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和萧承瑾联手算计的惨死,早已将她骨子里最后一点天真软弱碾得粉碎。
此刻身处绝境,面对这活阎王,她心底翻腾的只有更炽烈、更疯狂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火灼般的痛楚,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再抬眼时,眼底所有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冰封,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王爷说笑了。”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弄,在这死寂的新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妾身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这泼天的‘富贵’,竟落到了王爷头上。”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那双面具后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寒眸。
“更意外的是,王爷这般‘龙章凤姿’,竟也肯屈尊降贵,娶我沈青瓷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被家族厌弃的弃子?”
“弃子?”
萧绝薄唇微勾,那弧度冰冷得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着一股森然的戾气。
“沈大小姐这张嘴,倒是比传闻中更利几分。”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节苍白,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漠。
“既是弃子,想必命也不甚值钱。
王府后院枯井颇多,埋一个你,绰绰有余。”
赤裸裸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沈青瓷强装的镇定。
空气骤然凝固,沉水香的冷冽气息仿佛都带上了血腥味。
沈青瓷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反而绽开一个更大、更冷的笑容。
那笑容映着跳跃的烛火,妖异得如同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枯井虽好,只怕埋不住王爷的心头大患。”
她迎着萧绝陡然变得更加危险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如同淬毒的匕首缓缓出鞘:“王爷双腿‘不良于行’已有三年。
每逢朔望之夜,心脉处如万蚁噬咬,彻骨奇寒,子时尤甚,需以烈酒强压,方能熬过。
三年来,遍访名医,药石罔效,可对?”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烛火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凝固在一种诡异的光影里。
只有沈青瓷清冷的声音,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带着冰冷的回响。
萧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