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的东西,在这片浓重的黑暗之下,正无声地发出呼唤。
5我放下放大镜,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左手腕那道浅粉色的旧疤。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里细微的、早已习惯却又无法忽略的隐痛。
我甩开那不合时宜的刺痛感,拿起一支极细的修复笔,蘸取了少量特制的、性质极为温和的溶剂。
屏住呼吸,将笔尖小心翼翼地探向荆棘树根那片最浓重、最可疑的深褐色边缘。
笔尖落下的地方,是背景中一块被层层污垢和氧化层覆盖的笔尖落下,动作轻微得几乎如同呼吸。
特制的溶剂缓慢而谨慎地浸润着表层覆盖的污垢和氧化层。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笔尖在画布上极其细微的移动,和恒温系统单调的嗡鸣。
一层,又一层……污浊的色彩如同被剥开的陈旧伤口,缓慢褪去。
突然,笔尖下似乎触碰到了一点异样的质感。
极其微小,却坚硬突兀。
我猛地停住动作,心脏在胸腔里毫无征兆地、重重地擂了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放下笔,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伸手抓过旁边的便携式高倍显微镜。
冰凉的金属镜筒贴上眼眶,手指因为某种莫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视野被瞬间拉近、放大。
在刚刚被清理出的、极其微小的一片区域内,污垢之下,显露出的并非画布原本的底色,而是一抹极其刺目的红!
那红色并非颜料本身的色料颗粒,而是……一个印记的边缘!
6我的呼吸骤然屏住。
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手,极其缓慢地移动显微镜的视野。
那抹红色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完整。
一个印章。
极其古拙的阳文小篆,线条瘦劲如刀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孤绝气息。
印文是两个清晰的字:“沈印”显微镜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我的眉骨,那股寒意似乎瞬间钻进了颅骨,冻结了所有的血液。
视野里,那枚殷红如血的“沈印”清晰无比地悬浮在放大镜的圆形光晕中央,每一个瘦劲如刀刻的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沈印……这两个字在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眼前的一切——惨白的灯光、厚重的画布、燃烧的荆棘鸟——都剧烈地晃动、扭曲、褪色,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