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沛愣了愣,想解释,却不知从哪个角度出发。
他那时只是想让沈语眠知难而退,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纠缠他。
却没想到,沈语眠也是普通人,她也会怕疼。
霍沛眼神黯淡下去,纠结挣扎看向沈语眠。
可沈语眠再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也许她对自己已经够失望了。
霍沛看着沈语眠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隐匿在人流中,再看不出她在哪里。
他想起婚后的那几年,他日日想着如何和沈语眠作对,但沈语眠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对他恶语相向。
好似变成一个愿打愿挨的木偶人,但他却没有看出沈语眠的心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直到把她伤的遍体鳞伤。
回去的路上,沈语眠一直心不在焉看着窗外。
心里杂乱无章却又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裴景深悠悠开口。
“下个星期冰岛有场大极光,要不要去看,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去看吗?
唉,这么多年了,你估计已经看过了吧。”
裴景深有些失落,为自己缺席沈语眠的那几年。
他用余光打量着沈语眠,却见对方眼眶骤然红透,一时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裴景深连忙拿出纸巾给她。
“没去过呢,我想去,你会陪我吗?”
这句话,似试探,似抛出问题。
沈语眠的眼睛暗淡无光,缱绻着浓重的疲惫。
这几年,好似把她所有的活力都磨灭,让她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人,是靠爱支撑起来的,而不是恨。
别人都说,裴景深是个花花公子,可她心里也做不下决断。
她渴望着爱,同时在寻找。
如果这次攻略再失败,她的绝症会再次来袭,而那次,她就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裴景深嘴角微勾,笑得灿烂。
“那当然。”
沈语眠住在裴景深隔壁,一个不大的房子,却沉积着她的所有。
看着过去的那些照片,她和霍沛斗了那么多年,一直被她默默记录下来,但这次,她却是毫不犹豫通通删除。
看着一下子消失的一百个G,沈语眠只觉得心里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个星期过得异常快,直到周五要下班时,沈语眠被一个妇女模样的人拦住,她双眼通红,显然哭了很久。
沈语眠后退几步,礼貌道:“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妇女僵硬抬起头,出手迅速,猛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道:“都是你!
我女儿来医院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一来了你这个医院就天天寻死觅活!
你这个庸医,把我女儿还给我!”
头皮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声道:“你女儿叫什么,我去查查好吗?
你不要冲动!”
然而那个人哪能听进去她说话,只一昧扯着她头发。
这时,宋西贝神情得意走了出来,落井下石道:“哎呀沈小姐,你怎么到处出来害人啊?”
“你在宁城就害死了一个小女孩,现在又跑到临城来害人。
阿姨我跟你讲,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一点能力就到处找存在感,到处害人,不信你搜一搜临城医院的词条,还能看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