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星若阮娇娇的其他类型小说《豪门小可怜?不,是疯批真祖宗阮星若阮娇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甜无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锦城,阮家。别墅里,下人议论纷纷。“大小姐一直生活在乡下,听说平常只会喂喂鸡喂喂猪,接回来丢的可是阮家的脸。”“可不是,乡下养出来的,粗鄙又野蛮,就算是亲女儿,也让夫人头疼。”“就是可惜二小姐了,从小到大精心教养,学习成绩优秀,一幅画都能卖出六位数,大小姐怎么比都比不上,却偏偏是阮家的养女!”下人的低声感叹,恰巧落入踏入别墅的女孩的耳中。阮星若动作一顿,她黑眸半眯,眉眼里多了丝睥睨的意味。神色透着几分不悦。一旁的管家皱了皱眉:“大小姐,怎么了?”“无事。”她收回目光,随后神色平静地应下。初回家中,父母冷待,下人不敬欺主,四下嚼舌根,以至流言四起......这场景,她很多年前初回侯府时就经历过。只是,后来她成为京城第一贵女,就再无人提...
《豪门小可怜?不,是疯批真祖宗阮星若阮娇娇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锦城,阮家。
别墅里,下人议论纷纷。
“大小姐一直生活在乡下,听说平常只会喂喂鸡喂喂猪,接回来丢的可是阮家的脸。”
“可不是,乡下养出来的,粗鄙又野蛮,就算是亲女儿,也让夫人头疼。”
“就是可惜二小姐了,从小到大精心教养,学习成绩优秀,一幅画都能卖出六位数,大小姐怎么比都比不上,却偏偏是阮家的养女!”
下人的低声感叹,恰巧落入踏入别墅的女孩的耳中。
阮星若动作一顿,她黑眸半眯,眉眼里多了丝睥睨的意味。
神色透着几分不悦。
一旁的管家皱了皱眉:“大小姐,怎么了?”
“无事。”
她收回目光,随后神色平静地应下。
初回家中,父母冷待,下人不敬欺主,四下嚼舌根,以至流言四起......
这场景,她很多年前初回侯府时就经历过。
只是,后来她成为京城第一贵女,就再无人提及了。
更不用论,后来她问鼎江山。
没错。
如今的阮星若的芯子在三天前就换成了千年前大杀四方,南征北战的残酷女帝虞星若。
三天前,虞星若正在郊外狩猎,却因刺客围杀坠入悬崖。
再一睁眼,就成了二十一世纪京市阮家的真千金阮星若。
和曾经流落民间的虞星若相似的是,流落在外的阮星若久居乡下,才被亲生父母接回。
虞星若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消化了她打下的大好江山要落入她那位不怀好意的太傅手里,随后不得不接受事实回到阮家。
虞星若,不,是阮星若,此刻眯了眯眼。
她不曾想,再世为人,自己竟还要再经历一次当初济宁侯府之事。
“既然没事,还不赶紧进去,先生和夫人还在屋里等着呢。”
管家只当她刚来大城市,没见过世面,有些厌恶地提醒。
听送这位大小姐回来的陈嫂说起,三天前这位大小姐不小心掉进河里,醒来后成天疯疯癫癫说什么“放肆!你是谁派来的?!”
陈嫂起初还以为她疯了,可没两天,这位大小姐又恢复如常,只是比起从前像是变了个人。
可这种路数,管家见得多了。
什么疯疯癫癫,不就是不想留在乡下,故意折腾闹着让太太接回来?
乡下村姑,就是上不得台面。
阮星若目光淡淡掠过管家,察觉出管家眼底的鄙夷,她冷哼一声,并未发作,只不紧不慢地跟在管家身后。
一个管家而已。
她这人虽然心眼极小,但毕竟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犯不着和这种人动气。
朕大度!
朕不动怒。
阮星若掠过管家,径直朝客厅走去。
察觉到阮星若看过来的冷厉眼神,管家一愣。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被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片子震住了!
惊愕过后,管家也沉下脸踏入客厅。
一个乡下村姑而已,等知道自己回了阮家也不得宠,看她还怎么神气。
而此时,客厅内。
阮家众人齐聚,阮娇娇正眼眶泛红,神色失落:“妈妈,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姐姐回来了,我原本该离开的,可我舍不得你和爸爸......”
“娇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阮夫人心疼地搂着她,“就算爸爸妈妈把你姐姐接回来,你也是妈妈最宝贝的女儿。你放心,有妈妈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阮娇娇窝进阮夫人的怀里。
她的心里舒服了些,耳边响起安宁姐的话,想到素未谋面的真千金,她又有些如临大敌地咬了咬唇。
恰在这时,管家的声音响起。
“先生,夫人,老夫人,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阮娇娇的身体一僵,她下意识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穿着最简单不过的棉布裙和帆布鞋,一张白.皙的脸没有任何装饰,乍看上去清丽普通。
可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还多了些居高临下的睥睨意味。
就仿佛她穿的不是普通的衣裙,而是龙袍。
阮家众人都愣了下。
谁都没想到这个从乡下来接回来的亲女儿,竟然是这个画风。
这哪里是什么自卑懦弱的乡下村姑!
给她个龙椅,她都要登基了!
还是阮夫人蹙着眉,冷淡开口:“你就是星若吧?我是你的妈妈。阮家既然把你认回来了,以后你和娇娇都是我的女儿。这是你的奶奶和爸爸,你先认认人。”
阮星若的目光掠过阮夫人和阮父,淡淡唤道:“父亲,母亲。”
她又看向一旁冷着脸,贵气十足的阮老夫人,最终把目光停在阮老夫人身上。
而后......
她怔了一瞬,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磕了个头。
“祖母在上,孙女见过祖母。”
阮星若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寻常礼教束缚不了她。
她虞星若不跪天地,更别提便宜父母。
可,眼前的阮老夫人,和曾经对她舍命相护的济宁侯老夫人,长了张六分相似的脸!
想到逝去多年的济宁侯老夫人,阮星若几乎是下意识地磕头行礼。
“你这是干什么?!”阮老夫人却惊愕不已,神色冷淡地看向她,语气生硬冷漠,“阮家不兴这些,你用不着跟我讨好卖乖。”
一旁的阮娇娇幸灾乐祸地看着阮星若。
她这个便宜姐姐倒是有点脑子,还知道讨好奶奶。
可惜奶奶才不吃这一套!
阮老夫人年轻时是军阀大小姐出身,雷厉风行,年纪大了性子却越来越冷漠,行事也越来越严苛,最难讨好。
因此,阮家人连带着阮正阳对阮老夫人都是又敬又怕。
而此时,阮星若抬起头,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如今已经不是虞星若,而是二十世纪的阮星若。
只是......这个头磕得也很值。
阮家父母对她冷淡,她如今也需要依仗,让她在阮家立足。
她堂堂女帝,能屈能伸!
“您是老祖宗,给您磕头是应该的。您的教导,孙女也一定谨记在心。”
阮老夫人眯着眼审视着这便宜孙女,心里掠过一丝异样。
在阮家这几个蠢货里,这丫头倒是显得出人意料的聪明。
只是,又关她什么事,难不成她这个年纪还要特意照顾一个乡下回来的孙女?
她冷哼一声:“行了,不知道还以为阮家做派封建。娇娇,带你姐姐回房间休息,我喜静,以后少来烦我。”
封建......是何意?
阮星若蹙眉,在脑海里思索了下,却有些不解其意。
她隐下心中的疑惑,和阮老夫人道谢:“多谢祖母。”
她缓缓起身,又忍不住多看了眼阮老夫人。
别说,脾气也和济宁侯老夫人六分相似。
“姐姐,跟我来吧。”阮娇娇看了眼阮星若,咬着唇故作大方道,“家里还没来得及给姐姐你布置房间,所以我就把我自己的房间让出来。毕竟我也不是阮家的孩子,以后我住在客房就行。”
阮父原本就对阮星若这个乡下回来的女儿不满。
娇娇虽然没有儿子能干,但也是他的心头肉。
一个乡下回来的丫头也想欺负娇娇?
