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的、源自林国栋身体的腥臊味,混合在一起,构成这人间地狱最真实的背景。
陈明远和他的助手迅速上前查看情况,陈明远一边示意助手拨打急救电话,一边冷静地对我低声道:“林总,情况混乱,建议您先离开。
后续的手续和支票补办,我会亲自去您公司处理。
这里交给我们。”
我站在原地,脚下踩着几片声明书的碎屑,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一片狼藉和崩溃。
哭嚎的林耀祖,晕厥的王桂芬,生死未卜的林国栋……他们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冷漠、压榨、逼迫、理所当然的牺牲,在这一刻,以最惨烈的方式,反噬了他们自身。
没有同情,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
我微微颔首,对陈明远道:“麻烦陈经理了。”
声音平静无波。
然后,我迈开脚步。
崭新的小白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污秽、杂物、散落的纸屑,以及那瘫倒的、象征着这个腐朽家庭最后疯狂的身影。
步履从容,姿态挺拔,仿佛穿越的并非一片狼藉的废墟,而是通往新生的红毯。
身后,是林耀祖绝望的哭嚎、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刺耳鸣笛,还有邻居们终于按捺不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
那些议论声里,充满了震惊、唏嘘、幸灾乐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我径直走向门口。
阳光从洞开的大门汹涌而入,刺得人眼睛发疼,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暖意。
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那是陈明远来时乘坐的。
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在我即将踏出这扇困住我二十多年的、油漆剥落的破旧门板时,身后传来林耀祖带着哭腔、充满最后一丝不甘和怨毒的嘶吼:“林晓!
你…你好狠的心!
爸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
没有回头。
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充斥着混乱与绝望的客厅里,也清晰地落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邻居耳中:“林耀祖,省点力气吧。”
“律师函会寄到你们手上。
这房子是我的。
限你们三天内,把属于你们的垃圾,全部清出去。”
“逾期,我会请人,帮你们扔。”
说完,我一步跨出那扇象征着过去、压抑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