陈铭站在家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碗,全都撇着嘴,冷笑了几声。

“不要个脸,挺大个爷们,都赶上那臭要饭的了!”

“就好像谁该你欠你的似的!”看到陈铭手里拿着碗,那韩秀娟还以为陈铭是饿的忍不住,又想去爸家那借粮食。

便开口讽刺了几句。

“这人活着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好歹也是个带把的,活成这个德行,我要是他爸妈,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掐死!”

“省得去祸害别人……”张玉祥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就挎着媳妇的手来到家门前打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随着砰的一声,这房门就狠狠的摔上了。

很明显就是白给陈铭看的。

而陈铭没有理会,目光朝着老丈人家看去,原本还亮着的灯光瞬间熄灭了,显然是一家子睡觉。

陈铭看了看窗户,在灯光熄灭之前,隐约好像看到媳妇儿趴在窗户前往家这边看了一眼。

他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去送鸡腿的时候,顺便能看看姑娘,毕竟这孩子才刚满百天,就被老丈人给接过去了。

这都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当父亲的也没能看上一眼,之前是没有那个心,而现在有这个心,却没有机会。

深深的吸了口气,陈铭转身就进了屋子,然后就钻进了被窝,打算先睡一觉,这后半夜才能精神点。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后半夜两点多钟,陈铭醒了,这心里头有事儿,到了点之后醒的也很及时。

他开始摸摸索索,把炕在炕头上的棉袄套在身上,又套上了棉裤,戴上帽子和棉手闷,又把媳妇的绿围巾围在了脸上。

要知道在过去的东北,特别是这大冷的天,晚上没有太阳,那外面更是嘎巴嘎巴的冷,零下三十五六多度,能把人活活冻死。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过去的七八十年代,在东北被冻死的人可不在少数,有的那人喝醉了酒,一头就扎进雪窝子里,这体内往外散着热气,浑身热腾腾的,这沾上了雪,反而觉得很舒服。

可是等这人睡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被冻得硬了。

即便是90年代,那冻死在街边的酒鬼也不是没有。

陈铭穿好了衣服之后,包的严严实实,背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单管猎枪,再套上那个狗爬犁,又把事先制作好的绳套子工具啥的,都一股脑的扔了上去。

然后陈铭就推开门走出了屋,那一股寒气瞬间席卷而来,身上的热乎气一扫而空。

就这大冷的天,谁也不想出去,外面的狗都被冻得直哆嗦。

越是不下雪,这天越冷,陈铭着脚踩在雪窝子里咯吱咯吱的,站在院子里看了老丈人家一眼。

他用力的咬着牙关,心里头发誓。

媳妇儿,上辈子我对不起你,让你跟我吃苦受罪一辈子,还要让你丢人现眼。

我这条腿,我自己会治好,到时候还你一个能过日子,懂得心疼媳妇,能把一个家扛起来的男子汉,真正的东北老爷们。

想到这儿的时候陈铭抬起了腿,暗自下定了决心,然后就往外走。


这大冷的冬天,到了夜晚,月亮挂在空中,没有云彩,天气还是很晴朗的,这月光照耀在雪地上浮现出一片白光,把周围也都照得很亮。

陈铭这身上也揣着手电筒,那些电池原本都已经快要没电了,而他又买不起,就只能把这电池放在炕头上热一热,还能反复使用几次!