“娇娇,你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我们也疼爱了十九年,怎么可能让你把房间让出来!家里的客房多得是,管家,随意给大小姐挑个房间住下就是!”
阮娇娇闻言,心里多了丝感动和得意。
阮星若回来之前,她还担心爸爸妈妈不疼她了。
没想到,爸爸依旧这么重视她。
一旁的管家心里嗤笑了声,轻蔑地看向阮星若。
果然,乡下的野丫头,注定没人看得上。
“大小姐,跟我来。这边是二小姐和先生太太的房间,客房在二楼的里侧,虽然狭小阴冷,但也很干净舒服。”
“等等。”
阮星若抬了抬眼皮,脚下却没动。
管家皱了皱眉,冷笑了下:“大小姐,您难不成还想抢二小姐的房间?”
一旁的阮正阳和阮夫人也不悦地看向她。
然而——
“谁说我想抢妹妹的房间?女孩子本就该悉心娇养,客房阴冷,不适合女子长期居住......”
阮星若半眯着眼,淡淡道。
阮娇娇一愣,只见下一秒,阮星若却指了指朝阳最大的一个房间,慢条斯理:“那个房间不是没人住?我要了!”
阮娇娇瞪大了眼睛。
阮星若倒是眼尖,她指着的那个房间,正是哥哥阮嘉屹的房间!
阮星若并不是阮家的独女,上头还有个哥哥阮嘉屹。
阮嘉屹从小聪慧,阮正阳也尽心尽力培养这个儿子,阮嘉屹也出息,如今正帮着阮正阳开拓国外市场。
并不常回家。
只是毕竟是家里的独子,阮嘉屹自然用的住的都是最好。
阮娇娇瞥了眼阮正阳,她在家里虽然备受宠爱,爸爸也很疼爱她,可哥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从名字上足以见得,哥哥的名字阮嘉屹是爸爸精心想出来的,嘉言懿行,屹立如山。
而她的名字,娇娇,则是爸爸随口取的。
从小到大,爸爸对哥哥都非常严格,却并不怎么在意她的成绩,而哥哥用的一切东西,也都是最好的。
要是阮星若坚持要哥哥的房间,恐怕爸爸会对她心生不满。
她故意出声提醒:“姐姐,那个房间是哥哥的,哥哥有时回国会回来住,要不你还是在我的房间住下吧。”
“不必。”阮星若蹙眉,有些不悦,“我说了,女子不能长居阴冷之地。更何况,既然原本是你的房间,你没必要谦让。”
在济宁侯府时,她的兄长就养尊处优,妹妹们的待遇都次于兄长们。
若不是后来她把济宁侯搅了个天翻地覆,又怎么可能最终获得和兄长们一样的待遇。
她登基为帝这些年,学会的最大道理就是:看上的就要抢过来!
“父亲,既然兄长久不归家,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阮星若理直气壮,“这个房间,我要了。”
至于她的哥哥回来怎么办......客房还多着呢。
妹妹们能住,一个大男人不能住?!
阮娇娇忍不住在心里幸灾乐祸,阮星若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
刚回来,就想抢亲哥的东西?
要是爸爸生气了,到时候她恐怕要被扫地出门!
阮正阳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乡下回来的女儿这么能折腾,居然看中了嘉屹的房间!
他刚要说不行,管家就嗤笑道:“大小姐,您还是住客房吧,哪有和哥哥抢房间的道理?您就算是乡下丫头,再没规矩也不该这样......”
“没规矩的东西!不说这里尚没有一个下人说话的份。”阮星若冷声呵斥后,不悦道,“我和娇娇虽是阮家的女儿,可父亲母亲一视同仁,一个房间而已,难不成还会偏心兄长?!”
管家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发白。
阮星若却盯着他,眯着眼,神色依旧有些冷。
若是放在从前,长生殿的人这么忤逆她,她早就让人拖出去斩了。
可惜,她回来之前偶然了解下,这个年代,杀人犯法!
就算她是皇帝也不例外!
阮星若又看向阮父:“父亲,您说呢?”
阮正阳气极反笑。
他能说什么?!
一回来就要霸占嘉屹的房间,现在竟然还跟他玩道德绑架?
一旁的阮夫人倒没什么感觉。
然而见丈夫不悦,她也没应下,倒是阮老夫人听得不耐烦。
“行了,一个房间而已,星若就先在嘉屹的房间住下!至于嘉屹,让人重新收拾出个房间给他。”
阮老夫人瞥了眼阮星若。
难得,还知道自己争取。
她又淡淡看了眼管家:“另外,星若毕竟是阮家的女儿,除了父母长辈,旁人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虽说这乡下丫头粗俗不堪,做事也不着调。
但阮家聘用的人,哪来的脸说她孙女的不是!
宋管家顿时心里一个激灵,他忍气吞声地道歉:“大小姐,我错了,是我一时口不择言。”
虽然看得出恶奴口服心不服,但阮星若能看得出老夫人的态度,唇角弯了弯。
祖母也是嘴硬心软。
阮父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却最终也同意了。
折腾一路,阮星若才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阮娇娇给她送来衣服和平板电脑还有手机,她正要离开,阮星若却扫了眼手机和平板,指着手机,拧着眉开口:“这个怎么用?”
阮娇娇愣了下,狐疑地看向阮星若:“你连智能手机和平板都不会用?”
阮星若没说话。
真正属于阮星若的记忆,她也是有的。
比如那些深.入潜意识的东西,文字,规则,和极为简单的常识。
随着阮星若意识的消散,记忆也越来越淡,再加上真正的阮星若在乡下忙着种地放牛,自然不清楚这些电子设备怎么用。
阮娇娇勾着唇,柔声道:“我忘了姐姐生活在乡下,乡下人大多目光短浅,见识粗陋,当然连手机都没见过。”
她勾了勾唇,内心得意。
阮星若越无知越好,这样爸妈才不会重视这个女儿。
到时候,她依旧是阮家最受宠的女儿。
阮星若抬眼瞥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阮娇娇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奸相举荐的那些侍君。
就挺茶香四溢的一壶。
不过,阮星若鲜少在这种事上动气,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阮娇娇给她讲解了大概。
等阮娇娇离开,阮星若点开手机上某音界面。
一条电子奸臣的视频弹出来,标题是:《您就是天生的皇帝》。
穿着劣质黄袍的男人正堆着谄媚的笑,拱着手一副奸臣的模样。
“因为只要您一当皇帝,您就开心欣喜快乐若狂。豪横,霸道、气势磅礴......万寿无疆,睥睨众生,可比日月之辉的,威仪普照天下呀!”
阮星若皱了皱眉。
然而,她不小心点开评论区,底下的评论弹出来。
“朕看你就是忠臣,赏!”
“离了你,谁还把朕当皇帝。”
“讲得深得朕心,让朕的奴才都来学学!”
阮星若脸色凝重。
哪来的乱臣贼子!
......
阮星若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弄明白这只是通过技术记录的影像。
方才她在那个蝌蚪图标的视频里看到,她所在的虞朝只短暂存续了二十年,而在她死后,太傅并没有篡位,而是选择了旁支继位。
后世对虞朝的评价极高,认为虞朝的军事科技文化民生都是封建王朝的顶端。
但,对她这位女帝却评价极低,认为她残暴不堪,德不匹配,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
虞星若心里恼火,却很快想明白。
必定是太傅那个匹夫!污了朕的身后名。
然而,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
虞星若能成为皇帝,不仅得益于杀伐果断的谋略,更因为她明白,阅历和见识的重要性。
想要快速了解她的处境,书里是不二之选。
虞星若回到书房,从书房里取出《十万个为什么》《华国通史》以及......
很快,虞星若的目光落在《华国现代热武器研究》上。
她不禁眯了眯眼。
武器?
