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宁霍砚修的其他类型小说《癫了!不是替身吗?假戏真做搞哪样?阮宁霍砚修》,由网络作家“朽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这凭什么啊?她追了靳承野一年,追自己不到一天就放弃了?他哪点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了?裴珩不知道的是,这一晚,阮宁早早就睡了,并且睡得很香。第二天阮宁看到手机里的信息,立马来了精神。她飞快地打出一个“好”字,生怕多耽误一秒,裴珩就后悔了。然后立即联系想要购买鱼子酱的买家,和对方约定好见面地点。裴珩看到手机里的消息时,正在系衬衫的纽扣。葱白修长的指尖顿了下,随后继续慢条斯理的系纽扣,嘴角勾起弧度。没意思。想了一晚上,就想出这一个字?他推开房间大门,面前跪着一排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各个身上都带着纹身。见他出来,大汉们纷纷将头埋下,声音洪亮:“少爷早!”裴珩扬起手指,其中一个西装男立马起身将一根烟恭敬的...
《癫了!不是替身吗?假戏真做搞哪样?阮宁霍砚修》精彩片段
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这凭什么啊?
她追了靳承野一年,追自己不到一天就放弃了?
他哪点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了?
裴珩不知道的是,这一晚,阮宁早早就睡了,并且睡得很香。
第二天阮宁看到手机里的信息,立马来了精神。
她飞快地打出一个“好”字,生怕多耽误一秒,裴珩就后悔了。
然后立即联系想要购买鱼子酱的买家,和对方约定好见面地点。
裴珩看到手机里的消息时,正在系衬衫的纽扣。
葱白修长的指尖顿了下,随后继续慢条斯理的系纽扣,嘴角勾起弧度。
没意思。
想了一晚上,就想出这一个字?
他推开房间大门,面前跪着一排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各个身上都带着纹身。
见他出来,大汉们纷纷将头埋下,声音洪亮:“少爷早!”
裴珩扬起手指,其中一个西装男立马起身将一根烟恭敬的放置在他两指之间,小心翼翼点着。
烟雾在裴珩的薄唇间袅袅扩散,浓密凌乱的发丝在光线昏暗的明暗交织处逐渐清晰。
“准备的怎么样了?”裴珩语气漫不经心的问。
西装男A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材料整理差不多了,已经给您编排好悲惨受辱的人设,水军也已经到位,保证有图有真相。”
西装男B地上花名册:“国内外各大知名影视公司和大牌导演也已经沟通过了,即可就能出道。”
裴珩余光扫向身后的鱼子酱,低沉道:“帮我换套衣服,我去趟学校。”
阮宁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被几个黑衣人架到了一辆商户车上。
裴珩单手托腮,靠在门上,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只是今天没有再穿那件廉价皱巴的白衬衫,而是一件高档的V领羊绒衫,烟灰色的面料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波纹。
果然是人靠衣著,裴珩换了件衣服,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那股有钱人的矜贵劲儿,直接糊了阮宁一脸。
阮宁环视了一圈车内五六个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咽了口吐沫:“裴老板,我们用不着每次见面都带这么多人吧?我一个弱女子又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裴珩打了个响指,其中一个大汉将装鱼子酱的锦盒递给阮宁。
阮宁如获至宝的收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试探:“今天还要欺负你吗?”
“不用了。”
裴珩又打了一个响指,彪形大汉递上一张银行卡。
“这里有五十万,合作终止吧。”
阮宁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刚想说你这么会打响指再多打几个吧。
然后反应到“合作终止”四个字,立马小脸一拉,委屈道:“是我做的不好吗?”
裴珩歪着头看她,唇角勾笑,似有若无的调侃:“大小姐怎么会做的不好?”
阮宁被这声“大小姐”吓得腿都软了。
难道是自己表演大小姐痕迹太重,又或者过于逼真,让这位爷生气了?
