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
不,是社畜の垂死挣扎熏风拂过精雕细琢的紫檀窗棂,将庭院里几株晚开的玉兰香气,丝丝缕缕地送进这间过分考究的闺房。
阳光被窗格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懒洋洋地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映照着空气里浮动的微尘。
空气粘稠,凝滞,带着一种近乎腐朽的、被重重礼仪和规矩腌渍透了的甜腻。
苏渺,曾经的二十一世纪顶级品香师,如今大胤朝承恩侯府那位据说“才疏学浅、性情粗疏”的千金小姐,正以一种极度不符合她当下身份的姿势,瘫在一张宽大得能跑马的黄花梨贵妃榻上。
“我恨穿越!”
她对着头顶繁复无比的承尘藻井,翻了个今天第不知道多少个白眼,“尤其恨穿成个草包,还得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海选’!
老娘上辈子996,这辈子还要宫斗007?
玩个锤子!”
这具身体的原主,真是把“草包”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琴棋书画?
样样稀松,尤其那笔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过。
女红刺绣?
绣个鸳鸯能被认成是两只浮肿的鸭子打架。
仪态举止?
走个路能左脚绊右脚平地摔,行个礼能把自己扭成麻花。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那张脸。
肤白如玉,眉目如画,尤其一双眸子,黑得纯粹,亮得惊人,眼波流转间,天然带着几分懵懂的潋滟。
可惜,再好的皮囊,也架不住内里是个空壳子,气质撑不起来,生生浪费了十分颜色。
而苏渺自己,除了那点对气味刻骨铭心的敏感和调香的手艺,完美继承了原主所有的“硬件短板”。
特别是这具身体的协调性,差得让她怀疑人生。
“小姐,小姐!”
贴身丫鬟小桃红顶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本簇新的册子,“宫里送来的‘淑媛名册’到了!
您的名字…在、在最后一页的末尾…”苏渺眼皮都懒得抬:“哦,压轴出场,挺好。”
语气是破罐子破摔的麻木。
小桃红急得跺脚:“小姐!
您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
再过三日,就是初次遴选啊!
宫里的教习嬷嬷说了,首要便是‘行止端方,仪态万方’!”
她学着嬷嬷那种拿腔拿调的腔调,小脸皱成一团,“可您…您这…”苏渺终于慢吞吞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