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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让仇人拔了情夫的氧气管全局

浅蓝色的辣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消毒水的气味,廉价而刺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鼻腔。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深处闷钝的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要将这具新生的躯壳再次震碎。我猛地睁开眼。头顶是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濒死般的低鸣。视野边缘残留着未散尽的猩红——不是这病房的颜色,是前世最后时刻烙印在灵魂上的血色。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自己骨头碎裂的闷响,还有……那张在漫天碎玻璃和扭曲钢铁中,骤然逼近的、带着泪痕却扭曲着狂喜的脸。林晚晚。她扑在我破碎的身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失去全世界挚爱的可怜人。围观的人群叹息,记者镜头闪烁。可只有我,只有濒死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冰凉的手,带着一种决绝的、迫不及待的颤抖,摸索...

主角:阿铭周铭   更新:2025-06-05 0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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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铭周铭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让仇人拔了情夫的氧气管全局》,由网络作家“浅蓝色的辣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消毒水的气味,廉价而刺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鼻腔。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深处闷钝的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要将这具新生的躯壳再次震碎。我猛地睁开眼。头顶是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濒死般的低鸣。视野边缘残留着未散尽的猩红——不是这病房的颜色,是前世最后时刻烙印在灵魂上的血色。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自己骨头碎裂的闷响,还有……那张在漫天碎玻璃和扭曲钢铁中,骤然逼近的、带着泪痕却扭曲着狂喜的脸。林晚晚。她扑在我破碎的身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失去全世界挚爱的可怜人。围观的人群叹息,记者镜头闪烁。可只有我,只有濒死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冰凉的手,带着一种决绝的、迫不及待的颤抖,摸索...

《重生后我让仇人拔了情夫的氧气管全局》精彩片段

消毒水的气味,廉价而刺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深处闷钝的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要将这具新生的躯壳再次震碎。

我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濒死般的低鸣。

视野边缘残留着未散尽的猩红——不是这病房的颜色,是前世最后时刻烙印在灵魂上的血色。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自己骨头碎裂的闷响,还有……那张在漫天碎玻璃和扭曲钢铁中,骤然逼近的、带着泪痕却扭曲着狂喜的脸。

林晚晚。

她扑在我破碎的身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失去全世界挚爱的可怜人。

围观的人群叹息,记者镜头闪烁。

可只有我,只有濒死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冰凉的手,带着一种决绝的、迫不及待的颤抖,摸索到了我的口鼻之上,死死地压住了那个维系着最后一点生机的氧气面罩!

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我的口鼻和肺腑。

意识沉沦的深渊里,最后清晰传来的,是她压低的、带着无尽厌恶和快意的声音,穿透了医疗器械的滴滴声,毒蛇般钻入我的耳蜗:“穷鬼……几万块都凑不出来的废物……活该去死!

阿铭,我们走!

他的钱,够我们开始新生活了!”

周铭。

那个她藏在暗处的姘头。

窒息。

冰冷。

无边的恨意,比死亡本身更加浓烈地包裹了我。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

我贪婪地吸进一大口消毒水味的空气,肺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也无比真实地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命运狠狠嘲弄、被至亲之人亲手推向地狱的起点之前。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林晚晚。

此刻的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憔悴和担忧,远没有前世最后时刻那种被金钱和背叛彻底浸染后的、赤裸裸的狠毒与贪婪。

她手里拎着一个廉价的保温桶,怯生生地走到床边。

“阿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眼眶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你感觉怎么样?

吓死我
了……医生说手术……手术费……”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那刻意放慢的语速,那微微躲闪的眼神深处,藏着的不是担忧,而是对那“几万块”的恐惧和算计。

我闭上眼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撕裂喉咙的恨意。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却平静无波。

“钱,不是问题。”

我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林晚晚绞着衣角的手指猛地顿住了。

她抬起头,眼中那份刻意营造的柔弱和忧虑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取代——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下的狂喜。

“阿川……你……你说什么?”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手术费……好几万呢!

我们……我说,”我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缓慢而清晰地钉入她的耳中,“钱,我来解决。”

我微微侧过头,目光掠过她那张写满困惑与贪婪的脸,投向病房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那里,一只孤零零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撞在冰冷的玻璃上,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滑落下去,消失在视野之外。

林晚晚,周铭……还有那些冷眼旁观、将我踩入尘埃的“命运”……这一次,轮到你们了。

我会让你们,比那只麻雀,摔得更惨。

---霓虹将城市切割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车流在脚下汇成一条流淌的光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足以让普通人仰望窒息的天际线。

我站在“云端”顶层私人会所的观景露台边缘,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如同蛰伏的兽瞳。

昂贵的雪茄烟灰簌簌落下,无声地湮灭在脚下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

这里是真正的权力与财富交汇之地,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特有的、冰冷而诱惑的气息。

