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我的口鼻。
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在巨大的恐惧和那冰冷吸力的撕扯下,剧烈地摇曳、黯淡……最后残留的感官,是那悬浮的红衣身影,在青白强光中投下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血色阴影,彻底覆盖了我的整个世界。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低沉声音最后的余韵,以及无数纸人观众凝固的、无声的狞笑在风中飘散……然后,是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冰冷与黑暗。
……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比之前更冷,更密,如同天公垂落的冰冷泪珠。
荒村古台所在之地,只余下一片巨大的、狼藉的深坑。
坑底,是混着泥浆、雨水和朽木碎屑的、令人作呕的泥泞。
在泥泞之下,森森白骨若隐若现,如同大地深处裸露的狰狞伤口。
坑边不远处的泥地里,斜插着一盏灯。
灯身依旧沉郁青碧,古朴邪异,刻满了扭曲的阴纹。
只是灯腹内,那团跳跃了二十年的青白火焰,已彻底熄灭。
灯壁冰冷,在雨水的冲刷下,光滑如镜,映不出一丝光亮,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只有一片死寂的幽暗,仿佛它从未亮起过。
雨丝无声地落下,敲打着朽木,渗入泥土,冲刷着白骨上的污迹,也冲刷着那盏彻底死寂的青灯。
旷野的风穿过枯树林,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像是在低语着一个早已被遗忘、却又刚刚重新上演的、关于复仇与湮灭的故事。
那盏青灯,静静地立在泥水中,像一个沉默的墓碑,又像一个永恒的句点。
雨水沿着它冰冷的灯壁滑落,如同无声的泪。
意识如同沉入无底的冰洋,四周是粘稠、死寂、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寒冷。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身体被彻底碾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无处不在的剧痛,以及灵魂深处被那句“有你爹”反复撕扯的、无法愈合的巨大创口。
“爹……是凶手?”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残存的意识核心,每一次吐信都带来蚀骨的剧痛和绝望。
那些关于父亲正直、坚韧、为追寻真相而失踪的记忆碎片,此刻都染上了最污浊的血色,变得扭曲而狰狞。
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漂浮在这片意识的虚无里,任由冰冷的绝望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