她顺手从书架上取下。
阮娇娇则下楼,陪阮夫人一起插花。
得知虞星若去了书房,阮夫人有些诧异:“她去书房做什么?她在乡下不是连高中都没上完?大字不识的,还打算发愤图强?”
“妈,姐姐说不准是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呢。”
阮娇娇故意安慰道。
“二小姐想多了。”一旁的管家眸光微闪,“大小姐拿了一堆枪械研究,热武器研究的书。”
那些书,大部分都是老爷子留下的。
晦涩艰深,晚辈里,连阮嘉屹都不爱看。
更别提阮星若这个从乡下回来的。
阮夫人皱了下眉,随即不在意道:“随她吧,等过两天顾老爷子的寿宴结束,把婚退了。再给她请个老师,补习一下文化课,以后只要她不丢我们阮家的脸就行。”
阮夫人口中要退的婚,是阮星若和顾家二少晏回的婚约。
听闻阮星若这个真千金被接回来后,顾晏回执意退婚,并提出和阮娇娇订婚。
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浅薄无知的村姑!
阮夫人想到阮星若就头疼。
她这样的,以后能嫁给谁?
随后,她目光柔.软地落在阮娇娇身上。
“娇娇,你不要学你姐姐的那副乡下做派,你才是我们阮家悉心培养的女儿,以后千万不要丢我们阮家的脸。”
阮娇娇勾了勾唇,乖巧地答应:“知道了,妈妈。”
她又陪阮夫人说了会话,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刚巧,手机铃声响起。
阮娇娇眼睛一亮,摁下接听键:“安宁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女人温柔的嗓音响起。
“听说阮星若回家了,毕竟是她是亲生的,我怕你受委屈,才特意问问的。怎么样,舅舅和舅妈对她还好吗?”
沈安宁是阮娇娇的表姐,也就是阮娇娇姑姑阮月的女儿。
阮月培养女儿格外悉心,因此沈安宁是京市出了名的端庄温柔,优秀出众的淑女。
阮娇娇也很喜欢这个表姐,两人从小关系亲密。
听沈安宁问起,阮娇娇笑了下,意有所指道:“姐姐性格直率,就是成绩和规矩差了点,妈妈说等之后给她找个老师。”
沈安宁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舅舅家最重规矩,怎么可能喜欢性格直率,规矩差的乡下丫头。
她忍着笑意,顿了下,又不经意地问起:“那老夫人怎么说?”
奶奶?
阮娇娇愣了下,迟疑道:“奶奶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安宁姐,你也知道,奶奶的性格不爱搭理晚辈。”
电话那头,沈安宁目光闪烁,微微放下心来。
只要奶奶不喜欢她就好。
“虽然舅舅现在不喜欢她,不过,你也要上心点。顾少和她还没退婚,乡下来的野丫头要是知道了退婚的事,没准怎么折腾呢。要我说,娇娇,你还是想办法把她赶出阮家才好,这样你和云宴的事才不会有什么意外......”
阮娇娇闻言,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而后,神色变得坚决和恶毒。
无论如何,云宴哥是她的。
要是阮星若敢动什么歪心思,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阮星若却对阮娇娇的决心一无所知。
她一夜未眠。
看完书,她又刷了一晚上的短视频,这才对如今的状况有所了解。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即便是女人,只要足够优秀,也可以在社会立足掌权,不用如她一般,征战多年才成为女帝。
人人平等。
只要她足够优秀,她可以带着阮家纵横商场。
但,这也是个过度自由的时代。
男人可以随意置办外室,可以养外室子,甚至外室子还有继承权。
男女哪怕结婚,也可以随意出轨,而被出轨的人甚至才是被人看不起的一方!
而在虞朝,虞星若掌权的时期,男女出轨一方刺字流放。
怀有私生子的女子一旦生下的孩子,不许选官,不许读书,通奸双方则杖三十,徙千里。
然而,总的来说,对虞星若而言,她感受到更多的是振奋和激动。
核武器!导弹!坚船利炮!
她堂堂大虞当初如果有了这些,岂不是可以横扫外敌,又何至于战士苦战。
还有那些技术。
她曾经渴望让百姓吃饱喝足,衣食无忧,让天下太平,民生安泰。
而这些,正是通过科技实现。
那句话怎么说的,科技改变世界。
如今的世界,战争并不频发,以一人之意,倾国侵略他国的事也极少发生。
但她来到这个时代,或许这些,正是她可以做的!
只是,这些研究和学习,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想到这,阮星若收拾手中的书本,一双冷冽的杏眸半眯。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
“大小姐,夫人请您下楼用早餐。”
“知道了。”
阮星若折腾一整晚,也有些饿了,刚好下楼用饭。
阮家一家人都在。
阮家平日早餐大部分都是西餐,配的刀叉。
阮娇娇看了眼餐具,意有所指地和阮夫人道:“妈妈,要不还是给姐姐换成筷子吧?姐姐毕竟是乡下人,恐怕用不惯刀叉呢。”
阮父皱着眉,一脸不悦。
倒是阮夫人看了眼阮星若,见她站在一旁,眉头微蹙,心里到底是一软。
“星若,要不要给你换一副餐具......”
“不必了。”
阮星若走到餐桌旁,姿态极为优雅地坐下,连抬手握起刀叉时,都不带一丝声音。
她挺直着背,慢条斯理地尝了口,随后看了眼阮老夫人。
“蛮夷之物,难以下咽,远不及矣。祖母年事已高,下次还是换成粥点吧。”
阮老夫人看到她用餐的优雅动作,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孙女,虽然生在乡下,但举止却颇符合古礼。
再者,品位还算正常。
这些一点热气都没有的早餐,的确难以下咽。
一旁的阮正阳并不知道阮老夫人的嫌弃,只冷声呵斥阮星若:“哪有你说话的份!我看你就是在乡下待久了,庸俗不堪,山猪吃不了细糠。”
“父亲,华国历史三千年,从来都是食不厌精,蛮夷之地堪堪百年历史,也配称精?”阮星若淡淡道,“若当年祖先看透世界全貌,说不准如今普天之下,皆为华国,又哪来的所谓细糠!”
精致的刀叉映衬出阮星若冷冽的眸光,她眼眸半眯。
哼!
朕当年若是有张地图,必让全世界车同轨,书同文,粽同咸,脑同甜!
“你——”
阮正阳还欲开口,阮老夫人沉下脸,声音冷硬:“食不言,寝不语。”
这么大年纪了,一点规矩都没!
阮正阳脸上一臊,这才皱着眉,低下头用餐。
他看这个从乡下接回的亲女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因此,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懒得敷衍。
还是用完餐时,阮老夫人看着她不合身的衣服,皱着眉开口:“星若也是你们的孩子,她的衣食住行你们也该上点心。一会让人给她量量尺寸,也准备些衣服。”
“妈,您放心,我已经打电话说过了。”
到底是自己女儿。
阮星若就算不喜欢这个粗鄙短见的女儿,也还是多少心疼她的。
阮星若也勾着唇,对着阮老夫人道谢:“谢过祖母。祖母事事为我考虑,周全细致,是星若的福气。”
在济宁侯府,对着面冷心善的祖母,阮星若就学了一套哄老人家开心的法子。
此刻,自然学以致用。
阮老夫人却顿了下,生硬道:“少自作多情,只要你少丢我们阮家的脸就够了!”
“祖母放心,我定不负您的厚望。”阮星若毫不在意,转而想起另一件事,“对了,祖母,既然我和哥哥还有娇娇的吃穿用度一样,那是不是月银......零花钱也是一样的?”
阮星若要零花钱要得十分坦然。
阮夫人扯了扯唇:“......有。”
阮家是豪门,孩子当然有零花钱。
成年前,女儿一个月二十万,儿子一个月三十万。
成年后,女儿一个月五十万,儿子一个月一百万。
“娇娇的钱都打在了她的卡上,嘉屹的一百万月底打过去。这是你的,以后每个月阮家会给你的卡打五十万,直到你结婚。”
“五十万?”阮星若垂下眸,神色平淡,“母亲,如今不是倡导人人平等?为何长兄比我和娇娇的零花钱多?”