“陆先生,”身后传来秘书陈锋沉稳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林小姐的车已经到楼下了。

按照您的吩咐,是那辆新到的幻影。”

我微微颔首,没有回头。

目光穿透冰冷的玻璃,仿佛能看见楼下那辆庞大、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个移动的、闪闪发
光的牢笼,正无声地迎接它的猎物。

车旁,一个穿着精心挑选、价格不菲却依旧难掩局促的年轻女人,正对着倒车镜紧张地整理着鬓角,眼神里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林晚晚。

“嗯。”

我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陈锋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周铭那边,已经上钩了。

我们安排的‘鱼饵’,很合他的口味。

两人在‘迷迭香’酒吧的卡座,热络得很。”

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在我嘴角稍纵即逝。

迷迭香?

一个充斥着廉价酒精、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幻灯光的地方,正是周铭那种空有皮囊、毫无根基的货色最喜欢流连的“猎场”。

而我安排的那个女人,风情万种,手腕高超,最懂得如何撩拨周铭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让他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

“知道了。”

我弹了弹雪茄,一截长长的烟灰无声坠落,“告诉林晚晚,我在‘云锦’厅等她。”

“是。”

脚步声远去。

露台上只剩下我一人,以及窗外那片被金钱堆砌起来的、虚假繁华的冰冷夜色。

雪茄辛辣醇厚的烟雾在口腔里弥漫开,却驱不散心底那片冻结了十年的荒原。

复仇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已精确咬合,开始无声而冷酷地运转。

林晚晚正一步步走进我为她精心打造的、缀满黄金的陷阱。

而周铭,那只肮脏的老鼠,也正在我为他铺设的、通往地狱的迷宫里,忘乎所以地打转。

很好。

我掐灭雪茄,转身。

镜面般的玻璃映出我此刻的模样: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躯,腕间价值不菲的铂金腕表反射着冷光,眼神深邃,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久居上位的疏离与威压。

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躺在廉价病床上,为几万块手术费绝望等死的穷小子了。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奢靡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悠扬的小提琴声扑面而来。

走廊尽头,那间名为“云锦”的包间门外,林晚晚正站在那里。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身当季高奢品牌的最新款连衣裙,勾勒出她刻意保持的姣好身材,颈间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手腕上戴着同系列的手链,在走廊璀璨的水晶灯下折射着炫目的光芒。

这些都是我“随
手”送的礼物。

她脸上带着一种极力模仿上流社会名媛、却因底气不足而显得格外刻意的矜持笑容。

然而,当她的目光对上我,那份刻意瞬间被一种近乎谄媚的、带着讨好与贪婪的光芒取代。

“阿川!”

她快步迎上来,声音甜腻得发齁,手臂极其自然地想要挽住我的胳膊,“等很久了吗?

都怪路上有点堵……”我脚步未停,只是在她靠近的瞬间,不动声色地侧身,精准地避开了她的碰触。

她的手臂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进去吧。”

我推开包间厚重的雕花木门,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巨大的圆桌上,铺着雪白的进口亚麻桌布,水晶餐具熠熠生辉。

侍者无声而迅捷地穿梭,一道道珍馐如同艺术品般被呈上。

林晚晚坐在我对面,眼神时不时瞟向那些她可能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菜肴,又或是偷偷打量包间里价值连城的装饰和陈设。

她努力维持着优雅的用餐姿态,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暴发户般的小心翼翼和贪婪。

我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眼角的余光,却透过落地窗,精准地捕捉到会所对面那家“迷迭香”酒吧闪烁的霓虹招牌。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周铭。

他脸上带着醉酒后的亢奋和得意,手在那女人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时机,刚刚好。

“晚晚,”我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动作优雅从容,“听说你最近,似乎有些烦心事?”

林晚晚正费力地用银勺对付着一小块精致的甜品,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笑道:“没……没有啊?

阿川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端起面前剔透的水晶杯,浅金色的香槟在杯中荡漾,映着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我的视线却并未停留在杯中,而是越过杯沿,精准地落向落地窗外,那家正对着“云端”的、喧嚣浮华的“迷迭香”酒吧门口。

“哦?”

我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容置疑的引导,“或许……是我看错了?”

我的目光牢牢锁定窗外那个正上演的活剧,“那个刚从‘迷迭香’出来的男人,搂着的女人,看着倒有几分
眼熟。

背影……似乎有点像你那位叫周铭的朋友?”

林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顺着我的视线扭头望去。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窗外,霓虹灯牌闪烁的迷离光影下,周铭的身影无比清晰。

他显然喝了不少,脚步虚浮,脸上带着放纵而满足的潮红。

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是一个穿着极为大胆、身材火辣的女人。

那女人的手臂如蛇般缠绕在周铭的脖子上,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周铭正低下头,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惹得那女人咯咯娇笑,随即,他竟毫不避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欲望,狠狠地吻了上去!

