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上市庆典的直播画面突然卡顿。
当陆瑶戴着珍珠耳钉走向演讲台时,LED巨屏上她的脸突然扭曲成狰狞的色块——周叙白剪辑的视频正在全网疯传:化工厂爆炸的浓烟中,陆振东对着镜头比划“封口费”的手势;西郊工地的夜色下,陆子昂将成捆现金塞给质检员;婚礼后台的监控里,她亲手将掺着安眠药的红酒递给杨继青。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开始摇晃。
陆瑶扯下耳钉砸向屏幕,却发现内侧微型摄像头的红光仍在闪烁——原来杨继青调包的那只耳钉,早已录下她今早命令黑客篡改证据的全过程。
“这是诽谤!”
陆振东的咆哮被淹没在记者们的快门声中。
他捂住心口栽倒时,大屏幕正播放法医剖开周叙白尸体的特写:藏在心脏旁的芯片被镊子夹起,上面刻着陆氏集团的LOGO。
杨继青从消防通道的阴影里走出,湿透的衬衫贴着后背的鞭伤。
他举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银镯,内侧“清白传家”的刻痕正对镜头:“三年前陆振东用化工厂毒料充当建材,害死周叙白未婚妻在内的十九名工人——他们的骨灰,就混在西郊的地基里!”
陆瑶的高跟鞋陷进地毯。
她看见杨继青锁骨处尚未愈合的烙铁印——那是陆子昂上周刑讯逼供时留下的“陆”字。
此刻那个疤痕被特写镜头无限放大,像枚烧红的印章烙在陆氏百年招牌上。
“拦住他!”
陆子昂抄起香槟塔砸向电闸。
黑暗降临的瞬间,杨继青被保镖扑倒,后脑勺撞上大理石柱的剧痛中,他摸到陆瑶婚纱的蕾丝裙摆。
“为什么非要鱼死网破?”
她攥着他头发逼他仰头,珍珠耳钉的断茬刺入他颈侧,“当年你给我爸下跪时,不是说过会永远听话吗?”
杨继青尝到喉间的血腥味,那是周叙白坠海前喷在他脸上的血:“你书房保险箱第三层,藏着给工人买意外险的保单——受益人是陆氏空壳公司。”
他咧开染血的牙,“真可惜,你忘了烧掉原件。”
警笛声穿透防弹玻璃。
陆瑶突然拽着他撞破落地窗,二十八层的烈风卷起婚纱,他们在高空摇摇欲坠。
“跳啊!”
她眼底漫上癫狂的泪,“像你爸那样摔成烂泥,我就承认爱过你!”
杨继青的指尖触到藏在内袋的录音笔。
三天前他在殡仪馆假意屈服时,陆瑶曾趴在他胸口呢喃:“其实新婚夜我没醉……你替我挡酒的样子,挺让人心动的。”
此刻这段录音正通过珍珠耳钉的残余电路实时播放,全场哗然。
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陆瑶突然松手。
杨继青抓住窗框的指节发出脆响,看着她在空中绽开的婚纱像朵枯萎的白玫瑰。
“救我……”她下坠到第五层时突然尖叫,“你说过会永远接住我!”
消防气垫充气的轰鸣声中,杨继青松开鲜血淋漓的手。
陆瑶的珍珠耳钉从万丈高空坠落,在花岗岩地面碎成齑粉——就像她曾在暴雨夜踩碎他的婚戒。
看守所会见室的铁栅栏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陆瑶的鳄鱼皮手套裂了口,露出腕上青紫的约束带勒痕:“你以为赢了?
陆家的律师团能让死刑变保外就医!”
杨继青将周叙白的遗物推过去——那是枚藏在芯片里的戒指,内侧刻着化工厂遇难者的名字。
“你父亲凌晨三点死在拘留所。”
他盯着她陡然收缩的瞳孔,“临终前他签了认罪书,条件是让你见我一面。”
陆瑶的假睫毛在颤抖。
她想起今早狱警“无意”掉落的报纸头条:陆振东猝死前汇往海外的十亿资金,全数转入杨继青设立的遇难者基金账户。
探视时间截止的警报响起时,杨继青忽然倾身靠近。
他呼吸间的血腥气与三年前婚宴上如出一辙:“知道为什么留你活到现在吗?”
他指尖划过她颈动脉,那里有枚新鲜针孔——今早的镇静剂注射,混进了导致神经麻痹的毒素。
“我要你清醒地看着,”他留下句温柔的诅咒,“看着陆家百年基业,是怎么被你们眼里的蝼蚁啃成废墟。”
走廊监控死角闪过人影。
当陆瑶抽搐着倒地时,杨继青正走出看守所大门,朝阳将他影子拉长成一道锋利的刀。
远处广告屏播放着最新消息:西郊工地废墟上,十九座大理石墓碑正拔地而起,每块都嵌着周叙白从化工厂残骸里扒出的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