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种荒诞的清醒:在这个把医学当巫术的朝代,她的白大褂变成了粗麻襦裙,听诊器变成了银针,而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只有掌心未干的艾灰。
2 地牢契约霉味像活物般钻进鼻腔,林晚蜷缩在稻草堆里,数着头顶石缝漏下的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腰间青铜鱼符随步伐轻响。
“林姑娘受惊了,在下沈明轩,将军府幕僚。”
他抬手示意小厮放下金疮药,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小少爷已退烧,将军命我致歉。”
“致歉?”
林晚摸了摸额角结痂的伤口,指尖蹭到干涸的血,“用铁锁链致歉?”
沈明轩苦笑,展开一卷羊皮纸。
上面歪扭的人体经络图旁,用朱砂写着 “邪灵入肺” 四个大字。
“三日前城西突发肺疫,太医院用朱砂灸命门穴,已枉死十七人。”
他的指尖划过苏瑶的脉案,“将军之妹咳血三日,若姑娘能......我要蒸馏器。”
林晚扯下衣襟布条,蘸着血在墙上画出蒸馏装置,“紫背天葵、麻黄、杏仁,三日之内。”
她转身时,布条上的血滴在沈明轩鞋面,“告诉将军,苏瑶小姐的肺已经烂如腐肉,再拖下去,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沈明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见过太多医者在将军面前战战兢兢,却从未见过有人用指尖蘸血画图,更未听过 “蒸馏肺烂如腐肉” 这般惊世骇俗的论断。
当他攥着图纸冲出土牢时,林晚听见他对守卫低语:“若苏瑶小姐痊愈,她是恩人;若不然,便是祭品。”
深夜,林晚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远处传来滴水声,像极了实验室里的秒表。
她想起叶翎护心镜下露出的半幅锦帕 —— 那并蒂莲的绣工,与苏瑶床头的帷幔一模一样。
原来冷面将军也有柔软处,只是藏在甲胄深处,用刀刃小心守护。
第三天正午,沈明轩如期而至。
他身后跟着十个士兵,抬着黏土烧制的蒸馏器,竹筐里的药材还沾着晨露。
“将军说,若姑娘需要活人试药......不必。”
林晚打断他,指尖抚过蒸馏器粗糙的表面。
现代实验室的无菌操作台已化作泡影,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提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