他也知道这大晚上往山里钻是很危险的,而且很多动物到了晚上也不活动也不出来,但是恰恰这晚上,只要能找到这些猎物,那捕捉猎杀的成功概率就会大大的提升。

好一会儿走出了村子,一路直奔着长林山,大概40多分钟,陈铭这才来到山脚下。

这还没上山,陈铭刚把这狗爬犁给放下,就忽然看到前面一道黑影在雪地里面窜腾,他急忙就举起手里的猎枪,另一只手把这手电筒打开,贴着枪管子往前面一照。

只是照了一下就看到了那黑影,确定是一只山跳子,也就是野兔子,就急忙把手电筒给关了,节省点儿电。

关掉手电筒的那一刻,他抱着手里的猎枪就急忙冲了出去,而那只山跳子也感受到了后面有人在追,特别是踩在雪窝子里面咯吱的声音,已经彻底把这山跳子惊吓到了。

接连几下窜腾的出去,在雪花子里面扑腾着,掀起一片白色的雪沫。

陈铭这手里的枪早就已经填好了火药还有钢珠,但是这一枪打过去之后,就要重新填充,很是麻烦。

所以没有充足的把握,这第一枪不能轻易的开,他一边追一边在寻找机会。

在东北这嘎达,一到晚上,山里的危险就跟那埋了巴汰的雪壳子一样,咔咔地往人心里头渗。

陈铭心里明镜似的,大晚上往山里钻,那简直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整不好就交代里头了。

而且好多动物一到晚上就跟猫冬似的,都不咋动弹,也不出来溜达。

可话又说回来,这晚上要是能瞅见猎物,那逮住它的把握也高了很多。

好一会儿,陈铭出了村子,脚底下踩着咯吱咯吱响的雪,一路就奔着长林山去了。

大概四十来分钟,可算到了山脚下。这还没上山呢,陈铭刚把那狗爬犁撂下,就瞅见前面雪地里头有个黑影,跟个黑旋风似的来回窜腾。他麻溜地举起手里的猎枪,另一只手把那手电筒打开,贴着枪管子往前一照。

就那么一照,他就瞅清那黑影了,原来是只山跳子,也就是野兔子。

他赶紧把手电筒一关,寻思着这电池死老贵,能省点儿是点儿。

关掉手电筒那瞬间,他抱着猎枪就撒丫子追出去了。

那只山跳子也灵醒着呢,后头有人追,特别是陈铭踩在雪窝子里那嘎吱嘎吱的动静,早把它吓得够呛,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接连几下就窜出去老远,在雪沫子里头扑腾得雪花子乱飞。

陈铭手里的枪老早前就填好了火药和钢珠,可这枪打一枪就得重新填,麻烦得要命。

所以没十足的把握,这第一枪可不能瞎开。

他一边追一边贼眉鼠眼地找机会,眼睛就跟那探照灯似的,死死地盯着山跳子。

这一追就追老半天,一直没瞅着下枪的机会。

一人一兔就在这山脚下的雪地上较上劲了。

眼瞅着那山跳子马上就要钻进山林了,一旦钻进去,周围全是老鼻子草木,再加上雪窝子一个挨着一个,想再找它,那可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再说陈铭这腿脚本来就有点毛病,虽说没完全瘸巴,但那腿老是麻酥酥的,跟过电似的。

所以他追的速度也没有正常人的快,更何况是一只山兔子,而且这腿脚不利索,万一掉进雪窝子里,那可就糟了,这大晚上的,要是爬不出来,指定得冻嘎了!

他皱着眉头,心里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眼瞅着那只山跳子跳到了山林间一块凸起的山丘上,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挡住了,根本看不清前面是啥玩意儿。

要是个雪窝子,那兔子跳下去就不用追了,指定没影了。所以这当口,他必须得开枪了。

这时候,他跟山跳子的距离差不多拉近到十米了,刚好在射程之内。

就看这一枪能不能打准了,他心里头砰砰直跳,这神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打中了就有收获,打不中那就白折腾一场,累一裤兜子汗!

陈铭一咬牙,停下了脚步。

那只山跳子在山丘上蹦跶着,来回倒腾着小短腿,好像在找逃跑的道儿。

刚一跳起来,陈铭就把手里的枪扳机咔哒一扣。

一道火光嗖地在黑夜里头划过,就跟那绚丽的烟花似的。

陈铭这一枪完全是凭感觉,也不知道打没打中。

等枪口的火焰噗地散去,他赶紧打开手电筒一照,心里暗说坏了,山坡子上那只山兔子没影了。

倒是留下了一片被钢珠打穿的雪面。

他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不是白瞎这半天功夫了吗?

