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
我李睿!
要准备签字了!
签的是我儿子的命!!!”
“孩子在里面!
心跳监护仪在响红灯!!”
他吼得声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暴起,指向抢救室方向的手指剧烈颤抖,像要把那扇门戳穿:“您还在闹?!
还在闹!!!
闹什么?!!”
“看看这灯!!!”
那猩红的光芒映着他扭曲痛苦的脸,像地狱的审判:**“您记住!
从现在起!”
“您再敢对我妻子林念!
说一句难听的话!”
“再敢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
“再敢动她一指头!”
“再敢为了你那些破事、为了一点你的心里不痛快,敢耽误我孩子一秒钟救命——”李睿的声音猛地拔到最高,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父亲濒死的、孤注一掷的绝望诅咒:“我李睿!
在这发誓!!”
“这辈子!!
”他手指点向面无人色的婆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子弹:**“您!
休想!
再见到阳阳一面!!”
“半根头发丝!
半个影子!
都别想!!”
“这祖孙缘分!
到!
此!
为!
止!”
轰——整个世界,只剩下抢救灯那令人窒息的红色嗡鸣,和我婆婆瞬间被抽空所有力气、瘫软下去的身影。
那张曾经刻薄、嚣张、永远站在道德高处的脸,只剩下死灰一片。
那双戴过金镯子的手,再也挥舞不起来。
而我的后背,抵着护士台冰冷的边缘,一点点滑下去。
太累了。
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刚才吼出去的那些话,已经抽干了我。
手术衣上的血已经冰凉发硬,蹭着皮肤,又冷又粘。
我甚至没力气去看那个终于被逼“断奶”的丈夫一眼。
眼前只有儿子烧红的小脸。
头顶是无影灯般惨白的光。
还有耳朵里,挥之不去的,婆婆那句恶毒的诅咒。
还有我自己的回声。
手撕婆婆?
哈。
这哪里是撕?
这是忍了七年,血肉模糊地把一个脓疮,当众割开。
里面流淌出来的恶臭,浸透了我的白大衣。
至于明天?
孩子还在鬼门关。
道歉?
断交?
先等阳阳退了烧再说吧。
当妈门槛,有时候不是产房里那声啼哭,而是滚着血和唾沫的急诊大厅地砖。
2我婆婆被我当众撕了皮,又差点在急诊大厅上演全武行。
最后,被阳阳病危通知书上那几个加粗黑体大字,和我丈夫李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