动作粗鲁而投入,旁若无人。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林晚晚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精心描画的眉眼因极致的震惊和暴怒而扭曲变形,瞳孔里燃烧起熊熊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沉重的丝绒座椅,椅背砸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刺耳的巨响。

“周铭!!!”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包间内原本优雅宁静的氛围。

她像一枚被点燃的炮弹,根本不顾侍者惊愕的目光,也完全无视了眼前价值不菲的餐桌摆设,踉跄着、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疯了似的冲向包间的门。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混乱、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恨意。

<我依旧端坐在原位,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

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水晶杯壁,杯中香槟金色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窗外那场愈演愈烈的闹剧,也映出我眼底一片冰冷彻骨的平静。

好戏,开场了。

---“云端”顶层露台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剃刀,刮过皮肤。

脚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我倚着冰冷的金属栏杆,指尖夹着的香烟,那一点猩红在深沉的夜色里忽明忽暗,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

露台下方,会所专属的、仅供贵宾使用的幽静停车场入口处,一场闹剧正走向它歇斯底里的高潮。

林晚晚像一头彻底被激怒、失去所有理智的母狮,死
死堵在周铭那辆破旧的二手丰田车前。

她身上那件昂贵的连衣裙在挣扎推搡中变得凌乱不堪,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鼻涕和暴怒冲刷得一片狼藉。

那双曾经刻意装得柔情似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怨毒和疯狂的恨意,死死钉在周铭脸上。

“周铭!

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王八蛋!”

她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吃我的!

用我的!

花着我的钱!

转头就去外面找这些不要脸的贱货?!

你对得起我吗?!”

周铭显然也喝得够呛,酒壮怂人胆,加上被当众如此羞辱,一张脸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他用力想把林晚晚从车头推开,动作粗暴。

“林晚晚!

你他妈发什么疯?!

给我滚开!

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以为你是谁?

你花的钱?

哈!”

他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嗤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恶毒,“那都是你从陆川那个冤大头身上骗来的!

装什么清高?

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靠舔着脸从别人指缝里讨食的玩意儿?

老子起码还有点骨气!”

“骨气?!”

林晚晚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她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周铭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周铭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懵了。

林晚晚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她指着周铭的鼻子,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声音却因极致的恨意而异常清晰、刻毒:“你连他给我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周铭,你听清楚了!

你连他随手丢给我的零花钱的零头都赚不到!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废物!

只配在阴沟里和这些下贱货色混在一起的蛆虫!”

她尖刻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周铭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里。

他双眼瞬间赤红,像是被彻底剥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只剩下原始的暴怒和羞耻。

他低吼一声,像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扑上去,一把揪住了林晚晚的头发!

“贱人!

我打死你!”

停车场入口瞬间变成了原始的斗兽场。

撕扯、哭骂、拳脚相加的闷响、恶毒的诅咒……
两个曾经在阴暗角落里苟合、谋财害命的“同谋”,此刻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和无处发泄的怨毒,像两条疯狗般滚在地上,互相撕咬,将彼此最不堪、最丑陋的一面,在冰冷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露台上的风更冷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冰冷的畅快。

指尖的烟灰无声地坠落,如同那对在泥泞中翻滚的男女,最终只会归于肮脏的尘土。

时机,终于成熟了。

---顶层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线短暂地切割了室内沉凝的黑暗。

陈锋无声地闪身进来,反手将门轻轻掩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他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将一份薄薄的文件轻轻放在光滑的桌面上。

“陆先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寂静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林晚晚来了。

在楼下前台,情绪……很不稳定。”

我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桌角一盏复古的绿色玻璃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我半边轮廓。

指间把玩着一支纯金的打火机,开合的金属盖发出轻微的、规律性的“咔哒”声,在绝对的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让她上来。”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深潭里不起波澜的水。

“是。”

陈锋应声,悄然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打火机冰冷的金属开合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某种倒计时的钟摆,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而凌乱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那声音在门外停住,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犹豫和恐惧。

几秒钟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林晚晚站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几天前的珠光宝气和刻意模仿的优雅荡然无存。

她身上那件名牌套装皱巴巴的,像是随便从地上捡起来套上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惨白得吓人,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淤伤。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神涣散,里面交织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恐惧,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像一片在寒风中随时会碎裂的枯叶。

当她看到隐在台
灯幽暗光晕里的我时,那双空洞的眼睛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她踉跄着冲进来,“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

“阿川!

阿川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而筛糠般抖动,“是我鬼迷心窍!

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和周铭那种人渣搅在一起!

都是他!

都是他骗我!

诱惑我!

我……我被他蒙蔽了!”

