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宁夏无法解读的情绪——失落、不甘、歉意,还有一种近乎决绝的疲惫。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个未解的谜题,然后转身,沉默地拨开人群,背影挺直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教学楼深处那片熟悉的阴影里。
那个蝉鸣喧嚣的夏日午后,宁夏站在刺眼的红榜下,看着那个消失在走廊深处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触摸到了命运齿轮转动时那冰冷而坚硬的棱角。
滚烫的喜悦和冰冷的失落交织在一起,在她心底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记。
夏日的尾声,暑气未消。
复读班的教室在另一栋独立的教学楼里,气氛比应届班更加压抑沉闷,连空气都仿佛凝滞着铅块。
窗户紧闭,隔绝了外面世界的蝉鸣和喧嚣,只剩下头顶风扇单调的转动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低鸣。
宁夏站在复读班后门那扇小小的玻璃窗外。
透过模糊的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雷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埋着头,肩膀微微弓着,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的弓。
他面前的课桌堆满了书山题海,几乎将他淹没。
他握笔的姿势很用力,指关节绷得发白,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气和未竟的梦想都灌注进笔尖。
他瘦了。
侧脸的线条比暑假前更加清晰,甚至透出几分嶙峋。
眼底有着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
整个人被一种沉默而坚硬的壳包裹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宁夏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得发疼。
她不敢敲门,不敢出声打扰这炼狱般的专注。
她悄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角落用铅笔画了一朵小小的、向着阳光的向日葵——那是他们曾经自习室窗外永远倔强向阳的花。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将信封从门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信封滑过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门内那个伏案疾书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细微。
他没有回头,握笔的手却停住了,指关节的白色更深了一分。
宁夏不敢多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