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消。
她几次想鼓起勇气质问他,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只打领结的“猪同学”,也消失在了她的草稿纸上。
这天放学,林晚照例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
江屿已经先一步离开座位,似乎去了隔壁的物理实验室取什么东西。
他的书包还放在椅子上,那个从不离身的黑色硬壳笔记本随意地搁在桌角。
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教室,“哗啦”一声,将笔记本吹翻在地,摊开了几页。
林晚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皮质封面时,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摊开的内页上。
只一眼,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摊开的页面上,没有密密麻麻的公式推导,也没有精妙的解题思路。
贴在上面的,赫然是几张她无比熟悉的、边缘已经有些毛糙的草稿纸!
第一张,是她最初画的那只戴黑框眼镜、气鼓鼓的猪头原稿。
旁边用他熟悉的字体标注着日期:“10.11”。
第二张,是那只被打上了黑色领结的猪同学,旁边写着:“猪同学首次学术交流失败”。
第三张,是她画的一只小猪抱着巨大的三角板愁眉苦脸,他添了几笔,在小猪脚边画了个指向正确答案的箭头:“方向感训练中”。
还有她画的小猪戴着小博士帽,旁边他写:“潜力有待挖掘”。
……一张张,一页页。
那些被她随手涂鸦、发泄情绪、甚至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草稿纸,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剪下来,平平整整地贴在了这本看起来价值不菲、本该记录着最精妙思维的笔记本里!
每一张旁边,都有他简洁的标注,记录着日期,甚至记录着她当时画这张图时大概的情绪状态!
林晚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退潮般抽离,留下一种眩晕的失重感。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紧张,轻轻地、轻轻地翻到了笔记本的最新一页。
空白页的最上方,是他刚劲有力的笔迹,墨迹似乎还未干透:“11.28,晴。”
下面,只有一行字。
那行字像一把滚烫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所有冰封的疑惑和委屈:“她今天对那只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