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逃避的赵阳,敲响的最后一记丧钟。
我揣起手机,抓起桌上那张还带着打印机热度的缴费单,大步流星地走出这间埋葬了我几年青春的屋子。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关上了一个腐朽不堪的旧时代。
再次踏入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病房时,我妈已经在了。
她蜷缩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被子,显得更加瘦小枯槁。
那张被病痛折磨得脱了形的脸上,交织着惊魂未定、巨大的担忧和一种更深沉的、挥之不去的灰败。
看到我进来,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带着一丝陌生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畏惧?
我哥出事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她眼中那惯常的、对赌博的狂热火焰?
还是说,仅仅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砸懵了?
我径直走到床边,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只是拿出手机,对着那张缴费单上的二维码,平静地扫码、输入金额、确认支付。
冰冷的电子女音清晰地报出:“支付成功,两万七千三百八十五元六角。”
听到这个数字,我妈的身体明显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陷的、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我,里面翻涌着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戳破某种隐秘的狼狈。
“阳阳……你……你哪来这么多……”她声音嘶哑干涩。
“哥的血,和我的游戏账号。”
我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我把支付成功的界面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转身,不再多看她一眼。
“医生马上会来安排治疗。
你躺着。”
我的目光落在她枯瘦的手腕上,那里空空如也。
但我知道,那副常年不离手、被她摩挲得油光发亮的小麻将牌,此刻一定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贴身的口袋里,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我没有点破,只是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望着窗外医院院子里那几棵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叶子几乎掉光了的梧桐树。
病房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她压抑而艰难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
沉默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透出一种病态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