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图腾。
每一次信件的往来,落款处必定画着那朵向着阳光的花,有时在宁夏的信里是温柔的简笔,在雷彬的信里则是带着棱角的线条。
信的内容包罗万象:星海音乐学院清晨的练声房,食堂难以下咽的饭菜,某个古怪却才华横溢的声乐教授;复读班窗外一成不变的灰色天空,永远做不完的模拟卷,偶尔崩溃时在操场跑到力竭的夜晚……时间在信纸的传递中流逝。
当北方凛冽的寒风再次呼啸着卷过星海音乐学院的琴房窗户时,宁夏收到了雷彬的最后一封信。
信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厚实。
她拆开,里面是一张崭新的、印制精美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南滨大学,经济学专业。
通知书的空白处,雷彬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一朵硕大的向日葵,花瓣张扬地舒展着,几乎要跃出纸面。
旁边只有一行字,笔迹龙飞凤舞,带着冲破牢笼般的狂放:“向日葵,找到太阳了。
南滨见!”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宁夏把那张薄薄的纸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能听到千里之外那个少年压抑了一整年的、终于得以释放的呐喊。
她冲到琴房,指尖带着激动的微颤,落在冰凉的琴键上。
那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Op.9, No.2)的旋律第一次如此流畅、如此饱含希望地从她指尖倾泻而出,温柔地回荡在空荡荡的琴房里,像是献给所有等待和坚持的礼赞。
第三章:念你的心总在校园摇曳九月初,南滨大学新生报到日。
空气里弥漫着南方特有的湿热和蓬勃的朝气。
拖着行李箱的人流如织,彩旗招展,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欢快的迎宾曲。
宁夏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经济学院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楼前,手心微微出汗,目光在熙熙攘攘的新生和家长中急切地搜寻。
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一下。
就在这抬手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她的视线。
雷彬从人群中大步走来。
他穿着干净的浅蓝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晒成小麦色的手臂。
他瘦了很多,肩膀的轮廓却更加清晰挺拔,像一棵经历风雨后更显坚韧的树。
那张曾经被疲惫和压力笼罩的脸,此刻被明亮的阳光照亮,眉宇间沉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