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俯瞰尘埃的绝对漠然,以及……一丝清晰到令人骨髓冻结的、毫不掩饰的……嫌恶:“呜……”祂似乎在低吟,又像是在确认某种令人不快的事实。
那声音带着一种粘稠的、如同污血流动的质感,刮擦着我的意识。
“……又一个脏的?”
脏?
这个词像冰冷的毒针,狠狠刺入我混乱的意识。
祭品……脏?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股被彻底亵渎的冰冷愤怒,如同岩浆般在我被恐惧冻结的胸腔里翻腾!
凭什么?!
凭什么用活人献祭的他们,还要被嫌弃“脏”?!
我的意识,或者说我那刚刚被剧痛强行“打开”的诡异“视觉”,猛地向下聚焦!
聚焦在我自己被钉在石台上的身体上!
聚焦在……那根束缚着我手腕的、猩红刺目的绳子上!
手腕被粗糙的麻绳捆着,勒得皮肉深陷,一片青紫。
但就在那猩红的绳子下方,紧贴着苍白皮肤的地方,几道细微的、暗红色的痕迹蜿蜒着,勾勒出极其复杂而诡异的图案!
朱砂!
是守村人张阿爷!
出发前那混乱的一幕瞬间冲入脑海:娘和几个妇人死死按住挣扎的我,张阿爷那枯瘦如同鸡爪、沾满暗红色粘稠朱砂的手指,飞快地在我手腕上涂抹、勾勒……嘴里还念念有词!
当时只以为是某种安抚或者……愚昧的祝福?
那冰凉的触感和浓烈的矿物腥气,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是符咒!
他在我身上画了符咒!
用辟邪驱鬼的朱砂!
就在这身被献祭给“山神”的祭品身上!
“脏”……是因为这个?!
那根刺穿我锁骨的惨白色冰棱触须,如同活物般,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在我体内微微转动了一下。
冰冷的剧痛再次撕裂神经,让我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同时,另一根更加粗壮、形态更加扭曲、表面覆盖着类似腐烂树皮般凹凸纹理的暗影触须,如同一条从地狱泥沼中探出的巨蟒,悄无声息地从上方那庞大的、翻滚的阴影中垂落下来。
它没有直接触碰我的身体,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和粘稠的恶意,缓缓地、缓缓地,缠绕上了我赤裸的、冻得青紫的脚踝。
那触感……无法形容。
像是被浸泡在万年寒冰里的腐烂皮革包裹,又像是被无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