不过他也没灰心,一步一步地朝着山坡的位置挪过去。好不容易爬到山坡上,他往下一瞅,前面还真就有个凹型的山窝子。

好在这山窝子不是老深,他用手电筒往下面一扫,就瞅见那只山跳子在底下趴着,雪面上都染红了,显然是刚才那一枪给撂倒了。

陈铭咧着嘴,脸上乐开了花,就跟那过年似的。他顺势从山坡上往下出溜,刺溜一下就到了下面。

然后一把就把那只死透了的山兔子给薅了起来。这还没进山呢,就有收获了,这可真是开门红啊!

他心里琢磨着,今晚可得好好努努力,要是再打点稀罕玩意儿,像啥袍子、狐狸啥的,拿到城里去,就能换不少粮食呢,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不愁吃喝了。

等拎着山兔子,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坡上面的陈铭坐在雪地里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陈铭就缓缓的起身,然后就把这逮到的野兔子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箩筐里,要把上面的盖子盖上,伸出被冻的通红的手,把这麻绳一系总算是安下了心来。

陈铭搓了搓手,凑到嘴前吹了口热乎气儿,这冻着的手有了一丝缓解,此时那枪杆子上都覆盖着白霜,就足以证明这大晚上到底有多冷了。

他没有继续在停留,处在原地,越久就越冷,得活动起来。

然后他就又一头扎进了山窝子里,开始四处寻找,这身上还背着不少工具,有事先准备好的炉沟子,是专门用来抠蜜獾子的。

若是遇到了这玩意儿,也得有个趁手的工具才行。

钻进山林之后就次又转悠了起来,很快这陈铭又有了新的发现,因为他看到一处山丘的夹层中间,有好几个被雪掩盖的土洞,这洞口的雪都已经被吹开了。

从这洞口的大小来看,这里面应该就有猪獾子,当然,这也是陈铭的猜测。

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了火柴,然后又在附近找了一点杂草,背对着风,打开了棉袄,就在怀里把这松树明给点着。

点着了之后他双手拢着火,凑到了土洞前,就把那杂草给点着了,而且还一边烤着手,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不过他可没有贪图舒服,之所以把这火点着,不是为了暖身,而是为了把里面的猪獾子给熏出来。

他把这草给推了进去,这火越着越旺,还添了点干树枝,等这火着的差不多了,他再把一部分火给掐灭,这浓烟就往洞口子里面灌。

紧接着陈铭就来到了另一个洞口,这两只手抓着一条绳子,就等着这猪獾子从里面爬出来,而且他已经俯下身把耳朵凑近了洞口,往里面听着动静。


这浓烟都已经从另一个洞口冒了出来,陈铭这才抬起了头,刚才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了,这心里也顿时泛起了惊喜。

也就说明没有白折腾,这里面肯定有货。

不一会儿,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凑到了洞口,那双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浮现出睿智,刚凑出了脑袋,陈乐这两只大手就朝着里面按了进去。

只是这一按里面的小玩意儿动作还是很灵活,一下就缩了回去。

陈铭也不着急,而是咧着嘴,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他的脸都已经被冻得通红了,甚至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但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而是充满了惊喜,等一会儿把这里面的小玩意给抓住,今天晚上就算是完活了。

逮到一只山兔子,外加一只猪獾子,拿回去也够吃两天了,特别是这猪獾子靠油,不仅能吃,还能涂抹在被烫伤的伤口上有着奇效。

“我就不信你不出来,看你能扛到啥前儿!”

