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那高耸入云的冰冷轮廓在不远处闪烁着金碧辉煌的光芒,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黄金鸟笼。
暗房里定影液那独特而刺鼻的酸涩气味,似乎还顽固地、无孔不入地萦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去,渗入骨髓。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握相机而带着薄茧的手。
这双手,刚刚完成了一场交易,一场用光影和良知换取的生存。
那只奋力振翅却飞不出灰暗天空的鸽子,那只困在黄金笼中仰望最后一丝微光的琉璃鸟,还有苏璃看到照片时眼中那片无边无际的苍凉…所有的影像重叠、交织,最终凝固成一片巨大的、冰冷的虚无,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比那厚实的房租信封,还要沉重千倍万倍。
摄影是什么?
记录真实?
捕捉美?
还是…为谎言披上华服?
我找不到答案。
只有暗房的气味,真实得令人窒息,如同这座城市华丽表象下,永远无法洗刷干净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