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更加沉稳,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冷酷的警觉。
拿起一支极细的修复刀,刀尖在无影灯下闪烁着一点寒芒。
目光锁定荆棘树根部那片覆盖着“沈印”的、颜色异常厚重的区域。
这一次,笔尖蘸取的不是温和的溶剂,而是性质更强力、专门用于剥离后期不当覆盖层的特殊溶剂。
刀尖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厚重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深褐色颜料层边缘划开一道极其细微的切口。
强力溶剂被极其谨慎地注入这道微小的缝隙,缓慢地渗透、溶解着那些经年累月堆积的“痂壳”。
时间在死寂的舱室里无声流逝。
只有修复刀尖极其轻微的刮擦声,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
汗水从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滑落,带来冰冷的痒意。
我浑然不觉,全部的精神都凝聚在那一点寒芒之上。
13一层,又一层……那些沉郁如血、厚重如痂的深色颜料被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地剥离、清除。
覆盖层之下,被掩盖的原始画布逐渐显露出来。
在“沈印”印章的旁边,那片原本应该只是描绘荆棘盘根错节树根的区域……果然,不是画布!
随着最后一层顽固的污垢被清理掉,一小片材质截然不同的东西暴露出来。
那是一种极其轻薄、近乎半透明的……丝绢!
颜色是陈旧的米黄,被巧妙地贴合在原始画布之上,又被后来覆盖的厚重颜料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痕迹。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修复刀的刀尖变得更加稳定,如同磐石。
我屏住呼吸,刀尖沿着那片丝绢的边缘,极其缓慢、轻柔地划动着。
它被某种特制的胶粘合在画布上,年代久远,胶质已经变得异常脆弱。
刀尖小心翼翼地探入丝绢与画布之间微乎其微的缝隙,一点点地、像揭开一层濒死的皮肤那样,将它剥离下来。
剥离的过程漫长而煎熬,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终于,那片薄如蝉翼、仅有巴掌大小的丝绢被完整地取了下来。
它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承载着跨越了十五年的血色秘密。
我将它轻轻平铺在工作台一角干净的白纸上。
惨白的灯光下,丝绢上的字迹显露出来。
不是印刷体,是手书。
字迹狂乱、潦草,笔划间带着一种濒死的痉挛和刻骨的绝望。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