陈铭蹲在洞口之前,两只膝盖顶着雪窝,这两只手也紧紧的抓住一根麻绳最准的洞口,只要里面有啥动静,探出脑袋,它就能直接给勒住。

而里面的小玩意儿果然是被烟熏的不行,又探出了脑袋,这一次陈铭眼疾手快,这根绳子直接套了下去,一下子就把那小玩意儿的脑袋给勒住了。

然后他快速的把这绳子全都缠绕了上去,用手这么一拉,里面这小玩意儿就被他给拽了出来。

而且还不老小,至少有六七十厘米那么长,浑身长满了绒毛,被陈乐用绳子吊起来之后,还在疯狂的挣扎,嘴里发出一阵阵叫声。

凑近那么一看,果然是猪獾子,而且看起来还挺肥,这显然是入秋的时候没少囤肥膘。

把这猪獾子抓到手,陈铭就用绳子再固定了几道,然后就给挂在了树上,这绳子很结实,就算是捆野猪,一段时间都挣不开。

陈铭看了一眼在树枝上左右摆动的猪獾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刚要准备把另一个洞口的火全给熄灭。

毕竟这大晚上的,而且还是在深山,冬天枯干,这树木杂草,遇到火就着,陈铭可不想引起山火,那也太缺德了。

他刚把这一头的火熄灭,紧接着就看到洞口又是一道影子露出了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陈铭瞪大了眼珠子,脸上露出了惊喜,没想到这一个洞子里面居然有两只猪獾。

今天晚上发达了,运气还真不错。

一想到这儿,陈铭就拿出了卢沟子,往这洞口子里面捞,一点一点往里探,等感觉怼到东西了的时候,软乎乎的,他就把这卢沟子的另一边怼在了洞口的边缘上,然后往回这么一勾。

顿时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叫声,甚至陈铭都已经看到洞口有些微微的震动,上面的雪都被震了下来。

“还能让你给跑了,给我出来吧你!”陈铭感觉已经勾死了,然后猛的一用力往外一拉。

带着两只手闷子的手看到那露出的影子便直接按了下去,那到影子一回头就咬在了他的棉手闷子上,还有点疼,陈铭可顾不上那么多,急忙从腰间把腰带给扒下来了,然后就把这影子给捆了起来。

等被他提起来那么一看,陈铭脸上露出疑惑,仔细打量了许久,这才猛然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

“卧槽!”

“这不是貉子么?!”陈铭看着眼前这小东西,原本的疑惑变成了惊喜。

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一个洞子里面居然住着一只猪獾子,还有一只野生貉子。

要说这貉子,最值钱的肯定是皮毛,这肉也能吃,只不过没那么好吃,但是这皮毛可就有说法了。

好的皮毛被称作为六星白针,是品质最好的皮毛,随便拿到哪儿都能卖个高价钱。

眼前的这只貉子是淡金色的,身形矮胖,脑袋圆圆的,一对小巧的耳朵警惕地竖立着,时不时转动几下!

两颗黑豆般的眼睛灵动又狡黠,透着几分机灵劲儿,但还是落到了陈铭这个猎人的手里!

鼻子小巧而湿润,在金棕色毛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它的四肢短而粗壮,稳稳地支撑着圆滚滚的身体,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还是蓬松,也翘了起来!

根据这金棕色的皮毛质地,可以分辨的出,虽然没有达到六星白针这种品质,但也仅次于一品之下的第二品了……

这玩意儿要是拿到黑市上卖,按照陈铭的估计,起码也得五六十块钱,这还是他猜测的价钱。

要知道这五六十块钱,放进当今的80年代,就算是那些工薪家庭,那也是一个人一个多月的基础工资。

放到农村,那可就是三四个月的生活费,至少在这三四个月里面就算啥都不干,也能过得挺滋润了,甚至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两顿猪肉。