她还以为裴珩是个受虐狂,就喜欢别人欺负他。
原来不是啊。
真该死!用户体验做的这么差,活该她又丢掉一个金主。
“那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阮宁本来想问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但话到嘴边改成了“见面”。
用户体验已经不好了,不能让客户再感受到她功利性很强。
阮宁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想不见到裴珩都难。
当然,这是后话了。
如今这句话在裴珩耳朵里就变得暧昧起来。
他扬起下巴,眼风带着几分阴冷的俯视阮宁那张瓷白秀丽的脸庞。
如果不是阮宁对自己产生了非分之想,也许他不介意再多陪她玩一会儿。
可惜了。
阮宁哪里能猜到他此刻拐到十八弯的想法,以为客户不高兴了,都开始拿鼻孔看人了。
只能幸幸冲他颔首,然后打开门快步离开。
阮宁上完早课,来到学校里的咖啡店,等待买鱼子酱的买家。
不一会儿,方媛甩着她的波浪卷走了进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不约而同的骂出了同一句国粹。
几分钟后,方媛仔细检查着手中的鱼子酱:“你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鱼子酱?”
这瓶鱼子酱她很早之前就想买了,听说对美容养颜有奇效。
反正阮宁现在也不当靳承野的舔狗了,她寻思着机会难得,可不得好好保养一下。
但这瓶鱼子酱是限量版的,还没等她入手就被抢光了。
可阮宁这个穷逼怎么会有呢?看起来也不像是假货啊?
方媛狐疑的看向阮宁:“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拿来吧你!”阮宁一把抢过鱼子酱,重新装好:“爱买不买。”
“行行行,我要了。”方媛想管她怎么来的,反正吃完就没了,也没人能发觉赃货。
“不好意思,涨价了。”阮宁露出皎洁的笑容。
方媛瞪圆了眼睛:“你!你不要太过分啊!”
“不行就算了。”阮宁耸耸肩,将鱼子酱放入包中,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方媛伸手拦住了她,一咬牙:“好!我买了!”
就这样,阮宁用比市场价高出两倍的价格将鱼子酱卖给方媛。
方媛只觉得肉疼,为了一瓶鱼子酱五万块钱没了。
她拿着鱼子酱来到自习室,发现靳承野今天又来了,立即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妆容,笑容满面走了上去。
“靳少,今天总是来找我的吧?”
“想多了吧你。”
靳承野在自习室里溜达了半天,没看到阮宁,心中不免失落。
刚起身准备回家睡觉,看到方媛手中的鱼子酱锦盒,怔住了脚步。
“这是......”靳承野指着锦盒,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昨天这玩意儿从阮宁的包里掉出来了。
方媛赶忙向他介绍:“这是白鲟鱼子酱,美容养颜的。”
“阮宁的?”
方媛点点头,又摇头:“是我从她那里买的。”
骗鬼哩!阮宁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可能给情敌送美容产品。
肯定是方媛从她那里抢来的。
姚兰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榨干家里的开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阮宁的哥哥就是个废物,阮宁小时候打不过他,后来偷偷学了跆拳道,才在家里逐渐有了地位。
所以她才要拼命的挣钱,等奶奶病好了,就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
姚兰自己骂了会儿,见没人理她,便硬拽着阮宁,撒泼道:“我不管,这十万块钱你得出!”
阮宁恼羞成怒的甩开她:“我凭什么出?我一个大学生哪儿来的钱?”
“你没钱?你穿的这身名牌哪儿来的?”
姚兰尖酸刻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什么,你不就是勾搭上有钱人给人当小三吗?多睡几次不就有钱了?”
“你怎么不去睡啊?我看你也挺风韵犹存的。”
“你!”姚兰抬起胳膊就想抡下去,手挥到半空中宁是没落下来。
抬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牢牢擒住她的手腕。
是靳承野。
靳承野从阮宁冲进病房后就一直没走。
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没想到阮宁家境这么悲惨,过惯了少爷生活的他被穷人的世界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
看向阮宁的神情除了诧异和困惑外,还有几分同情。
“你谁呀?”姚兰抽回胳膊,上下打量靳承野,见他穿的光鲜亮丽,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我女儿在学校里找的有钱人吧?”
靳承野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转头对阮宁说:“你妈这样也不算风韵犹存啊,你什么审美?”
阮宁愣了下,随后捂着嘴憋笑,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你这臭小子有没有家教?”
