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水泥地上。
冰冷的触感从臀部蔓延开,刺骨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
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外面隐约传来隔壁房间模糊的电视声、楼下的叫卖声、远处城市的车流声……但这些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只有她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擂鼓般的巨响。
咚!
咚!
咚!
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仿佛要冲破这具脆弱躯体的束缚。
那不是重生带来的激动,也不是报复后的快意,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更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茫然。
她做了。
她真的亲手把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送进了拘留所。
她撕破了那个早已腐朽不堪、却还勉强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家最后一块遮羞布。
接下来呢?
没有学费,她怎么上学?
没有住处,她去哪里?
张美玲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家毁了”和林国栋那怨毒的诅咒“不得好死”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反复啃噬着她紧绷的神经。
巨大的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重生带来的那点孤勇,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她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熊熊烈火。
无处可逃。
就在这绝望的窒息感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时,一阵突兀而急促的敲门声,像密集的鼓点,骤然响起!
“砰!
砰!
砰!”
粗暴、蛮横,带着一种要将门板砸穿的疯狂力道。
“林晚!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
门外,是母亲张美玲那变了调的、充满无尽怨恨和疯狂的尖叫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像锥子一样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
紧接着,是弟弟林晨那同样愤怒、却更显稚嫩的咆哮:“林晚!
你这个自私鬼!
扫把星!
你毁了全家!
你给我滚出来!
开门!!”
砸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伴随着张美玲歇斯底里的哭骂和林晨的怒吼,整扇单薄的门板都在剧烈地颤抖,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怀胎十月生了你就是让你这么害你亲爹的?!
你给我滚出来!
看我不打死你!”
“爸被抓走了!
妈也快疯了!
都是你害的!
你高兴了?!
你满意了?!
开门啊!
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