这一晚上逮到了一只山兔子,一只猪獾子,外加眼前这只貉子,陈铭可算是赚大了。

看来这这长林山果然是资源丰富,上辈子怎么就给错过了呢,幸好有重生的机会,又活了一次,沉迷内心,燃烧起了火热的希望。

眼前的这座大山,将会成为他重生富起来的基础,也将成为他个人的专属猎场。

整座大山的资源都属于他,至于其他猎人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自己有收获就好了。

把这貉子还有那只猪獾子全都提了起来,陈铭美滋滋的朝着爬犁的位置走去,等到了地方之后,他就把粗麻袋打开,一股脑的把两个小东西全都扔了进去。

再把麻袋口用麻绳狠狠的一勒,直接扔在了爬犁上,车上绳子搭在肩膀上,陈铭就一路朝着山下走去。

等来到山脚下,还有一段距离要走,陈铭也不嫌累,一路哼着小曲,顶着月亮,吹着寒风……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这天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还没有完全亮,但天空也变得蓝汪汪的了。

陈铭看到家里的大门已经锁上了,无奈的他只能先把这爬犁上的战利品一股脑的全都扔到院子里,然后怕打扰到老丈人家休息,他就把这爬犁竖在门口旁,然后再迈开腿,翻身进了院子。

因为另一只脚麻木,落地的时候没踩稳,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铭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这腿要早点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抓到鹿,没有这鹿血,那就只能先卖点钱,然后买点药材拔着腿提前治一治。

早点治好了,这上山也有力气,也更加利索,否则今天追那只山兔子,也不至于会这么费劲!

把今天晚上打来的战利品全都拿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陈铭就把这个灶坑又点着了,烧了烧炕。

等着炕热乎起来之后,陈铭早就已经困得只打哈欠,眼皮都在打架,把衣服裤子全都脱了,这炕上早就已经捂好了被窝,然后整个人就钻了进去,往那一躺瞬间就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困太累了,这大半夜的在山里面转悠了好几圈,追山跳子,抠猪獾子,又抓了一只貉子……

下午吃的那点东西也都消化的差不多了。

这一觉陈铭就睡到了大天亮,而且还是饿醒的,他急忙起身趁着老丈人他们还都没起来,先推开门往外跑,上了一趟厕所之后,就急忙又回到了屋子里。


然后就是烧火烧柴,把锅里面做点热水,挂了一个暖壶之后,就开始做饭。

这家里没有米没有粮,能做的就是他打回来的这些猎物,昨天晚上打回来的鱼还没有吃完,今天早上就打算钓点鱼汤喝。

而且还有两个野鸡的鸡腿,就摆放在灶台旁,早就已经凉了,陈铭想了想还是端了起来,趁着老丈人都没起来的时候就给放到了窗户旁边的窗台上,紧接着又转身进了屋,开始吊鱼汤。

仅剩下的一个干辣椒也被陈铭放在灶坑里面烧了烧,等胡巴了之后,他就拿来了一个大碗,盛了一碗鱼汤,然后再把这胡辣椒捏碎了撒进去。

顿时这香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陈铭都咽了咽口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香气,很是鲜美。

然后他就屁颠颠的端着鱼汤来到了屋子里,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肉,然后把这鱼刺儿全都吐到了桌子上。

接连干掉了三碗汤,吃了两条鱼,陈铭这才擦了擦嘴巴子,别人上班是心满意足之色。

这人吃饱了就会胡思乱想,没吃饱之前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填饱肚子,等吃饱了之后,那就有无数个事在等着。

把桌子收拾好之后,陈铭就趴在窗户前往老丈人家看,不一会儿就看到这门被推开,韩秀梅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秀梅出门之后就朝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转身就朝着后面走去,似乎是去上厕所。

在这东北的农村厕所都是在外面的旱厕,到了冬天都只动屁股,一到了晚上,最难过的就是起夜。

陈铭一看到媳妇儿出来了之后,就急忙穿鞋下地,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然后也来到了后院,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盯着厕所方向的位置。

不一会儿,这韩秀梅从旱厕里面掀开的麻袋帘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了出来。

这一抬头就看到了陈铭,顿时,韩秀梅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向后退了两步。

等仔细看清楚之后,她拍了拍沉甸甸的胸脯,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只见陈铭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吓得韩秀梅再次又退了几步。

“你你你……你要干啥呀!”

