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白噪音,像某种催眠的咒语。
温瓷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寒意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她才挣扎着站起来。
目光掠过那满墙令人窒息的影像,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落在了A区那个标注着“1号”的恒湿储藏柜上。
那里面,锁着她的“卖身契”,锁着她无法逃离的囚笼,也锁着她作为修复师无法推卸的使命。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走到柜前,输入管家离开前告知的密码。
柜门无声滑开,一股更浓郁的、属于古旧绢帛和矿物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幅被小心放置在内胆箱中的《松壑听泉图》赫然在目。
那道狰狞的裂痕,在专业冷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愈发刺眼,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温瓷戴上手套,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小心翼翼地取出画作内胆箱,将它转移到中央巨大的修复工作台上。
当明亮的无影灯精准地打在画面上时,她的呼吸瞬间屏住了,所有的杂念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修复师面对损伤时本能的专注与凝重。
裂痕比在拍卖厅惊鸿一瞥时更加触目惊心。
绢丝纤维断裂的茬口清晰可见,沿着御笔的墨迹走向撕裂,边缘甚至有些微的卷翘和污损。
这绝非简单的意外磕碰!
温瓷的心猛地一沉。
她凑近,借助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裂痕边缘的细节。
在靠近画芯右上角一处山石皴擦的墨色深处,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矿物颜料和古旧绢帛的化学气味残留。
那气味淡得几乎被掩盖,却像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破了她的怀疑——人为破坏!
而且手段极其隐蔽专业!
这个认知让她脊背一阵发凉。
是谁?
为什么要毁掉这样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是针对沈砚白?
还是……针对这幅画本身?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突兀地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静,由远及近,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温瓷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脚步声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上位者的节奏和重量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神经上。
沈砚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他换下了拍卖会那身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