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空洞地睁着,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感知。
他们的手臂或颈部,都连接着透明的软管,软管里流淌着……粘稠的、色彩斑斓的液体!
正是我在默的桶里看到的那种浓浆!
这些液体正被源源不断地从他们透明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汇入上方纵横交错的管道网络。
那些管道,像巨大的、冰冷的血管,在天花板上方交织、延伸,最终汇入墙壁内。
管道壁上,粘稠的彩色液体缓慢地、无声地流动着,闪烁着诡异而妖艳的光泽。
它们将被输送到墙外的世界,输送给那些沐浴在柔和灯光下、周身散发着完美光晕的“高质量人类”,成为他们维持那份虚假完美的养料。
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我猛地侧头干呕起来,却只吐出一点酸涩的胆汁。
身体内部,一种可怕的、被彻底掏空的感觉弥漫开来。
我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愤怒,甚至感觉不到恐惧。
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
我的色彩……我所有鲜活的情感,那些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生命印记,正在被这冰冷的机器系统性地、一点点地抽走、榨干!
“第7749号采集床,新原料初始活性偏高,情绪残留波动明显。
准备进行二次‘情绪沉降’处理。”
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不知从哪个角落的扩音器里响起,回荡在冰冷死寂的空间里。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
是默。
他换了一身同样灰白色的、毫无特征的工装制服,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像戴着一张僵硬的假面。
他手里拿着一支更大的注射器,针筒里是另一种深蓝色的、泛着寒光的液体。
他径直走到我的金属台边,深褐色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冰冷地扫过我的脸和连接在我手臂上的软管里流动的色彩。
他看到了我干呕的狼狈,看到了我眼中残留的那一丝几乎熄灭的、本能的抗拒。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厌恶,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之前巷子里那种执行任务般的漠然。
他的眼神,此刻彻底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机器般的空洞。
仿佛在他眼前的,真的只是一件等待处理的物品,一块需要调整参数的原料。
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连接管,然后,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