韩秀梅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在颤抖,并不是冷,而是因为恐惧。

就怕陈铭又对她动手动脚,又用那种变态的夫妻生活模式来折磨自己。

真的已经受够了。

似乎每一次跑到娘家,在回去之后,这陈铭就好像变态一样,整宿整宿的折腾。

把韩秀梅对他最后的那一丁点好感,也都折腾没了。

“媳妇你别怕……我知道以前我不是人,干了挺多畜生的事!”

“但是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了,我知道,我现在说啥你都不会信,在你心里头,肯定恨死我了。”

“我昨天上山了,运气还挺好的,整了一只野鸡回来,我把那鸡腿放到窗户口了,你拿回去腾腾吃了吧。”陈铭回头用手指了指房子,看上去显得有些窘迫。

这语气都变得慌乱了起来。

韩秀梅听到之后,压根就没有在乎那所谓的鸡腿,只要不被陈铭打,能躲过这一劫就行。

“嗯呢,我知道了!”很是平淡的回应了一句,韩秀梅就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从陈铭的身旁绕过。

陈铭没有纠缠,就怕吓到韩秀梅,他作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已经给韩秀梅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梅子!”背对着韩秀梅的陈铭忽然大喊了一声。

这韩秀梅猛然停下了脚步。

“咋!”韩秀梅淡淡的问道。

“要不咱俩……离了吧。”

“我还会对你好,掏心掏肺那种,就是不想再耽搁你了。”陈铭说到这的时候,那冷气灌入口中,肺子都生疼。

但更疼的是心,仿佛要窒息一般。

这个话语就好像刀子一样,在嘴里面刮了一圈才说出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老丈人就是因为媳妇儿一直不跟自己离婚,所以这个闺女也不认了。

哪怕闺女跟着他吃糠咽菜,每天被折磨挨打,这老丈人韩金贵恨铁不成钢。

早就已经对闺女失望了。

所以陈铭想着,这辈子能够重生,是老天给他的机会,弥补亲人爱人的机会。

所以只要韩秀梅开心,能够幸福,他做啥都愿意。

而此时的韩秀梅听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这鼻子就酸了,有多少委屈根本就无法说出口,那就从眼眶里流淌了出来。

擦了擦眼泪的韩秀梅,吐了一口白糊糊的热气,然后才开口说道:“等孩子大点……”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前院走,留下陈铭一个人蹲在地上痛苦的揪着头发!

韩秀梅来到门口,眼睛已经红了,她擦了擦眼泪,以免进屋子被爸妈看出个端倪。

这擦眼泪的功夫就看到了窗户旁一只公鸡碗里面装着两只已经被冻了的鸡腿,想了想,韩秀梅还是用手给拿了起来,然后就进了屋。

不一会儿,陈铭也被冻得够呛,然后也转身回了家,钻进被窝蒙头又睡到了中午。

等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穿衣服,把炕烧了烧,然后就把昨天打来的猎物全部都装到了爬犁上。

拉着就往外走。

这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张玉翔双手插了袖子,缩着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么一眨眼就看到陈铭拉着爬犁这上面装了两个麻袋鼓鼓囊囊塞,而且还动弹着呢。

肯定是活物。

这张玉祥瞬间感觉到疑惑,站在陈铭的面前,脸上露出笑容的指了指那两个麻袋。

“小瘸子……啊,陈铭啊,你这麻袋里面装的是啥玩意儿,胡蹦乱跳的,你这是要嘎哈去啊?”

张玉祥本身就好心就爱打听个八卦,和那村里的老娘们没啥区别,就爱嚼舌头根。

有点啥事儿就敢往前凑,没啥事的时候就钻那些老娘们的圈子里唠嗑。

这村里的大事小情,还真就瞒不住他,一有点啥事儿还不够他那张和棉裤腰子一样的破嘴往外倒腾呢。

“跟你有啥关系……”

“起开!”陈铭胡乱的用手把对方推开,然后就拽着爬犁往外走。

他打算去一趟镇里,把这手上打下来的猎物换点钱啥的,这手里有点钱,之后就能够买点米下锅。

“哎呦喂,这小瘸子脾气还不小呢!”

