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清临走前留下一锭银子,还说三日后会带账房来详谈。
她转身时,正撞见父亲望着满院孩童手中的空碗发呆。
“爹,”她将银子塞进父亲粗糙的掌心,“明日我们去镇上买面粉,我要做炸鸡。”
暮色渐浓,林小满蹲在井边清洗陶罐。
月光洒在她清秀的眉眼上,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却没注意到,后山树林里几道黑影闪过--王地主家的狗腿子举着灯笼,正盯着她窗纸上晃动的身影。
第四章 成败就在炸鸡了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浸透窗棂,将林小满的身影拉得斜长。
她站在灶台前,盯着案板上那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陶罐里新榨的菜籽油,触感粗糙的陶壁硌得掌心有些疼。
后山传来的梆子声惊得她浑身一颤,白天沈砚清留下的银锭仿佛化作一块滚烫的烙铁,在她心口灼烧。
而刚刚她无意间发现了暗处偷望她家的灯笼黑影,那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是不赶快赚钱,怕是王地主的狗腿子也等不及了。
“得赶在他们前头!”
林小满咬了咬嘴唇,抄起菜刀。
刀刃寒光闪过,却因她不稳的力道在鸡骨上打滑,险些切到手。
厨房漏雨的屋顶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混着灶膛飘来的浓烟,呛得她眼眶发红,泪水在打转。
按照记忆里的法子,她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将那只鸡分成鸡翅鸡胸鸡腿几个部分,可翻遍整个家,也找不到半点面粉的踪影。
最后,她只能从柜子深处翻出一把晒干的糙米,放在石臼里,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捣磨,粗粝的糙米粉末扬起,呛得她直咳嗽,脸颊也沾满了灰白色的粉末。
第一锅炸鸡入油的瞬间,滚烫的油星如同飞溅的火蛇,狠狠扑向她的脖颈,烫出一片狰狞的红痕。
林小满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翻动竹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油锅里的鸡肉。
可现实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裹着糙米的鸡肉在油锅里瞬间散开,原本期待的金黄酥脆不见踪影,转眼成了一锅焦黑的碎渣,刺鼻的糊味弥漫在整个厨房。
“砰!”
她愤怒地砸了下灶台,震得破陶碗里的野胡椒簌簌掉落,在满是油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