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看他。
她微微垂下了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汹涌的情绪。
只有离她最近的程野能看到,她紧握在身侧、隐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细微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会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面容严肃,分开拥挤的人群,径直朝着主席台走来。
为首的中年警官目光锐利,出示了证件。
“林晚女士,程野先生,”警官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了会场的寂静,“关于今天下午发生在发布会后台的故意伤害案,以及涉及到的敲诈勒索案,请两位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警局询问室的白炽灯光冰冷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油墨混合的沉闷气味。
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安静和紧绷感。
林晚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株在寒风中不肯弯折的修竹。
她对面坐着两名警官,一男一女,表情严肃。
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白水,还有几张现场照片的复印件——程野染血的拳头,地上刺目的血迹,那个勒索者扭曲痛苦的脸。
每张照片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紧绷的神经。
“林女士,请详细叙述一下今天下午收到勒索信息的具体时间和内容。”
女警官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但职业性的审视目光并未放松。
林晚的叙述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剥离了情绪的机械感。
时间、地点、短信内容、照片描述、对方的银行账号……她像一个精密运转的仪器,将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地复述出来。
只有提到照片内容时,她的语速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你认识勒索者吗?
就是照片里那个对你实施侵害的男人?”
男警官追问,目光锐利。
“不认识。”
林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三年前在‘夜莺’包厢,灯光很暗,我被下了药,意识模糊。
只记得……有人强行灌酒,撕扯衣服……还有……”她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右手下意识地抚上左臂,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被粗暴抓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