阮夫人愣了下,随后解释:“你哥哥是男孩,在外难免交际应酬,你们是女孩子,不能在外胡闹,所以你哥哥的零花钱自然多一些......”
“男子有应酬,女子为何不能有?既然一视同仁,人人平等,我和娇娇也应当和哥哥的用度一样。”
阮星若淡淡道:“从前也就算了,幼子可欺,可我和娇娇如今已经成年,母亲应当补足从前亏欠我和娇娇的。从今往后,我和娇娇一个月也当和长兄一般,一个月一百万才是。”
阮夫人一脸见鬼的模样,看着阮星若。
她怎么不上天?
一回来就要补齐零花钱,还要跟她哥一样?!
一旁的阮娇娇瞥了眼阮星若,心里暗喜。
这个蠢货!
也配和哥哥比?
她咬着唇,忙推脱道:“妈妈,我不用,我用不了那么多钱,五十万够我用了......姐姐,爸妈赚钱不容易,我们不能大手大脚花钱。”
“愚蠢!治国齐家,若对子女不公,家则不齐。父母有过,也该指出来。更何况,养家不易,所以更要谨言慎行,多多努力。”
阮星若又扫了眼阮娇娇,皱着眉:“女子动辄咬唇示弱,只会让人以为你可欺!这钱父亲母亲定会补给你,娇娇,你不必推脱!”
阮娇娇身体一僵,随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阮星若,心里简直抓狂。
她是不是有病?
她跟妈妈要债,还非要把她的份也要回来?!
阮夫人也听得惊了。
阮星若却泰然自若地看向阮老夫人:“祖母,母亲,你们以为呢?”
阮老夫人心情复杂。
到底是谁说的,她这个孙女养于乡野,懦弱胆小,粗鄙浅陋。
哪个村姑跟她似的刚回家就知道薅家里羊毛,还拉着妹妹一起!
阮夫人也头疼不已。
阮家还要脸,万一真不按照她说的做,闹出去,阮家重男轻女的名头就落实了!
“就按照她说的来!”
最终,还是阮老夫人决定,拿钱让这个孙女少折腾些。
看了一出闹剧,阮老夫人懒得再搭理这些破事,扭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之前,又看了眼阮星若,忍不住皱眉:“还有,抓紧时间给她请个老师。”
从乡下回来,别的也就罢了,说的话也古古怪怪的!
“知道了,妈,已经在找了。”
阮夫人无奈地应下声。
她也不敢违背阮老夫人的意思,还是给阮星若和阮娇娇补足了零花钱。
阮星若虽然还不太习惯手机上的操作,但绑了卡以后,也知道自己收获了一笔巨款,愉悦地勾了勾唇。
这笔钱,可是她应得的。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虞朝女帝,打钱!
而阮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深吸了口气:“星若,既然你以后都留在京市,就要熟悉圈子里的一些人。刚好,一会你们的表姐有个画展,等星若的衣服送过来,你就和娇娇一起去看看吧。”
画展?
阮星若蹙了蹙眉。
她的书画资质平平,从前虞朝那位谪仙般的太傅见到她的书画都面色狰狞。
不过,既然阮夫人这么说了,阮星若也没有拒绝。
更何况,她也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世界这么大,朕也很想看看!
阮娇娇也从意外获得巨款的诡异复杂心情里回过神。
想到安宁姐,她目光闪烁,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阮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阮星若身上。
虽说女儿拿不出手,可到底长了张漂亮的脸。
只要少说点话,应该不至于惹出什么。
下午,阮星若换好衣服,跟着阮星若出门。
阮正阳还不知道自己的逆女从自己兜里挖了一笔巨款。
公司里,他处理完手里的事,阮嘉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爸,听说阮星若那个乡下丫头被接回来了?”
阮嘉屹对这个便宜妹妹没有半点好感。
他从小受到贵族教育,加上阮家重视他这个独子,他一向厌恶穷酸破旧的穷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多了个乡下出身的妹妹,他就心烦不已。
“什么乡下丫头,她是你妹妹。”
阮正阳说是这么说,却没有丝毫责怪儿子的意思,只温和道,“你妹妹虽然是乡下长大的,但毕竟是我们阮家的孩子。一个女孩,养着就是了。倒是你,国外的事忙得怎么样?”
“快忙完了,不过听说二少这段时间在华尔街露面,我想着看看能不能搭上他,也许对阮家的项目有帮助。”
阮嘉屹神色有些兴奋。
他口中的二少,是京市傅家的嫡长孙。
傅家底蕴深厚,这一代的孙辈里,傅仲华的长子傅珩臣是最出挑的。
年纪轻轻就已是傅家名义上的掌权人,温和谦逊的为人下,是杀伐果断的行事做派。
十八岁时拿着两千万撬开华尔街的门,随后带着二十亿建立了自己的投资银行。
真正的,我爸是资本,而本人更是资本中的资本。
京市里常有一句,搭上二少爷,吃口汤三代有余。
阮正阳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好,那你就在国外多待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搭上二少。”
然而,此时。
阮嘉屹心心念念的傅珩臣,正在市中心的画展上。
角落里,男人支着大长腿,姿态散漫,目光却掠过一幅幅画作。
他的皮肤很白,一双狭长的凤眸冷淡慵懒,乍一看,却生出温柔缱绻之感。
这样的一副皮囊,无论是谁,都很难生出厌烦之感。
一旁的靳玺却窝火不已,他扯了扯唇:“......所以,你特意把我从美女的被窝里拽起来,拉着我从国外飞回来,放着三亿的利润不管,就是为了参加这么个画展?难不成你真看上了阮家那个了?”
“谁?”
傅珩臣眼皮都没抬。
“沈安宁啊......你那个学妹,每次见到你就脸红的。”
靳玺又啧了声:“不过阮家那堆人里,沈安宁确实挺优秀的,年纪轻轻就能办这样的画展......”
“我脸盲。”
傅珩臣淡淡地回了句,目光从一幅幅画作上掠过。
他之所以飞回来,只是听说画展特意借来虞朝女帝的画作展出,所以特意赶回来一睹真假。
想到这些年,在他梦境里徘徊的满是杀伐之气的女人,傅珩臣眯了眯眼。
虞朝女帝......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也是创造了短暂光辉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他梦境出现的女子,和女帝有些千丝万缕的关联。
靳玺看着傅珩臣的神色怔了下。
他正要开口,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远处。
女孩穿着鹅黄色的长裙,长发垂落在身后。
红唇雪肤,杏眸冷冽。
行走之间,她的身姿笔挺,步伐轻盈,很一副清冷美女的模样。
唯独这辣眼睛的搭配,让人看得头晕目眩。
靳玺咽了咽口水,语气兴奋:“这个妹妹,谁家的?”
阮星若并没注意到靳玺的视线。
她和阮娇娇踏入画展时,不少人正围着沈安宁吹捧起今天的画展。
“安宁姐,听说,傅二少也对你的画展感兴趣,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二少来不了吧,不是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吗。”
“万一二少特意为了安宁姐飞回来呢?二少身边也只出现过安宁姐一个女人,当然会特别一些。”
然而,很快众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阮娇娇和阮星若身上。
见到阮星若后,不少人眼底掠过一丝惊艳,而后又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那是阮家那个乡下长大的村姑吧?”
“娇娇怎么把那个乡下丫头也带来了?她看得懂字画?”
“娇娇心善,带她来见见世面的吧,不是说这个村姑胆小如鼠,目光短浅嘛。”
众人议论纷纷时,角落里,顾云宴瞥了眼不远处的阮娇娇,目光微闪。
随后,他在女人的唇上亲了下,嗤笑道:“乖,晚上我再去找你。娇娇来了,她可是你最好的姐妹,要是让她发现......”