姚兰刚准备开骂,门口就走进来几个保安,是刚才的护士叫来的。
“这位女士,医院禁止喧闹,请您配合一下我们工作。”保安冷冰冰的警告姚兰。
姚兰目光在阮宁和靳承野之间来回扫,最终不甘心呵斥:“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随后在保安的监督下离开病房。
阮宁给李素馨盖好被子,这时,医生找了过来,面色凝重,“阮小姐,关于你奶奶的病情,我有话要跟你说。”
医生转身离开,阮宁赶紧跟上。
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递给她一份检查单,“你奶奶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可能时间不多了。”
医生的话让阮宁的心猛地一沉,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要多贵的药,都求求您救救我奶奶!我不能没有她!”阮宁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她不能失去奶奶。
医生叹了口气,理解她的心情,“我会尽力一试,但同时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后续的治疗要花费的比现在还多,而且不一定有效。你一个大学生,真的负担得起吗?”
阮宁重重点头,哪怕豁出她这条命,她都要赚到钱治好奶奶。
医生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说:“要是能弄到国外新研发的特效药,你奶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那药价格极其昂贵,恐怕......。”
阮宁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筹到买药的钱,求你把名额给我留着。”
医生点点头,表示会帮她去联系国外院方。
离开办公室后,阮宁的心情异常沉重。
但她绝对不能倒下,奶奶还需要这笔钱等着救命。
擦干眼泪,她重新走进病房,淡淡的看了眼靳承野:“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医院走廊,阮宁递了瓶气泡水给靳承野,是靳承野最喜欢的口味。
靳承野接过气泡水,刚准备得意拧开,就发现手中多了五十块钱,疑惑的看向阮宁。
“刚才的路费。”阮宁靠着墙,轻描淡写道。
她本来不想让靳承野送她过来的,但是从学校到医院这条路打车特别堵,她怕耽误时间,情急之下才麻烦靳承野的。
既然两人之间已经没有雇佣关系了,她觉得和靳承野划清界限比较好。
靳承野仿佛受到了莫大屈辱,阮宁这是把他当摩的司机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那辆价值两千万的摩托车,还是第一次载女生。
平时哪个女生敢碰一下他的摩托,都得被他瞪出心脏病。
但转念一想,阮宁都这么穷了,还不忘给自己一点辛苦费。
虽然只有五十块,也许已经是阮宁的全部家当了。
又有了一种给她当摩的司机好像也没那么丢人的错觉。
靳承野捧着钱,心情分外的复杂,他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阮宁看他那副样子,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能伤到大少爷的自尊了,解释道:“靳少,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表达感谢。”
听到感谢这个词,靳承野被当司机的委屈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轻咳了两声,故作高冷道:“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给你。”
阮宁想说不用了,你父亲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但很明显,这话不合适。
于是她选择挑重点说:“不用了,靳少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靳承野心里啧了一声,莫名泛起一股烦躁。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点自责。
阮宁追了他一年多,他除了对她冷嘲热讽,就是熟视无睹的看着她被欺负。
非要说给她什么,那只有一份苦涩暗恋的心情。
靳承野都怀疑阮宁是在挖苦自己。
“要不你像以前那样追我吧。”靳承野斜眸她,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给你钱。”
说完他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断舌头,这都是什么傻逼言论。
现在只能祈祷阮宁没有听见。
但阮宁听见了,听得很清楚,甚至震耳欲聋。
她诧异的看着靳承野英俊深邃的侧脸,以及那股不耐烦的懒散桀骜劲儿。
又熟悉,又陌生。
这要是搁在以前,阮宁肯定欣喜的认为自己又多了一个金主。
但靳承野不行。
哪怕奶奶的病再缺钱,她也是有职业素养的,既然收了他父亲靳峰的钱,就不能再收他的钱。
这不是两头吃绝户吗?
于是她叹了口气,抑制住对金钱的渴望,惋惜的拒绝了。
靳承野上一秒还在暗爽她那一声惜叹,下一秒就板着脸的问她为什么。
“其实我以前那不叫追你。”阮宁纠正道。
“那是什么?”
“事业。”阮宁认真道:“我只是在做我的事业。”
阮宁怎么也没想到,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靳承野晚上翻来覆去的琢磨。
为什么阮宁会把当舔狗的行为说成一种事业。
难道说......嫁入豪门才是她的追求?
靳承野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她都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除了靳承野,还有一个人晚上没睡好。
那就是裴珩。
偌大的卧室里,裴珩倚在窗户边,双手插兜,目光阴沉的盯着桌上那瓶鱼子酱。
晚风轻轻佛过,将飘动的纱窗和他的白色衬衫卷在一起,里面夹杂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思绪。
裴珩和靳承野是同校同系,自然知道阮宁是靳承野的舔狗。
他和阮宁本来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所以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非说有点不顺眼的话,也是看不顺眼靳承野那副狗仗人势,肆意张狂的模样。
可阮宁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示好呢?她不喜欢靳承野了吗?
