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我的手背,只留下那一点微凉而灼人的触感。
她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在我剧烈颤抖的手和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她微微颔首,不再看我,转身,绯红的宫装划过一个优雅而冷漠的弧度,在侍女和内侍的簇拥下,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去了。
留下我,如同被钉死在柳树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捧着那樽滚烫的赤金酒。
樽壁冰凉,却灼烧着我的掌心。
那“女儿身,累吗?”
五个字,如同五根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捆缚。
人群的喧嚣重新涌来,那些恭贺声、赞叹声,此刻听在耳中,都变成了最尖锐的嘲讽。
金樽诗会的魁首桂冠,带着晋阳公主亲手所赐御酒的荣光,一夜之间将“江南李明月”这个名字推上了长安文坛的巅峰。
赞誉如同滔滔江水,从芙蓉苑蔓延至整个帝都。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到处都在传诵那首“浅近却直抵人心”的《静夜思》,以及公主赐酒、才子惊魂的轶事。
我的住处——城南一处清幽但略显破败的小院,门槛几乎被慕名而来的访客踏破。
拜帖、请柬、求诗的信函,雪片般飞来。
然而,这份喧嚣于我,却如同冰窖。
公主那低语的回响,夜夜在我耳边萦绕,像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神经。
那冰冷的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清晰得如同烙印。
每一个来访者探究的目光,每一次旁人对“李公子”的称呼,都让我如坐针毡。
惊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越收越紧。
我几乎足不出户,以潜心读书为由,闭门谢客。
只有张生,因着那晚同行的“情谊”,还能偶尔登门。
他红光满面,比他自己得了魁首还兴奋,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外界的盛况,末了总会压低声音,带着神秘兮兮的兴奋:“李兄!
你可真是鸿运当头!
晋阳公主啊!
那可是圣上最疼爱的胞妹!
据说她性子清冷孤高,从不轻易赞许于人!
能得她青眼,李兄前途无量啊!
说不定……”他挤眉弄眼,暗示着某种飞黄腾达的可能。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前途无量?
公主的青眼?
那分明是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