女人眼里掠过一丝不甘,可顾云宴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娶她。
但是,如果顾云宴娶了阮娇娇,阮娇娇好拿捏,到时候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女人想到这,往他的身下探去,恋恋不舍地娇滴滴道:“顾哥,你别忘了。”
“放心。”
安抚好女人,顾云宴朝阮娇娇的方向走去。
他笑容温柔,目光深情地落在阮娇娇身上,下意识牵住阮娇娇的手:“怎么自己来了,也不打电话给我,让我亲自接你......”
话音未落,阮星若将阮娇娇拉到身后。
她抬起头,黑眸冷眯,二话不说就给了顾云宴一巴掌。
“放肆!哪来的浪.荡子,行径竟然如此轻浮!”
顾云宴被扇得踉跄,贴在最近的一副展示架,半张俊脸当下就肿了起来。
“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顾云宴怒声道。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眸底盛满戾气,瞪向始作俑者。
却在看清女人漂亮脸蛋时,眼底有惊艳闪过。
阮娇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懵了。
不是,阮星若有病吧?!
她反应过来,立马撇开阮星若,冲到顾云宴身边,满是心疼道:“云宴哥哥,你没事吧?”
“娇娇,我没事。”顾云宴强忍怒意,语气缓和,转而又打量一眼阮星若:“这位小姐,你认识?”
长得是挺漂亮,身材也挺有料。
就是穿得太老土,动手还那么粗鲁,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顾云宴话音刚落,阮星若一把又将阮娇娇拽了回去,面色极冷。
“这个登徒子身上还染着其他女人的胭脂味,你还敢靠近他?也不怕得了花.柳病!”
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瞥见这个浪.荡子,光天化日之下,在角落和女子卿卿我我。
她不多管闲事。
没想到他倒是蹬鼻子上脸,还敢梅开二度,对阮娇娇动手动脚。
若是在她的大虞王朝,定然能将这种男人拎出去浸猪笼!
阮星若的话,周围人看向顾云宴的眼神格外异样。
顾云宴皮笑肉不笑:“娇娇,你带来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上可是GT最新款的香水,不识货就算了,还动手?”
“云宴哥哥,这是我姐姐,她刚从乡下回来,什么都不懂,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阮娇娇脸色涨红,又气又急:“你胡说八道什么?云宴哥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得那种东西!”
顾云宴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再次打量了阮星若一眼。
女人杏眼冷冽,长得好看,眉眼间一股傲气,像一副杀伐果断的利剑。
尤其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顾云宴狠狠拧眉。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么个臭脾气,还好退婚了!
他嗤了一声:“原来是她啊,毕竟是乡下来的,不识货也正常。”
阮星若冷哼:“我倒是不知现在的男子,也涂如此甜腻的胭脂。娇娇,你居然喜欢这种......”
她顿了顿,思索一番昨晚在网上学的新词。
“娘炮。”
阮星若字正腔圆地念出这两个字,斜睥顾云宴的眼神染上嫌弃。
顾云宴今天穿着酒红色的西装,容貌也很精致。
但他有个习惯,出门会带淡妆,遮盖脸上的瑕疵。
这种事在圈内无可厚非。
但被阮星若这么直白地拎出来说,顾云宴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当下脸色就变得十分阴沉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阮星若,冷笑一声,“别以为这种方式就能吸引我的注意,我爱的只有娇娇,你别痴心妄想了。”
三言两语,就将刚才的事,扭转为阮星若嫉妒他们的感情,所以借题发挥。
阮娇娇恍然大悟。
看向身旁的阮星若的眼神,变得警惕和厌恶。
她就知道阮星若今天闹这一出,绝对没安好心!
原来是在欲擒故纵!
她和云宴哥哥订婚过,这次从乡下回来,见到顾云宴这么优秀的人,她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放手!
原来洒脱都是表演给她看的!
阮娇娇气得脸都红了。
“姐姐,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和云宴哥哥是真心相爱。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相信他的!”阮娇娇咬牙切齿道。
阮星若似笑非笑,戏谑的目光在二人中间流转:“既然你们情比金坚,那他后衣领的红色口脂印记,想必你也不会介意。”
阮娇娇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顾云宴强装镇定:“娇娇,别听她乱说。”
下一秒,阮星若慢悠悠道:“刚才,我可都看到了......”
这下,顾云宴紧绷的神色有了裂痕。
他几乎下意识回头看后衣领。
却是空空如也,一片干净。
一转头,和阮星若看戏的眼神四目相对。
“你耍我?!”
顾云宴意识到自己上了套,却晚了一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是没做,为何转头?”阮星若唇角一勾。
那双纯净的黑眸仿佛能将一切看穿。
阮娇娇表情也闪过难得的迷茫。
顾云宴气得牙痒痒,伸出勾丝的袖口:“我只是想看这衣服被你那一巴掌损坏的部分!你少扭曲事实!你知道它有多贵吗?我身上的衣服每一针一线,都是来自南朝的金丝!你这样一巴掌下去,丝都断了!”
“假货。”
阮星若平静地吐出这二字。
顾云宴没想到她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危险的眼神带上警告:“你再说一遍?”
“你不仅是娘炮,还是个爱穿假货的傻缺。”
阮星若如他所愿。
刚才还闹哄哄的展厅,此刻安静急了。
阮星若静静解释:“南朝的金箔火烤,水没,三天三夜都不会损坏,可你的轻轻一巴掌,就如此残破。”
她登基时,穿的龙袍,一针一线才是真的南朝金箔。
那东西,她穿了这么些年,绝对不会认错。
阮娇娇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村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质疑的谁?!
顾家在整个华国的经济地位都能排得上名号。
顾云宴作为顾家独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穿假货!
她抢在恼羞成怒的顾云宴发火前,率先表明立场。
“姐姐,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别说南朝金丝,你恐怕连金子都没见过!别在这危言耸听了!”
说完,阮娇娇又狐疑打量阮星若一眼。
她思来想去,阮星若一再针对顾云宴,肯定是对他有意思。
肯定是舍不得解除婚约,想要挽回云宴哥的心!
否则,难道她真会那么好心,为了自己出头?!
都是女人,她可太懂阮星若那点小心思。
“愚蠢。”
阮星若懒得再和她废话。
她言尽于此,要是阮娇娇执意瞎了眼,和这种男人抱一辈子,那她就是蠢到家了。
“你!”
阮娇娇气得抓狂。
但碍于场合,心底对阮星若有气,又不敢大肆狂骂。
阮星若一走,阮娇娇柔.软地晃了晃顾云宴,委屈道:“云宴哥哥,今天的事,我替姐姐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娇娇,我怎么舍得怪你?”顾云宴眸色蕴满温情:“不过,那个女人心机深沉,想用这种方式得到我的婚约。你要注意,千万别中了她的计。”
阮娇娇感动地依偎在顾云宴怀里。
“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
另一边,阮星若抱着学习的心态观览画展。
结果这一路上,一幅幅画作要么是寸丝不挂的男女,不成体统。
要么是胡乱拧一团线的糟粕,不堪入目。
阮星若看得眉头紧锁。
如此都能开画展,这个时代的“艺术”真是匪夷所思。
恰巧,几个工作人员正搬着一个没有展开红布的巨型展柜路过。
“让一让,小姐。”
阮星若自觉后退。
几个工作人员摆放时,格外小心,倒是让阮星若十分好奇。
“这里面是何物?”
为首的工作人员看了阮星若一眼,猜测她是画展的客人,笑着解释:“这是今天画展的压轴作品,虞朝女帝画像,您稍等一刻,沈小姐会亲自揭开幕布。”
阮星若瞬间走不动道了。
她的画像?
昨晚,她恶补朝代信息,虞朝女皇帝可就她一人。
而她印象中,可没有画师敢为她本人作画。
几个工作人员将展柜放好,又清理一遍地面。
临走前,见阮星若一直没有离开,当她是为等会看画来占位置,没有想太多。
等人一走,阮星若环顾四周。
下一秒,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撩开了红布。
画像上的女人褪去黄色龙袍,身着朱红长袍。
双眸紧闭,女帝气质不怒自威。
阮星若美眸闪过一丝惊艳。
倒是和她本体有八分相像,画出了她不羁的灵魂。
不过,这是谁作的画?
