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子里逃命时……箱子内壁烧红的烙铁……就把这印子……烙在我心口了……”他的声音因伤痛和浓烟而断断续续,却字字如锤,敲在花悦心上,瞬间串联起所有模糊的记忆碎片。
就在这时,远处漕河方向,陡然传来一声穿透夜空、苍凉而雄浑的螺号长鸣,如同某种古老的召唤。
苏慕年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他强忍着剧痛,沾满血污的手指在花悦同样被烟灰染黑的掌心,迅速画下一个复杂而古老的符咒印记,低沉的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悦儿,时机已到……该收网了。”
第七章霜降日,漕河大潮汹涌,白浪如怒兽般拍打着漕运司码头的石阶。
花悦一身粗布荆钗,扮作寻常渔娘立在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头,目光穿透薄雾,紧紧锁住岸上那个身着崭新绯色官袍的身影——苏慕年。
新科探花的金花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却不及他眼底那抹因连日苦熬与深重忧虑而布满了惊心动魄的血色。
“大人小心!”
尖啸破空!
一支淬着幽蓝寒光的袖箭,自混乱的人群中电射而出,直取苏慕年后心。
花悦瞳孔骤缩,渔网如灵蛇般甩出,“唰”地一声精准罩住那夺命凶器。
箭镞上,狰狞的双头蟒纹清晰可见。
肃亲王豢养的死士标记。
苏慕年却看也未看那坠地的暗箭,他足尖一点,竟踏着一幅瞬间展开的《洛神赋图》摹本长卷,如履平地般几个起落便跃上花悦的船头。
官袍下摆绣着的浪涛纹饰在江风中激烈翻涌,竟似活了过来,与脚下真实的怒涛遥相呼应。
“看画!”
他声音低沉急促,不容置疑。
迅速将怀中那份已染上斑驳血迹、关乎无数人性命的《漕运全图》铺在湿漉漉的甲板上。
两人的指尖几乎同时按上图卷,几滴殷红的血珠不慎滴落,恰好交汇在描绘扬州水系的区域,神奇地晕染开来,竟化作一尾栩栩如生的红鲤。
当苏慕年蘸着血,将第十处肃亲王秘密控制的关键漕运暗桩重重圈定时,异变陡生。
整幅《漕运全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无数纤细的银线从墨迹深处浮现、交织、升腾,最终在画卷中央凝聚成父亲苏文山那刚劲熟悉的笔迹:“双鱼现,漕运清。”
如同神谕昭示。
“轰隆隆!”
数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