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冰冷,呕吐感一阵阵上涌。
我知道,这片死寂,不会就这样结束。
它像一颗毒种,已经深深埋下,只等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注定要用更浓稠的血来浇灌。
**第四章:破屋前的犹豫与门内的深渊**小亚消失了。
自从羊被虐杀的那个血色黄昏之后,他就再没在村子里出现过。
那间东头的破屋,像一座真正的坟墓,死气沉沉地趴在村子的边缘。
他的羊全死了,自然也没了放羊的必要。
村里人偶尔提起,也只是叹息一声“造孽啊”,或者猜测一句“那傻子怕不是伤心死在里面了?”
然后话题就转到别处。
生活像浑浊的溪流,继续缓慢地流淌,冲刷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血色。
只有我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
那山坡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小亚跪在血泊里无声崩溃的身影,还有他那双彻底死寂、最后又迸裂出赤红疯狂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恐惧像藤蔓,在每一个寂静的夜里悄然滋长,缠绕着我的梦境。
我梦见他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梦见他拖着沾血的棍棒在村子里游荡,梦见他站在我家窗外……连续几晚被噩梦惊醒后,一种强烈的不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驱使着我。
我害怕见到他,害怕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害怕那破屋里可能发生的一切。
但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他帮过爷爷的忙,我给他送过吃的,他是唯一一个……在那个山坡上,我懦弱地躲着,眼睁睁看着他的羊被杀死。
现在,他可能真的快死了,一个人在那间冰冷的破屋里。
我不能不管。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责任感和某种不祥预感的复杂冲动。
第三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带着湿冷的土腥味,预示着暴雨将至。
我瞒着家里人,用一块旧布包了两个还温热的馒头和一个煮鸡蛋,又灌了一竹筒凉开水。
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我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通往村东头的小路。
越往东走,人烟越稀少。
废弃的田埂,荒芜的土坡,几棵歪脖子老树张牙舞爪。
那间破屋孤零零地立在前方,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像一块巨大的、不详的疮疤。
屋顶塌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