她在画像上四处寻觅,却没画师的落笔。
阮星若看到展柜前,对自己的介绍牌。
前面的篇幅倒是大差不差,但后面赫然写着女帝不近男.色,心悦太傅,终身不嫁。
什么!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阮星若气的磨牙。
真是岂有此理!欺朕走得早!
朕明明是勤政为民,为了执政终身不娶!
还什么为太傅终身不嫁?
那个狗贼,没杀了他,都是朕心善顾大局!
无稽之谈!
阮星若越看那注解,心里越是觉得难受。
末了要走了,仍是不甘心。
她从画架上取下一只装饰毛笔来。
片刻,她摸了摸下巴。
看着模仿先前的字迹改完的内容,颇为满意。
最终在末尾,她习惯性落下自己的姓氏。
阮星若功成身退。
回去路上,撞见一个小胖墩手里拿着水枪,正追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女孩全身湿透,被逼到一幅画前,退无可退。
女孩哀求道:“沈乐乐,你别闹了,弄脏了画,姐姐会难过的!”
“呔!丑八怪!这是本小爷对你恩赐!你要是懂感恩,跪下来给小爷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咯!”
叫乐乐的小胖墩十分嚣张,叉腰用水枪抵着小女孩。
女孩黑眸闪过屈辱:“我是你姐姐,我不能跪你!”
“你才不配当我姐姐!丑八怪!看枪!”
沈乐乐气哄哄地从口袋拿出一只黑色墨囊,灌进水枪里。
水枪射出的那一刻,沈小想绝望地闭上眼。
“蹲下!”
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沈小想下意识弯下腿。
冰凉的触感没有出现,听到的却是沈乐乐绝望的哭嚎。
“你是谁?!狐狸精!啊!快放我下来!把我的水枪还给我!我要告诉我妈妈!呜呜呜!”
沈小想震惊睁开眼。
就见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仙女姐姐正单手提着沈乐乐,而另一只手的水枪,直接将他打成了一只黢黑的落汤鸡。
阮星若板着脸,将伸手踹腿的小胖墩丢在垃圾桶旁:“小小年纪,目无尊长!满口污言秽语!你爹娘若不懂礼数,我可以代为管教!”
“呜呜呜!坏女人!”
“哎哟!我的乐乐!”
人群很快闻讯赶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惊声尖叫,想要上去把儿子拉起来,但那满身的墨汁让人望而却步。
“妈妈!就是这个坏女人!她用装了墨的水枪打我!呜呜呜!”
闻言,谢瑶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怒目圆瞪:“你是谁?!沈安宁的画展怎么会邀请你这种歹毒的女人!我家乐乐才五岁,他犯多大错,你要对一个孩子下如此毒手?!”
“这女的不是阮家从乡下找回来的姐姐吗?怎么回事,还打孩子?”
“乡下人手脚粗鲁,之前还打了顾少一巴掌呢!”
“快把这个土包子赶出去!”
众人一说纷纭。
沈小想从角落站了出来,焦急解释:“不是妈妈,是乐乐要拿水枪滋我,这个姐姐......”
“小想!”
沈安宁皱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责备道:“乐乐是你的弟弟,你作为姐姐,应该让着他,错了就是错了!”
沈小想是大伯家的孩子,不是谢瑶亲生的,她妈在生沈小想的时候难产死了。
大伯另娶之后,五十多岁和谢瑶生了一个儿子,全家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就只有沈小想次次不懂变通,处处惹人厌恶,最后还要找她疏通。
沈安宁不喜沈乐乐,更不喜这个妹妹。
这次还和阮星若这个晦气的搞到一起。
沈安宁缓和神色,打量她一眼:“你就是星若吧?我是表姐沈安宁。乐乐和小想都是我们的弟弟妹妹。你刚回来,今天的事,我相信都是误会,你向乐乐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阮星若冷呵,将手里的水枪转了个花圈:“你既是这位女孩的姐姐,为什么不听她说完话?还是你怕她说完,将你这个蠢弟弟欺凌霸弱的事都抖出来。什么年代了,还搞重男轻女这一套?无凭无据,我为何要道歉?”
沈安宁脸色红绿交加。
“沈安宁,你和她废什么话!我要报警,把她抓起来!”谢瑶恼羞成怒。
她可不管这个小贱人是不是阮家从乡下接回来的!
敢动她儿子,都别想好过!
就在现场陷入焦灼之际,一道痛呼声乍然响起。
“天啊!这谁干的?哪个畜生把它糟蹋了!”
众人闻声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家站在一幅山水墨画前,神色懊恼又绝望。
沈安宁眸光一动,迎上前道:“朱青先生,怎么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
“天啊!是朱青大师!他可是文物局前馆长!国家一级丹青大师和古画修复师啊!”
现场有颇多真正爱画之人,相比沈安宁,对朱青的名字更为熟悉。
朱青恼火地指着身后的画:“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可知这画是我国著名山水大师,刘伯夏的绝唱?!文物局挖出来的时候,修复了一千个日夜,才将这画恢复原貌!将这画一起借给你展览,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们都对它做了什么!”
沈安宁面色惨白。
刚才一直关注阮星若和沈乐乐的事,没留意到这幅水墨飞鸟画,居然在正中央的位置出现一大片新墨。
这可比沈乐乐的小打小闹严重多了!
“这画,我能修。”
人群看去,阮星若正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水枪。
“星若,你别添乱!刘大师的画,连仿都无人能仿!你要是在这画上胡来,是对它的二次伤害!”
沈安宁气急了,话音也不觉都加重许多。
这个阮星若简直是来克她的!
她好不容易托爷爷请来这批古画,为自己的画展造势,没想到才第一天就被毁了。
阮娇娇也闻讯而来。
原本得知她和沈乐乐打起来了,她还幸灾乐祸。
沈家那个后进门的大舅妈,可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就晚来一会儿,就酿成这种祸事。
“姐姐,你别逞能了!你刚从乡下回来多久,连智能手机都用不明白,怎么可能会修古画!”
阮娇娇假装焦急地拉回阮星若,又抱歉地对朱青说:“你好,这画我们赔。”
朱青吹胡子瞪眼:“赔?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这画一个边框就起步十亿!”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阮娇娇计上心头,将阮星若拉到一旁:“姐姐,这画是你毁的,理应你来赔。但你别急,只要你回家和爸妈解释清楚,你愿意嫁给东郊那家养猪大户,他们家肯定会愿意给你拿出这么多彩礼。”
东郊那个养猪的,前两年在学校追过她。
一个只爱看脸的暴发户。
只要把阮星若嫁过去,窟窿也能填平!顾云宴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说完了?”阮星若斜睨她一眼,冷声带着浓浓的不耐:“松开。”
阮娇娇被她的眼神吓得瑟缩,下意识松开了她。
不对,她为什么要怕一个村姑?!
阮星若走到画前,平静道:“这画,我可以试试修复。”
朱青正想训斥,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就听这小丫头有条不紊地开始吩咐:“不过,需要给我准备两只墨砚,螺黛,剪子......”
朱青原本愤怒的神色逐渐愕然。
她要的这些东西里,都是古时候修复古画的工具,有些甚至现代已经没有,还有些他闻所未闻。
越听到后,他越心惊。
不对!这些明明是虞朝女帝在世曾创的古画修复传,所记载过的所需工具。
局里早在十年前就出了土,到现在还修复了三分之一不到!
从未向外流传过的真迹,这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怎么会知道?!
“小姑娘,这画你确定要修?如果修不好,把你卖了可都赔不起!”朱青不放心地问道。
看情况,难道这小丫头应该自学过相关知识?
但纸上谈兵和现实可不能混为一谈!
“姐姐!你别捣乱了!”
