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惊恐和狠厉,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只吐出两个字:“引蛇出洞!”
几乎是同时,头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像在嘲弄,又像在宣布我的命运。
“找到了。”
我的心头一凉,彻底卷入这场风暴。
03景宸猛地拉住我的手腕,下一刻,我已经被他带着冲进了南京城错综复杂的巷道。
喉咙里泛着火燎般的血腥味,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要命。
身后,锦衣卫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敲在我耳膜上,震得我心神不宁。
我咬紧牙关,只恨自己方才为何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跑回去报信?
若不是我,景宸也许还有旁的脱身法子,他根本不必冒险引开追兵。
景宸显然是故意的,他专往人多的闹市里钻。
我耳边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和人群的喧嚣。
我们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被我们撞开,发出抱怨声。
我这才彻底明白锦衣卫的“引蛇出洞”之计,我就是那个被引出来的“蛇”。
悔恨像毒蛇一样缠上我的心,我害了景宸,也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
就在我的体力几乎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一辆灰扑扑的牛车猛地出现在巷口。
萧策稳稳地坐在车辕上,他斗笠下的侧脸线条清癯,眼神像鹰隼般锐利。
“上来!”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连滚带爬地扑上板车,景宸动作更快,他刚一跳上车,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支箭矢。
破空声骤响,他根本没有瞄准,只凭着直觉对着身后追逐的锦衣卫拉弓射出。
那锦衣卫通通躲过,箭矢擦着他的耳边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当即掏出一个小小的烟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像一把利刃,瞬间撕裂了闹市的喧嚣,警示着整个南京城。
萧策勒紧缰绳,牛车一声嘶鸣,猛地调转方向,不再往闹市里挤,而是冲向了一条狭窄的山路。
山路崎岖不平,牛车颠簸得厉害,我胃里翻江倒海,刚刚的恐惧和悔恨都被这阵阵恶心感冲散。
我什么追兵、生死都忘了,只想能狠狠地吐一场。
牛车在山路上疯了似地跑,板车嘎吱作响,随时都要散架。
突然,萧策——不,是乔柘,他竟然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