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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朴素的意象如何与这幅宇宙级的杰作产生共鸣?
这背后是否蕴含着您对生命、对爱情、对存在本质的深刻哲思?”
让-皮埃尔浑浊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不再是完全的空洞和恐惧,而是像蒙尘的玻璃,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轻轻擦亮。
他没有看那位唾沫横飞的评论家,也没有看下方黑压压的、充满期待的人群。
他那双被生活磨砺得粗糙、此刻却显得有些异样清澈的眼睛,越过了人群的头顶,越过了喧嚣,越过了整个光怪陆离的空间,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屏障,直直地、牢牢地钉在了那幅巨大的《星尘的挽歌:熵增之舞》的右下角。
那里,在堆积如山的厚重颜料和狂野刮痕构成的混沌战场边缘,靠近画框的地方,有一小片区域。
并非奥古斯特有意为之的“神来之笔”,更像是在创作过程中,饱蘸颜料的画笔无意间扫过、或是刮刀带起的飞溅物偶然堆积形成的一小团痕迹。
它并不起眼,淹没在整幅画的视觉风暴里。
那颜色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带着灰调的深紫色,像暮色四合时天边最后一缕挣扎的光,又像被时间侵蚀褪色的丝绒。
让-皮埃尔的目光就死死地锁定了那一小团深紫。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又被骤然压缩。
展厅里鼎沸的人声、闪光灯的咔哒声、克洛伊在奥古斯特耳边兴奋的絮语……所有嘈杂的背景音都像潮水般急速退去,世界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
只剩下聚光灯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和那个穿着蓝色工装、紧握拖把、如同老树般伫立的老人。
然后,毫无预兆地,让-皮埃尔那佝偻的、敦实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无声地耸动起来。
像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内部突然爆发了剧烈的熔岩运动。
他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浑浊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毫无阻滞地从他那双失神的眼睛里滚落,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蜿蜒而下,砸在深蓝色的工装前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死死地盯着画布上那一小团深紫,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如同老旧风箱破裂般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紫……紫色的……”他终于发出了声音,不再是面对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