裴珩突然想到,确实有很长时间没见到阮宁跟在靳承野屁股后面转了。
难道说,她移情别恋了?
裴珩顿时一切都捋顺了。
肯定是靳承野追不上了,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哼,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裴珩拿出手机,给阮宁发去信息:明天学校门口见,把你的鱼子酱带走
发完特意等了好几秒,都没有得到阮宁的回复。
裴珩凛冽的眉心皱起。
这点心理素质?说两句就伤心的不回消息了?
包厢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刚才还觉得霍砚修对阮宁上心的人,此刻也彻底不再怀疑了,甚至还有点同情阮宁。
但只有阮宁能听出,霍砚修愤怒的喊声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阮宁象征性颤抖了几下肩膀,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向包厢门口。
快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再深情望一眼霍砚修,见他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厌恶和冷漠,便安心的离开了。
看来这波情绪价值给的还算令老板满意。
阮宁刚离开会所,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号金主:转账100,000元
阮宁用手机拍了张伤口的照片,发了过去。
霍总,这个可以算工伤吗?
一号金主:1
一号金主:转账200,000元
阮宁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月奶奶的医药费和护工费有着落了。
她正盘算着剩下的钱该怎么分配,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马路上,一辆哈雷犹如黑豹般侧驰地面,机车线条流畅锋利的张扬着美感,在尘土飞扬中旋转车尾,停落在阮宁面前。
街边几个小姑娘被这帅气震撼的尖叫:“哇!好帅啊!”
骑车的人摘下头盔,用手随意的将额前刘海后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懒洋洋的斜睨她,浓眉下是一双比夜风还要凉上三分的眸子,深邃眉眼带着股硬朗沉稳的痞帅成熟,声线拖腔带调。
“阮宁,你胆子不小,敢拉黑我?”
阮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是她的二号金主,靳承野。
严格意义来说,靳承野并不是阮宁的金主。
金主是靳承野的父亲。
因为靳承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生性叛逆,再加上多金帅气,典型的的高富帅,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传出绯闻,让其父在金融圈丢尽脸面。
靳父想着,与其让那些莺莺燕燕祸害儿子,还不如挑个自己人盯住儿子。
于是他找上了和靳承野同校的阮宁,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摆平靳承野周围的所有绯闻。
从那之后,阮宁明面上标榜自己是靳承野的舔狗,实则暗中观察他的所有动向,再如实汇报给真正的金主。
一旦发现有女人想要接近靳承野,阮宁就会跳出来制造困难,与她们展开雌竞。
久而久之,阮宁在学校里的名声非常差,被女生围堵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她懂点防身术,恐怕早就横死校园了。
不过她丝毫不介意,毕业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谁还管你大学时那点破事。
就在前不久,靳承野毕业了,自然就用不到阮宁了。
靳父非常满意阮宁近一年的表现,给了她大笔佣金。
而阮宁也非常爽快的拉黑了靳承野,不给金主任何售后方面的烦恼。
谁知道这么倒霉,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靳承野。
“靳少,这么巧?”
阮宁下意识后退一步,始终保持与靳承野半米远的距离,多靠近一厘米都是对自己职业的不尊重。
昏暗的路灯流淌在靳承野俊朗深邃的脸上,他慵懒依着摩托车,顺手点了一根烟,薄唇间烟雾袅袅,笑容透着讥讽:“长本事了?都会玩欲擒故纵了?”
阮宁眼神四处瞟着,寻找逃跑机会,语气平淡如水:“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大家互不打扰不是挺好的。”
她的实话在靳承野听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加上阮宁那双温婉水盈的眸子,宁是把绝情的话能说出暧昧的味道。
靳承野眯起眼睛凝视了她片刻,随后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唇角勾着汹恶危险的弧度:“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拉黑我的人!”
这要搁到以前,阮宁绝对会泪眼婆娑的道歉,但现在。
你谁呀?吃谁豆腐呢?
阮宁一把推开他,将长发轻轻撩直耳后,眼神幽深:“我现在知道了。然后呢?”
靳承野眼神阴鸷诡异的盯着她,就好像平日里那个对自己百般顺从的女人不是面前的人。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撕你论文的事情?”