她语无伦次地控诉着,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个已经被她亲手撕碎的男人身上。

她跪行着向前,试图抱住我的腿:“阿川!

求求你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

给我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

我发誓,我以后只爱你一个人!

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她涕泪横流,卑微到了尘埃里,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渣男欺骗、幡然悔悟的可怜女人。

这副模样,与她前世拔掉我氧气管时那冷酷快意的脸,在我眼前诡异地重叠、撕裂。

我的视线终于从手中冰冷的打火机上抬起,落在了她那张涕泗横流、写满哀求和虚假悔恨的脸上。

“过去?”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窗外的天气,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晚晚所有未说完的哭诉。

她猛地停住,抬起头,带着一丝茫然的、不祥的预感,看向我。

我微微向前倾身,幽暗的光线勾勒出我冷硬的侧脸线条。

指尖轻轻一弹,那支纯金打火机稳稳地落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我看着她瞬间收缩的瞳孔,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审判。

“林晚晚,”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清晰地扎进她的耳膜,“你,配吗?”

这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晚的心上。

她脸上那点卑微的、强装出来的悔恨瞬间碎裂、剥落,露出了底下那张被彻底揭穿、因极度羞辱和绝望而彻底扭曲的脸。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一条离水的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最后一丝虚假的光,也彻底从我
眼中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黑暗。

“滚出去。”

我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碾碎一切的力量。

林晚晚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拳击中。

她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愤怒,没有恨意,只有一片绝对的、将她视为尘埃的冰冷漠然。

这种彻底的否定和蔑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她恐惧和崩溃。

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绝望、怨毒、疯狂……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在她眼底翻腾、撕咬。

最终,所有伪装的哀求彻底坍塌,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路、走投无路的、带着血腥气的疯狂。

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她踉跄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冲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甩上,震得墙壁似乎都微微发颤。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盏台灯幽幽的光。

我拿起桌面上那份陈锋刚刚放下的文件。

很薄,只有一张纸。

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地址——城西,那片早已被废弃、连拾荒者都很少踏足的烂尾楼区。

其中一个具体的楼栋和楼层号,被红笔醒目地圈了出来。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显然是透过破败的窗口偷拍的。

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出昏暗肮脏的水泥毛坯房里,那个蜷缩在角落、用破毯子裹着身体、眼神惊恐如受伤野兽的男人。

周铭。

他像一只被彻底吓破胆的老鼠,躲进了这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他以为这里足够安全,足够隐蔽。

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个“安全屋”的地址,正是我通过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无意中”泄露给他的。

而林晚晚……她此刻心中翻腾的,恐怕只剩下被我那句“你配吗?”

彻底点燃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

这把火,需要燃料。

一个她恨之入骨、唾手可得的、能让她发泄所有怨毒和恐惧的活靶子。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幽光照亮我的下颌。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点几下,编辑了一条短信。

收件人:林晚晚。

内容只有那个被红笔圈出的地址。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冰冷得像一张催命符


发送。

屏幕暗了下去。

我将手机丢回桌面,身体重新靠进宽大的椅背里,缓缓闭上眼睛。

雨点,终于开始敲打巨大的落地窗。

起初是稀疏的、试探性的“啪嗒”声,很快就连成了片,哗啦啦地响成一片,如同无数细密的鼓点,敲打在城市的夜幕之上。

暴风雨,来了。

---城西的烂尾楼群,像一片被时间遗忘的、巨大而腐朽的怪兽骸骨,沉默地矗立在瓢泼的雨幕之中。

钢筋水泥的骨架裸露着,在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投下狰狞扭曲的暗影。

狂风在空荡的楼层间呼啸穿梭,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卷着冰冷的雨水,无孔不入地拍打着一切。

在其中一栋楼的七层,一个没有窗户、没有门的毛坯空间里,只有角落点着一小堆微弱的篝火。

摇曳的火光勉强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却将周围废弃的建筑垃圾和斑驳的水泥墙壁映照得如同鬼域。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灰尘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尿臊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

周铭裹着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毯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离火堆稍远的墙角。

他的脸色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每一次闪电亮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他都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抽搐一下,惊恐万状地看向门口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那里随时会冲出索命的恶鬼。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手指神经质地反复按着开机键。

屏幕偶尔会闪一下微弱的、电量耗尽的红色警示,随即又彻底黑屏。

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绝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妈的!

妈的!

操!”

他嘶哑地咒骂着,声音因为恐惧和寒冷而颤抖不止。

这个鬼地方,这个被陆川逼得走投无路才躲进来的地方,此刻却成了让他肝胆俱裂的牢笼。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脚步声,混杂在狂风的呜咽和暴雨的喧嚣中,由远及近,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

踩在满是碎石和积水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稠的质感,缓慢,却异常坚定地逼近。

周铭浑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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