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
作为第一目击者,也是唯一一个在案发前就进入过现场(虽然只是在门外)的人,我被警察带走了。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试图安抚我,给我倒了杯热水,但我握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热水洒了一手都感觉不到烫。
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什么时候去的?
看到了什么?
具体细节?
小亚当时在做什么?
表情如何?
我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那只手,那块表,他在挖坑,他很平静……每一次回忆都让我胃里翻搅,冷汗涔涔。
做完初步笔录,一个中年警官,姓赵,脸色凝重地告诉我,需要我在局里待一会儿,可能还有问题要问。
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外面,房间的门上嵌着一块长方形的玻璃窗,里面拉着百叶帘,但帘子没有完全合拢,留下了一道缝隙。
“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出声。”
赵警官低声说,然后推门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我下意识地朝那道门缝和旁边的玻璃窗缝隙望去。
隔壁像是一个小会议室,灯光惨白。
赵警官和另一个警察坐在桌子一边。
桌子另一边,坐着小亚。
他身上的破衣服换成了看守所的蓝马甲,但脸上和手上的泥污还在,被麻绳捆过的红痕清晰可见。
他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审讯似乎已经开始了。
“……小亚,告诉我们,张强、李强、王波、刘小海,他们在哪里?”
赵警官的声音尽量放平缓,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小亚慢慢抬起头。
他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灰败,那双眼睛依旧空洞,没有焦点,茫然地对着赵警官的方向。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带着小亚特有的那种含糊不清的、有点迟钝的腔调,甚至…还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
“坏孩子……”他嘟囔着,声音含混不清,“打羊……羊死了……疼……所以呢?
你把他们怎么了?”
另一个警察追问,语气急促。
小亚歪了歪头,像是在努力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
然后,他用那种平静的、没有起伏的、如同描述“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的语气,清晰地说道:“用……用绳子……拴住脚……”他伸出脏污的手指,比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