靳承野咬着后槽牙问她,这在他眼中,就是一种卑微可耻的询问,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舔狗。
但他实在是想不通,阮宁舔了自己一年,什么辱骂霸凌没经历过,还能有什么事让她狠下心来把自己拉黑。
阮宁仰头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她最后一天给靳承野当舔狗,出面搅黄了靳承野的一场告白。
靳承野抽出她怀里抱着的的学术论文,慢条斯理的撕成碎片,然后像雪花一样洒在地上。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弯腰捡论文,靳承野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论文被撕,阮宁是心疼。
但她有职业素养,尤其是当天下午靳父就给她送来了巨额佣金,早就抚平了她失去论文的心痛。
“哦,那件事啊。没事,都过去了,靳少不必放在心上。”阮宁大度的摆摆手。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靳承野莫名窝火,用力抓住她纤细的胳膊:“那你是为了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拉黑老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自尊心这么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不?”
“问你话呢!!”
阮宁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对方捏断了,刚想反抗,一道刺眼的远光灯划直直照在他们身上。
阮宁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靳承野脸色铁青的盯着身后的黑色轿车。
他低声骂了句国粹,手上的力道松开。
“这事没完。”靳承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等阮宁反应,他已经跨上摩托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卷尘离去。
阮宁小步跑到黑色轿车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毕恭毕敬道:“靳总晚上好。”
车窗摇下,靳峰冷峻严肃的脸庞浮现。
他就是阮宁真正的金主,靳承野的父亲。
靳峰松动了下手腕的袖口,语气带着不悦:“阮小姐似乎没什么职业道德。”
阮宁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释:“靳总,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令公子拉黑了,不信你看。”
况且以她接触有钱人的经验,得出结论:越有钱的人,脑子越不太正常。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阮宁整了整自己的皮包,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糟了!
那瓶温叙铮送的白鲟鱼子酱落到自习室了!
怎么办?
昨天刚联系了买家,今天就把货给丢了。
再回去要明显不合适。
因为裴珩说过,每做完一单最好几天内不要联系他。
阮宁欲哭无泪,痛苦的直想死,也不知道这单佣金能不能抵过那瓶鱼子酱。
就在她沉浸在悲痛中时,裴珩给她发来了信息。
是那张鱼子酱的照片,下面还有两行话。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们之间只有生意,不会有感情阮宁:?
她正在打字解释您误会了、您要是不喜欢、您要么还给我之类巴拉巴拉的。
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裴珩转账100000元阮宁立即、马上,删掉之前的解释,乖巧的回了两个字:遵命收到钱,阮宁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转身准备买杯蜜雪冰城犒劳一下自己,却看到靳承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站在她身后,正神情复杂的打量着她。
阮宁立刻收起手机,心虚的堆笑:“靳少,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的?”
靳承野被她这话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敢情他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天,她愣是都没看见?
靳承野双手插兜,痞里痞气的倚在墙上,下巴朝她抬了抬,傲声问:“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阮宁茫然的看着他。
“你还装!”
靳承野朝她走近了两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先是打扮漂亮来我自习室想和我偶遇,然后再欺负我们班最穷的人来吸引我的注意,你不就是想跟我说,你除了我以外,对别人都很差吗?”
阮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禁想为他的脑洞点赞。
分析了一大堆,宁是没有一句话分析对,就连那句分析裴珩是“我们班最穷”都是无稽之谈。
所以她早就说过吧,越有钱的人,脑子越不正常。
不过这倒是侧面证明了,靳承野刚才什么也没看到。
阮宁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就没有必要跟靳承野解释啦,阮宁摆摆手,只回了句:“靳少你想多了。”
“其实你做这些完全多此一举。”
靳承野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暴漏了太明显,又改口了:“我只是觉得裴珩本来都够穷了,你还要欺负他。
虽然说是为了追求我,但你这种做法太不道德了!”
阮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家住大马路啊,管这么宽!”
“我家比大马路宽多了!”
阮宁感觉同他讲话无异于鸡同鸭讲,借口自己还有点事,就绕着他离开了。
走了没两步,阮宁突然停下脚步,顿了几秒,随后转身朝靳承野跑了过来。
靳承野刚想问她是不是后悔了,阮宁就拉住他的胳膊,满脸的心急:“靳少,你今天有没有骑摩托。”
“怎么了?”
“能捎我去个地方吗?”
