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凝聚,变成一道惨白的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灯,精准地打在了戏台中央!
光柱之中,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红衣!
浓烈到刺眼的血红!
那身戏服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青白灯光的映照下,红得如同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红得妖异,红得令人窒息!
宽大的水袖拖曳在地,颜色深暗,仿佛浸透了永不干涸的鲜血。
脸上涂抹着极其厚重、极其复杂的油彩,勾勒出一张似哭似笑、似怨似怒的鬼魅脸谱,每一道线条都扭曲着,透出无尽的悲愤与疯狂。
尤其是那双眼睛的位置,油彩勾勒出的眼形狭长上挑,在惨白脸谱的映衬下,那两点瞳孔深处,闪烁着两点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绿芒。
它(或者他?
)静静地站在光柱中心,一动不动,像一尊用鲜血和怨念浇铸而成的塑像。
然而,这死寂只维持了一瞬。
那红衣身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并非伶人惯常的起手式,而是头颅猛地一抬,两点鬼火般的绿芒骤然炽盛,如同实质的火焰般穿透油彩的阻隔,直勾勾地、死死地锁定了台下的我!
紧接着,它动了。
不是行走,而是……飘!
宽大的、血红的袍袖如同被无形的阴风吹动,无声地鼓荡起来。
它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脚尖离地寸许,如同被风吹起的纸鸢,又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以一种诡异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姿态,朝着戏台边缘——朝着我的方向——缓缓地“飘”了过来!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封锁,从我喉咙里挤出,又立刻被巨大的恐惧掐断,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我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想逃!
身体却像被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僵硬得如同石雕!
那红衣身影飘到了戏台边缘,距离我不过数丈之遥。
它悬浮在台口,如同地狱的使者降临人间。
那张被厚重油彩覆盖的脸,正对着我。
然后,它抬起了手。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骨节分明的手,从宽大的血袖中缓缓伸出。
五指纤长,指甲却是诡异的、如同墨染般的漆黑。
那只手,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与诡异,轻轻地拂过自己的咽喉位置。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