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每一步都踏得精准,每七步便伸手在墙壁某处用力一按。
身后追兵的嘈杂和兵刃碰撞声被厚重的石壁隔绝,但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
他在第九个岔路口停下,俯身掀起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砖时,一股阴冷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花悦探头望去,只见下方竟是一条奔涌湍急的暗河!
岸边,静静地拴着一艘小巧的乌篷船,船身上刻着清晰的双鲤戏水纹——这正是父亲生前最珍爱的画舫标记!
“抱紧我。”
苏慕年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花悦这才发现,他这件中衣的内衬,竟是用极其珍贵、遇水不沉的“流云绢”所制。
两人跃入船舱,苏慕年迅速解开缆绳。
小船顺流而下,瞬间被暗河吞没。
苏慕年点燃一支磷火筒,幽蓝的冷光勉强照亮前方丈许。
借着这微弱的光,花悦赫然发现湿漉漉的石壁上,正有字迹如同水痕般缓缓渗出显现:“盐税亏空三百八十万两,铁证藏于《千里江山图》鹊华峰处。”
字迹尚未完全清晰,破空之声已至。
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矢撕裂黑暗,直取花悦后心。
电光火石间,苏慕年猛地旋身,将花悦严严实实护在怀中。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声响。
一支铁矢狠狠穿透了苏慕年的左肩胛骨。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他衣袖间那缕独特的苦艾冷香,直冲花悦的鼻腔。
“苏慕年!”
花悦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哭腔。
她颤抖着手撕开他肩头染血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势。
然而,当伤口下方、心脏上方约三寸处那道陈旧的月牙形疤痕映入眼帘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那疤痕的形状、位置,竟与她手中《漕运图》残卷上那个神秘失踪的官印纹样,分毫不差!
“别哭。”
苏慕年因剧痛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安抚的笑意,染血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抹去花悦眼角的泪珠,“十二年前,姑苏渡口,若非你拼死相救,我早已是枯骨一堆。
那时我便知你身份不凡,也立下誓言,终有一日,定要还你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穿越时光的沉重。
暗河的尽头,一线天光骤然刺破黑暗。
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