阮宁被靳承野载着来到医院病房,看见自己的母亲姚兰正在和护士吵架。
“你们医院就知道收黑钱!
我都说了老太太不用住院,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退住院费!”
姚兰叉着腰,气势汹汹道。
护士无奈的解释:“这位家属,我们也是听医生的。”
“听什么听?
医生挣的钱不是我们给的吗?
听消费者的懂吗?”
这套用户至上理论可以说和阮宁是一脉相承了。
只可惜,母女两也就只有这点像了。
阮宁走过去,推开姚兰,查看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李素馨枯瘦的身体陷在病床上,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眼皮耷拉着,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含混的气音。
“奶奶,你别怕。”
阮宁柔声拍了拍她干瘪的手,然后转身问护士:“有人在病房里大吵大叫,你们都不管的吗?”
护士被她这一提点,立马严肃警告姚兰:“这位家属,你要是再吵,我就叫保安了。”
比起咄咄逼人,护士还是认阮宁的,毕竟每次交住院费,都是阮宁交的。
姚兰不服气了,但又怕被保安赶走,于是将气洒在阮宁身上:“你这死丫头怎么对你妈的?
居然叫人把我赶出去?”
“哦,你还承认你是我妈啊?”
阮宁摊开手:“那你拿钱过来,奶奶这个月的疗养费。”
姚兰不屑冷笑:“你给这老不死的东西花再多钱有什么用?
一天住院都要一万多,跟烧钱似得。
还不如把钱留给你哥,你哥都好几年找不到工作了!”
阮宁皱眉:“他找不到工作关我什么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姚兰冲她翻了个白眼:“我给你哥托关系找了霍氏集团的人事,人家说了,十万块钱,就可以给你哥在霍氏安排一份工作。
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霍氏集团吗?”
霍氏集团?
是霍砚修的公司?
阮宁轻柔的给李素馨盖好被子,淡声道:“你给他安排进去也没用,他还没把这十万挣回来就得被辞退。”
姚兰气的眼珠子瞪圆:“你这死丫头会不会说点好的?
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哥过得好?”
阮宁不理她,而是默默倒了一杯水,扶起李素馨,给她喂药。
李素馨神色忧愁的看着她:“宁儿,要不我出院吧。
你妈说的对,给我这把老骨头花钱不值得......”阮宁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沙哑道:“奶奶你别说了,吃药吧。”
从小到大,要不是李素馨一直护着她,她可能连学都上不了。
阮宁本生活在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母亲姚兰虽然刁蛮又偏心,但父亲和奶奶一直很疼爱她。
直到初中那年,父亲公司破产,家里更是一落千丈。
姚兰不仅没想着为家里分担压力,还整日骂父亲没出息,父亲被骂烦了,干脆就离家出走了。
从此,阮宁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了。
奶奶一把年纪,还要摆地摊早出晚归,硬生生把阮宁供上了大学,自己也烙下了一身的病。
给你十分钟,滚过来收到一号金主霍砚修信息时,阮宁正在出租屋里,给三号金主折星星。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衣柜,从里面扯出那条霍砚修最喜欢的浅蓝色的连衣裙,花两分钟化了淡妆,就火速出门了。
等到她满头大汗的打开包厢大门时,刚好是十分钟的最后一秒。
包厢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昏暗的光晕照在阮宁清丽的脸庞上,映出她因急促奔跑而泛起的红晕。
那双总是深情款款的杏眼此刻盛满了焦急,一缕碎发因汗水湿漉漉地贴在白嫩的脖颈上。
整个人狼狈、弱小又可怜。
阮宁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卑微,奈何霍砚修就好这一口。
“哇塞!
真的十分钟就到了!”
一个身穿紫色衬衫的男人夸张的鼓掌:“霍总,你这训狗的水平可以呀!”
“我就说小舔狗随叫随到吧。”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搂着身边的女伴笑道:“上次霍总说他胃疼,小舔狗一晚上没睡给霍总熬粥,结果霍总当着她的面,直接把粥全倒了。
小舔狗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今天又跑来了。”
“对对对。”
紫色衬衫男人也跟着八卦起来:“还有一次,霍总临时改航班故意没告诉她,结果她大雪天在机场等了六个多小时,连发三天高烧兼职都给丢了。
结果病好了之后又来黏着顾总,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这女人想嫁豪门想疯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哪里配得上我们霍总。”
阮宁的微喘着气,表情平静的仿佛这些“英雄事迹”与自己无关。
她目光越过这些嘲弄的面孔,落在最中央的男人身上。
霍砚修穿了一件黑色丝质衬衫,与包厢内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像一团压迫感十足的黑雾。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侧脸线条锋利,薄唇紧抿,眼神冷漠地扫向她。
“愣着干什么?”