阮娇娇臊得慌。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带着这个扫把星一起,害得她也跟着一起丢脸。
沈安宁此刻已经冷静下来。
“是啊,星若,如果你把画给毁了,到时候就算爷爷出面也保不了你。”
谢瑶也冷斥道:“这个疯丫头就是来捣乱的!早把她丢出去,也不至于让我们沈家跟着一起丢脸!”
沈乐乐也披着毛巾,朝阮星若吐口水。
坏女人会有报应的!
阮星若扫他一眼,勾起唇,朝朱青道:“您就只管把这些东西找过来吧,如若无法修复,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担任。”
话落,她将水枪打了个转,飞速朝沈乐乐射完最后的墨汁。
在侯府做女儿时,祖母为了让她成为贵女,寻觅各路名师,琴棋书她都略通一些,唯独败在画作上,怎么画都没有传神的精髓。
直到那次,她碰见画师修复被雨打烂的墨画,便一发不可收拾。
修复画作天赋次要,需有极大耐心,磨炼心性。
那段时日,她不眠不休修复无数画作,甚至从纸上越到瓷上。
哦,她还写了一本关于修复古画的小传,不知道现在被埋在哪了。
“啊!妈!他又打我!”沈乐乐吃了满嘴墨,哇哇大哭。
谢瑶怒了,狠狠瞪阮星若:“你没完没了是吧!来人!保镖!把她给我扔出去!”
“要扔也等她修完!”
朱青怒颜震慑全场:“否则,这画你替她赔!我看这水枪是你家小子带来的!”
谢瑶咬牙不说话了。
她倒要看看这土包子能修出什么破玩意!
朱青派来的小徒弟很快赶来。
水墨飞鸟画前,支起一张一米长的小桌子,将阮星若要的东西如数摆好。
“师父,你要的蒲黄没有,找来了三七。”
小徒弟纳闷了。
这修画,怎么还用上中药了?
闻所未闻。
朱青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一眨不眨停在阮星若的手上。
她已经开始修复。
阮星若的手法的确不像初次修画,反而十分娴熟。
有些地方,竟是连他都未曾想到的修复方式。
比他们之前拿着放大镜,一帧一帧模拟复刻,简直快了千倍万倍!
“妙!实在是太妙了!”
阮星若修复到一半,朱青已经忍不住称赞。
周边原本看戏的人,脸色也变了又变。
“娇娇,星若真是从乡下接回来的?谁教的她修复古画?”
沈安宁眸中闪过怀疑。
阮娇娇目瞪口呆。
“我......我也不知道啊,妈说,她就一直在村里,连电都刚通的山区。”
沈安宁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她虽然会画画,但在古画修复上却没有涉猎过。
这项技艺不仅考验画工,而且需要大量的珍贵古画做训练。
一幅画要是毁了,动辄就是上千万。
老爷子根本不敢让她碰,她也只好歇了这方面的心思。
难道阮星若是装模作样,歪打正着?
沈安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在她点燃木炭,靠近古画的时候,嘴角扬起笑意。
果然,这就是个蠢货!
“星若,你就算不会修复,也不能烧了这画,毁尸灭迹啊!”沈安宁大声道。
小徒弟也急了:“师父!这画可是耗费了你三年心血!你怎么能看着这小丫头片子胡乱来!”
他想上前阻拦,却被朱青死死拽着。
“别吵吵!给我看好了!”
沈安宁环臂冷笑。
朱青大师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对一个村姑抱有期待。
但她的笑意在一秒后猝然消失。
这......这怎么可能?!
阮星若举着三七的根.茎燃烧的木炭,一点一点在晕染的古画后烘烤。
那穿越百年的绝迹画,宛若新生,飞鸟高鹏展翅,灵动的翅膀仿佛要冲出云端,冲到每个人的眼前。
在场所有人快忘记呼吸。
直到有人喃喃轻叹:“这......怎么可能呢?”
阮星若不仅修复了画。
而且在极短时间将画作还原,甚至比原先修复时的作品更加惊艳。
朱青老泪纵横:“人才!百年一遇的人才!不!千年一遇!”
人群外,靳玺脖子上挂着相机,兴奋晃动身边的人:“没白来啊!真没白来啊!这个小妹妹,没想到这么厉害!”
一旁的男人听到这话,慢条斯理地抬眸,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扳指。
他隐在暗处,眸色疏冷,气质矜贵,声音有一分凉意:“古迹修复?”
“是啊!她修得很厉害!”靳玺赞同道,“这个妹妹修复手艺这么牛,让她试试修下你家那传家宝啊?”
傅珩臣盯着不远处那泰然自若的女孩,眸色沉了几分,没再说话。
......
阮星若将修复工具一一摆放整齐。
她慢条斯理地在小徒弟专门端来的水盆中洗手。
“妹妹!是我有眼无珠!你师从何人!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一起交流交流啊!”
小徒弟陈石格外兴奋。
他是朱青的关门弟子,现在也是文物局首屈一指的修复师。
从没见过这种路子的修复师!
“起开,轮得着你交流!”
朱青沉声赶走陈石,随即眉目慈和,掏出一张名片:“阮小姐,不对,我拖个老,叫你星若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文物局玩一玩?”
陈石暗啧一声。
这样老狗腿的师父,上次见还是他高价收虞朝女皇小篆碎片的时候!
阮星若接过名片,淡淡一笑:“谢谢,有时间我会去拜访的。”
“好好好!那我们来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朱青立马掏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扫一扫,眼巴巴地看着她。
阮星若看着那绿色的图标,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
奇怪,现代人口中的联系不是使用电话吗?
看来她学习了解的知识还是不够全面。
“抱歉,我没有微信,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电话。”她坦诚道。
朱青顿时一脸受伤的表情。
得,被拒绝了。
现在谁会没有微信,这小丫头肯定还对着他有气呢!
不行,她今天的修复方式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必须拿到联系方式!不能让其他人抓住这个野生天才。
朱青灵机一动,轻咳一声:“没事没事,我也不常用,没有的话,我加你企鹅也可以。”
“抱歉,这个也没有。”
阮星若冷冰冰的声音,彻底让朱青心梗了。
最后还是陈石出马:“阮小姐,都没有的话,我们互留个电话号码吧!”
朱青瞪了他一眼。
这么直接,现在哪个小姑娘会把这种隐私号码给出去!
“好,没问题。”
阮星若掏出手机,念出自己的号码。
朱青:“......”
失策了!
水墨飞鸟画的修复成功,几乎吸引所有来画展看画的客人。
这下,沈安宁个人的专门展示画更是无人问津。
眼看着阮星若一个连画都没画过一幅的乡下人,成为所有人津津乐道的称赞对象,沈安宁眸中闪过嫉妒。
不过没关系,等那幅画开始展出,她就不信风头还能被阮星若抢走!
这时,大厅里,一道电子音突兀地响起:“感谢大家参加今日画展,虞朝女帝图,稍后将会在洛水厅正式展出!”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纷纷往外走。
“阿臣,走走走,先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虞朝女帝图!”
靳玺拉着傅珩臣,没心没肺地跟着人.流往外走。
虞朝女帝图收藏于国家博物院,对外展出,一年不超过五次。
这次,也是沈老爷子为了给大孙女造势,特意去卖了一个面子,这才得以让那幅流传千年的古画在这样一个小小画展上展出。
傅珩臣常年待在国外,每次回国,多数时间都是为了虞朝女帝图的展出。
靳玺就不明白了。
自己这兄弟什么都好,却偏偏为了一个死了千年的女皇帝魂牵梦萦。
到现在,甚至连女朋友都没谈。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在傅珩臣面前说。
洛水厅,沈安宁换了一身淡蓝色的旗袍,气质更加优雅婉约。
她一眼看到了台下风光霁月的俊美男人,眸中笑意更甜了。
她就知道傅珩臣一定会为女帝的画像而来。
傅珩臣在圈内痴迷女帝的事,很少人知道。
这次,是她赌对了。
傅珩臣的现身也引起不少宾客关注。
“天啊!是傅二爷,他居然真的来沈安宁的画展了!”
