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完整的“脸”——本该是左颊的地方,是一片巨大、崎岖、布满深浅不一沟壑的暗红色凸起。
狰狞的疤痕如同熔岩冷却后凝固的熔岩流,一直蔓延到脖颈,甚至拉扯着耳廓变形。
鼻梁歪斜着,嘴唇似乎也因巨大的牵拉而呈现着一种无法完全闭合的僵硬弧度。
那是一张被彻底捣碎后又胡乱拼凑起来的模糊地图,每一道褶皱都书写着毁灭的暴虐和漫长痛苦的自毁式隔绝。
闪电之下,那张脸透出的不是任何温和的情绪,只有一种被赤裸裸暴露于未知危险之前的、原始的、惊惧到窒息的扭曲。
我看不见——我本该“看不见”。
然而那冲击性的画面却如同烙印,深深刻进感知,混合着之前指尖触碰时感受到的所有冰冷、粗粝,以及此刻空气中骤然炸裂的臭氧腥气和他身上那股更加浓郁的、仿佛源自腐朽深处的苦涩药味,形成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复合感知风暴。
光!
这就是光!
带来的不是温暖和形状,而是能将灵魂都灼穿的巨大惊吓和无处遁形的狼狈!
紧接着,最诡异、最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身体,我的耳朵,在光爆后的极度死寂和持续雷声轰鸣的间隙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
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我的体内深处。
砰咚……砰咚!
砰咚!
砰咚!
砰咚!
那是心脏!
我自己的心脏!
它在胸腔里狂跳!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猛烈锤击、失去了所有阻尼的活塞!
每一次搏动都带着要将整个胸膛撕裂的力量,沉重、钝痛、狂野地撞击着肋骨!
血液在耳边炸开巨大的、失序的轰鸣,如同湍急的瀑布,冲刷着所有理智的河床,震得头皮发麻,震得指尖冰凉。
它剧烈地搏动着,节奏之快、力量之猛,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仿佛是一颗被惊雷和强光、被眼前所见那张脸的惊惧和手中紧握的那只冰冷痉挛的手……被这一切猝然混合的冲击强行引爆的、疯狂运转的引擎!
我听不见机器的轰鸣,听不见狂暴的雨声敲打屋顶,甚至听不见他破碎的、无声的喘息。
整个世界,在惨白电光撕裂黑暗、又瞬间湮灭之后的、更加浓稠的黑暗里,只剩下一种声音——我身体内部发出的、震耳欲聋、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