“窝里横的玩意儿,除了跟你媳妇儿呐叨的,还有啥出息!”张玉祥撇着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转身就进了院子。

而陈铭则是拉着狗爬犁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顶着严寒的风。缩了缩脖子,这脸早就已经冻得冰红。

耳朵就好像发烧了一样,热的有些没知觉。

这过去的大东北,真是能冻死个人,一到了冬天,别提有多遭罪了,最要命的就是这物资匮乏,取暖倒是还好说一些,靠山吃山,这村民们都会上山拉点木柴下来烧火。

可是这吃的就很难整了,毕竟现在还没有脱离生产队的工分制。

这家家户户有几个好劳力,那就能吃饱,赚到的工分到了年尾要么换成粮食,要么换成钱。

但更多的人家也就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平时做点粗面窝窝头,贴点大饼子,整点酸菜汤,一吃就是一冬天。

那嘴里早就淡出个鸟味。

想要吃顿肉,那可太奢侈了,就算是韩金贵身为村长,在家里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已经算是不错了,就更别提那些普通老百姓家里了。

也就只有个别的几个猎户,没啥事的时候上山碰碰运气,只要能够打到货,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好歹也能够吃过荤腥。

就是这个年代,有的那些妇女为了能够吃口好的,就和外面的那些男人钻了被窝。

被抓住那就是搞破鞋,生活作风问题,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严要吃枪子,那也要挂上破鞋在肩膀头子上,然后被家里的爷们儿一顿胖揍。

估摸着这辈子也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被抓住的都是少数,而没被抓住的那才是多数,在东北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家家有烧酒,不漏是好手!


而这陈铭拽着爬犁已经走出了村,这风也是越来越大,但是他前进的步伐却从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坚定,纵然有一条腿总是麻木,但是他心却越来越火热。

七里地的路程,陈铭走了40多分钟,总算是来到了小镇上,这进了镇之后,周围的风就小了很多。

毕竟这镇上的房子还是挺密集的,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陈铭很快就来到了集市上,却发现早就已经散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正在崩爆米花的老大爷,就走了过去,忽然通的一声,那白色的烟雾升空而起。

一群小孩子就围了过来。

然后这老大爷就接过了铁盆,把这脱了粒儿的粘苞米收到自己的袋子里,紧接着又把这崩好的爆米花成了一铁盆给了那个小孩。

这就是以前以物换物的方式,崩爆米花那就用玉米来换,或者是用钱去买。

陈铭凑了过去之后,笑了笑问道,“老爷子,打听个事儿呗,这附近有啥黑市没?”

老大爷已经打量了陈铭几眼,然后就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想卖点啥,小伙子,别看现在投机倒把管的没那么严了,但是你要卖啥违禁品,指定给你扔里头去!”

陈铭听到之后咧咧嘴说道:“寻思啥呢,老爷子,我得多大的胆儿啊,嘴大舌长的在你这问,就是打了一点野货想要卖,这不眼瞅着集市都散了吗!”

听到陈铭的这番话,老大爷这才朝着陈铭脚下的爬犁看了一眼,然后就凑了过来。

随着陈铭把麻袋打开,老大爷往里面搂了一眼,然后这才露出笑容。

“你小子挺呐啊,这老大冬天你都能抠到猪獾子,挺尿性啊!!”

“你这玩意儿也不用去黑市上卖,就去那些私营饭店,专门收野味儿,你就往那送,不少南方老板专门收这玩意儿!”