“傅二爷单身这么多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这么多年唯一和他有交集的女人,还是毕业晚会上,和他一起跳舞的沈安宁。”
“早就听说沈傅两家有联姻之意,这下可能是真的啊!”
宾客中多数都是各家小姐在讨论,表情不由都有艳羡。
台前,几个工作人员将文物介绍牌,提前从幕布下搬出来。
沈安宁站在台上,笑着向傅珩臣发出邀请。
“傅学长,很高兴能在画展上看到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起做虞女帝的开幕。”
就像当年,在毕业晚会时那支舞一样。
那次,是她穿了仿虞女帝的一袭褐色长袍。
这次,他也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为了这次画展,现场还开启了实时直播。
沈安宁本就在各大综艺上经常露脸,营销才女画家,也积累不少粉丝。
虞女帝的慕强粉们也早早等在了直播间。
所以直播间此刻也有上万观看人数。
来了来了!我虞女大帝闪亮登场!
这就是我们阿宁说的,暗恋的学长吧~哎呀呀,看起来是双向奔赴呢!
天啊,我是京市本地的!这不是傅家二爷吗?!那个华尔街神一样的男人!?一般在国内根本看不到他的!这么小型的画展,他居然会在!难道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吗?
嘿嘿,清冷金融大佬×温柔美女画家,磕死我了!
都起开!我是来看我们家女帝的,谁要看你们谈恋爱啊!
直播间热度高涨。
工作人员将这个好消息悄声告诉沈安宁。
沈安宁含笑的水眸带着势在必得。
话音落下时,台下的男人已经迈着长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傅学长,您站这边。”沈安宁笑吟吟地抬手指引。
下一秒,男人绕过她,径直走向那块被搬到台侧的介绍牌。
沈安宁笑意凝结。
全场人原本暧昧的目光都变得微妙。
“就这啊?还以为二爷专门为沈安宁来的呢,没意思没意思。”
沈安宁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抬眸就见男人一直盯着女帝的介绍牌,周身散着傲然的冷意。
她强撑着招牌的笑容,凑到傅珩臣身边:“学长,怎么了吗?”
傅珩臣墨眸沉如砚,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原本在台下看戏的靳玺发觉傅珩臣的不对劲。
靳玺快步走上台:“阿臣,怎么了?”
傅珩臣薄唇微动:“有人动过。”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难得让人窥见三分失态。
靳玺循声看了一眼后,面色也变得凝重:“谁干的?!”
“出什么事了?难道画又被毁了!!”
“不可能吧,幕布都还没被打开,他们好像在看介绍牌。”
傅珩臣和靳玺的接连发言,让现场人心惶惶。
沈安宁也跟着紧张起来:“学长,女帝的东西从馆内移到画廊,全程都是有专人看护。是有什么问题吗?”
但刚才明明和靳玺交流有来有回的人,此刻对她的关心闻若罔闻。
沈安宁指甲一寸一寸镶进肉里。
底下的妄议声逐渐变大。
她绝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沈安宁又靠近傅珩臣几步,整个人错位仿佛贴在男人身旁。
“学长,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能不能......”
下一秒,傅珩臣才看到有这个人般,眉间划过浓浓的不耐,语气散漫:“你是?”
沈安宁心里呕血,面上仍强撑笑意。
“我们......我们在三年前的毕业晚会上,一起见过面。”
傅珩臣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疏冷:“抱歉,我记性一向不好,记不住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沈安宁双拳紧攥,还想说什么。
赶场过来的朱青突然出现。
看见众人围观的介绍牌后,眼前放光:“行云流水,枯润相生!最后这虞朝古字是谁写的?!绝!真的绝!点睛之笔!”
朱青一连赞叹,让所有人都懵了。
直播摄像也大着胆往上凑了过去。
这一下,直播间里的女帝粉瞬间复活了。
我的天!我看过女帝三十多场展出!这个介绍牌就没有被换过!这个虞简直跟女帝当年出土的自传一模一样!!
女帝活了???不是吧!女帝真活了?!
女帝这字就算仿也仿不出精髓!这到底是谁!太牛了吧!
就没有发现介绍牌的内容也变了?我记得原来是女帝为太傅终身不嫁!现在变成女帝勤政爱民,终身不娶了!
哈哈哈,严重怀疑是残暴帝的粉丝干的!但能写出这种字,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因为一个字,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很快,#女帝亲笔临世#的话题更是冲上热搜。
慕名而来的粉丝直接将直播间冲卡顿了。
片刻时间,全网都在疯传这字的照片。
傅珩臣临走前,回头定定看了一眼木牌,态度不容置喙。
“找到她。”
现场的宾客也十分兴奋和好奇。
“谁这么牛!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字!没有几十年的书法.功底,连个偏旁都写不出来!”
“二爷看起来对这字很感兴趣啊,说不定找到那个写字的人,就能和傅家谈上合作呢!”
与此同时,朱青也接到老友孟鹤良的视频电话。
“老朱!你在现场?快,把镜头凑到那介绍牌前!我要好好看看这字!”
孟鹤良是著名书法大师,自小就十分信仰虞女帝的说法!
但这么多年,即便他已经成为国家级大师,仍临摹不出虞女帝的半分气势!
今天这字一出现,直接就引起他的震惊。
怎么能有人,将她的字临摹得那么像?!
“老孟?你不还在你那什么法国度假,你能赶得回来?”朱青颇为诧异。
他这个老友一向寡言少语,一年到尾都见不到人。
给他主动打电话都算是稀奇!
“我已经订机票了!别墨迹!快给我看看那字!”孟鹤良激动得满脸通红。
朱青将镜头凑近。
孟鹤良震撼:“好!真是太好了!”
有生之年,他一定要见到这个能写出女帝字之人的天才!
然而,下一秒,刚要走的傅珩臣一个转身,直接拎走了介绍牌。
电话那头的孟鹤良炸了。
朱青也认出傅珩臣:“傅家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把这东西带哪去!”
傅珩臣脚步一顿,眸光沉沉。
无人知晓,这段介绍牌原本的内容曾是他亲手撰写。
上面每个字,他都熟记于心。
最终将要脱口而出的“我的”,变成:“找人。”
“学长,不用找了。”沈安宁长睫闪动,看着男人疏冷的背影,她涩然开口:“字是我写的。”
......
另一个会场内,阮星若掩住眼底的凉,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阮娇娇拦住。
“阮星若,你为什么会修复古画?谁教你的?”阮娇娇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怎么可能会那种手艺?
刚才阮星若不仅出尽风头,居然还得了朱青大师的青睐。
那老先生在古玩字画界的地位,首屈一指!
阮星若本就不喜太多人围在身边。
尤其是他们的问题很多。
这个陌生时代,说多错多的道理她自然是懂得。
刚才特意找了个借口开溜,阮娇娇又缠了上来。
阮星若嗤了一声,看着娇滴滴的阮娇娇,她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想学?”
“可以吗?”阮娇娇觉得自己应得太快,故意轻咳一声道:“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学那种东西,又脏又累的,不过你要是诚心想教我,那我勉为其难学学。”
修复古画的传承人,即使在现世也少之又少。
如果能让她学会这门手艺,成为朱青大师的徒弟,不仅在家族里能被刮目相看,甚至在整个圈内,都能出尽风头!
阮娇娇动了心思,眸光的精光一闪而过。
阮星若步伐慢下:“好学可以,每日挑一百单水,穿一千根针,剥一万粒麦穗,尚能完成再说。”
阮娇娇怒道:“阮星若,你就算不想教我,也不用这么羞辱人!你刚刚随意两下就修复那些字画!也没见你要挑水穿针!”
“你真想学呢?”阮星若淡笑。
阮娇娇这才意识被套话,瞬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我才没有!谁稀罕那破玩意!我告诉你,别以为有那种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在家里邀功。我才是爸妈宠爱十九年的女儿!我动动口,就是把你永远踹出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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