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梳理、油光锃亮的“地方支援中央”发型,此刻如同被塞进了一个强力爆炸的微波炉!
原本稀疏覆盖在头顶中央的几绺头发,根根倒竖,冲天而起,呈现出完美的放射状爆炸形态,每一根发梢都带着焦黑的卷曲。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滴”声,以及王经理趴在地上发出的、痛苦而茫然的“呃…呃…”呻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老妈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神在我和地上那团冒着焦糊味的不明物体之间疯狂切换,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护士小姐姐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人形天灾。
隔壁床大爷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彻底掉在地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趴在地上的王经理,身体筛糠似的抖着,那爆炸式的发型随着他的颤抖一颤一颤。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眼神涣散,充满了惊魂未定的巨大恐惧。
他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窗外——窗外晴空万里,连一丝云彩都没有,阳光灿烂得刺眼。
然后,他那惊惧到了极点的目光,如同生锈的齿轮,一格一格地、极其缓慢地,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斜靠在病床上,努力维持着脸上那份强行挤出来的、属于“老父亲”的慈祥微笑,尽管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病号服。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嘴角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儿…儿子啊……” 我清了清干得发紧的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点语重心长,“你看,爹就说嘛,火气不要这么大,对身体不好。”
我努力模仿着记忆中隔壁李大爷教育他叛逆孙子的口吻,“年轻人,要懂得尊老爱幼,更要懂得……敬畏天道。
你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王经理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混杂着极致的恐惧、荒谬和一丝被彻底打懵的茫然。
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自己那还在冒烟的爆炸头,手指刚碰到焦卷的发梢,就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哆嗦。
叮!
检测到目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