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套上那件散发着弟弟体味和陈腐气息的旧棉袄。
新年的喜庆气氛,屋外的鞭炮声,都成了巨大的讽刺,将我紧紧包裹在无边的冰冷和绝望里。
晚饭时分,难得的,桌上有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是我用卖粮食的钱咬牙买的,算是年夜饭的“硬菜”。
肉香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勾动着所有人的馋虫。
我埋头扒着碗里的糙米饭,努力克制着不去看那碗诱人的肉。
弟弟振江的筷子却像长了眼睛,精准地伸向了肉碗里最大、最肥的一块。
就在他夹起的瞬间,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旁边那碗清炒豆芽——里面点缀着零星几片过年才舍得放的腊肉片。
“妈,” 他嘴里嚼着红烧肉,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豆芽里那点腊肉看着也挺香……”就这一句话,像按下了母亲身上的某个开关。
她立刻放下自己的碗筷,凌厉如刀的目光“唰”地一下锁定了我,仿佛我下一秒就要去抢那碗豆芽里的腊肉星子。
“振海!”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违逆的威压,像一道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听着!
不准碰那碗豆芽!
听见没?
里面的肉都是你弟的!
你敢伸一筷子试试!”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距离那碗豆芽还有一尺远。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让我浑身僵硬。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解释:“妈……我没想夹……没想夹?
你眼珠子都快掉碗里了!
当我瞎啊?!”
母亲根本不听,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我握着筷子的手上,“管好你的爪子!
那碗菜,没你的份!
让你弟吃!”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也许是那碗红烧肉的气息和母亲刻薄的话语混合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刺激,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筷子尖无意识地朝那碗豆芽的方向偏了一下——仅仅是极其微小的一个动作,甚至没有越过桌面的中线。
“啪嗒!”
一声脆响!
母亲的手快如闪电,狠狠地、精准地劈打在我手腕上!
剧痛传来,手指一麻,我的筷子脱手飞出,掉落在肮脏的泥地上。
“不长记性的东西!”
母亲怒骂着,还不解恨,穿着硬底布鞋的脚在桌子底下猛地踹出,重重地蹬在我的小腿骨上!
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