老大爷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条街说道,

陈铭就往那边看了一眼,有两家私营饭店,这门口还挂着野味,来的时候他还真就没注意。

听老大爷这么一说,陈铭也是心中一动。

“谢谢啊,老爷子,那我过去问问!”陈铭说完就拽着爬犁往对面走。

来到了一个名为松江饭店的门口,就朝着里头看了一眼。

还别说,就这大冷的天,屋子里坐满了客人,而且里面热气腾腾,这吃饭的人也都脱了棉袄,别提有多舒坦。

有的两个老爷们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吃的是热火朝天。

有的是一家三口或者是四口聚在一起,吃着火锅,气氛很温馨。

过去的门都是用帘子遮挡,里面的门是木头,中间夹块玻璃,陈铭这掀开帘子之后,就趴在门上看了几眼。

紧接着,一个戴着圆毡帽,穿的流光水滑的中年男子就来到了门口,挡住了陈铭的视线,紧接着这门就被这个中年男子给拽开了。

“瞅啥玩意儿呢,要吃饭就赶紧进屋!”这中年男子扯着散文问了一句。

“你是这里的老板吧,收不收野货!”这天太冷了,陈铭只想赶紧把这野货给卖了,然后回家。

所以便直接开口询问。

这中年男子听到之后,看了看陈铭,然后问道:“你是这附近哪个屯子的猎户,之前咋没看过你!”

“你就说你收不收吧,整那些没用的干啥!”陈铭已经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要走了,准备去下家打听打听。

“等一会儿,你说你急个啥,我去给你喊老板过来!”

“咱家老板是南方人,我也做不了这个主,你先进屋子暖和暖和!”那个中年男子挥着手招呼了一声,陈铭这才停下脚步,然后把这高爬犁放在门口,拎着两个袋子就进了屋。

这不同的饭菜香味弥漫着整个屋子里,陈铭闻到味之后,也感觉这肚子有点饿了。

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周围的客人都坐在椅子上吃着饭,喝着酒,要么是在涮羊肉,要么的是在吃杀猪菜。

那肥嘟嘟的血肠,还有那五花肉片子,放在铜锅和这酸菜一滚,别说是吃,就是看一眼这肚子都跟着叫唤了起来。

陈铭也是咽了咽口水,这目光就挪向了别处。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一阵下楼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戴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这身材并不高,但是穿的很得体。

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很是笔挺,还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人来到楼下之后,在那个中年男子的引导下来,到了门口就看到了陈铭。

“啊,你好你好,我听说你是乡下来卖野货的?”

“能让我看看不?”

这个斯文的男子,说话的语调并不是纯正的东北话,但也多少沾了点儿气息。

“一堆一块的,都在这儿呢,你自己看吧!”陈铭说完之后,就把这两个袋子扔到了对方的面前。

那个斯文男子听到之后笑了笑,推了一下眼镜,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就开始伸手解开麻袋。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刘文斌,打江苏那边来的!”

“很高兴认识你啊。”

“只要是山上打下来的,我这店里基本都收。”这刘文斌很是礼貌性的开口自我介绍。

“我叫陈铭,勉强算个猎户吧。”

“要是你这能给个实在的价格,以后我在山上下了货,就都往你这送。”陈铭也是面带笑容的淡淡说道。

而此时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抬起头来冲刘文斌挥了挥手。

“老板,好东西啊,快过来看!”

随着那个中年男子呼唤,这刘文斌就走了过去,然后一弯腰一低头,看到这麻袋里面的东西时,这脸上也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甚至还带着惊喜。

“不错不错,这就是你们东北的猪獾子吧,好东西啊!”

“那个袋子里是啥?”刘文斌又用手扒开了另一个袋子,往里面一看的时候,这眼睛就瞪得老大。

脸上也逐渐露出狂喜之色,眼镜都差点掉进麻袋里,被他急忙接住。

紧接着这两个袋子都被那个中年男子给重新系上了。

这刘文斌也来到了陈铭的面前,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兄弟啊,咱上那边坐着谈。”

“曹国邦,你去弄点菜过来,我跟这兄弟谈谈,在热点酒,让他暖和暖和!”刘文斌趁着那个中年男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带着陈铭来到了唯一的一张空桌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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