霍砚修开口,声音低沉的听不出一丝情感:“过来倒酒。”
阮宁低着头听话的走过去,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玩味,就好像她是马戏团里的猴子。
在给紫衬衫男人倒酒时,对方突然收起酒杯,推给了她一个空杯,随后打量着她:“霍总,你这小舔狗真听话。
不知道能不能蹭霍总的光,让她敬我一杯呢?”
阮宁没有回应,而是悄悄看向霍砚修。
这种属于“额外服务”,得加钱。
花衬衫男见她一直盯着霍砚修,笑出了声:“怎么?
向主人求助呢?”
说着,嬉皮笑脸的看向霍砚修:“霍总,你会不会心疼?”
霍砚修优雅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嘴角勾出一抹讥诮:“她也配?”
包厢里又发出一阵哄笑。
阮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要不是自己有个破产的爹,势利的妈,重病的奶奶,她才不挣这窝囊费呢。
她和霍砚修的相遇属于一次偶然。
那天,她为了给奶奶凑手术费,穿着女仆装,在超市门口做试吃,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到路边。
霍砚修仅看了她一眼,便叫人把她拉到车里,以二十万一个月的价格,让她做自己的白月光替身。
犹豫一秒,都是对二十万的不尊重!
阮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后来阮宁从霍砚修助理那里得知,霍砚修刚接手家族产业的时候,霍氏股价低迷,几近破产。
白月光嫌他没前途,就跟着有钱老头出国了。
这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同时也令他发奋图强。
仅用了五年,便凭借一己之力盘活了霍氏集团,一跃成为商业巨头,身价更是高达上百亿。
但因为白月光的离开,霍砚修五年都没有再谈过恋爱。
直到遇见了阮宁,眉宇间竟有三分和白月光相似。
从此,霍砚修就像发泄一般,用钱砸阮宁对自己讨好和顺从。
他花钱花的很爽,阮宁收钱收的也很爽。
两人将这种和谐的关系,维系了整整两年。
“这杯我敬各位,祝你们玩的开心。”
阮宁乖巧懂事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滑过她的喉咙,但一想到这杯酒能换来她打工一年都挣不下的钱,嘴角又忍不住上翘。
“好!”
花衬衫男起哄的连连拍手,借着酒劲儿,愈发放肆了起来:“今天既然这么开心,阮小姐不如坐我旁边,陪我喝一会儿?”
说完就起身想要拉阮宁。
啪——霍砚修手中的酒杯滑落,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花衬衫男笑容僵在脸上,他怯弱的看了眼霍砚修,尴尬的收回想要拉住阮宁的手。
“霍总,我、我就开个玩笑......”花衬衫男紧张的说话都开始哆嗦。
心里不禁打鼓,霍砚修该不会真的对这舔狗上心了?
“捡起来。”
霍砚修用不容置疑的低沉嗓音命令道。
花衬衫男赶忙蹲下来,准备去捡地上的玻璃渣滓。
“不是你。”
霍砚修打断他,狭长的眼眸死死盯住阮宁,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捡起来。”
花衬衫男尴尬的半蹲在原处,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完全捉摸不透霍砚修的想法。
阮宁也没含糊,立马走过来,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的轻轻捏起,再放入手中。
期间还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碎片划破指尖,鲜血凝成血珠滴了下来。
所有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忍不住吸一口凉气。
只有阮宁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低眉顺眼的捡碎片。
心里盘算着,这可是工伤,双倍赔偿呢。
霍砚修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附身捏起阮宁的下巴,眼神透着冷冽:“是不是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做?”
得,又来了。
阮宁心里翻了个白眼抬起头,眼眶瞬间盛满了泪水,声音轻细:“不是的,砚修,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戏得做全套,霍砚修越是这样,她越得表现得深情无辜,给老板提供十足的情绪价值。
这就叫专业。
“滚出去!”
霍砚修厉声喊道。
靳峰随意扫了眼她手机上的黑名单,其实心里还是愿意相信阮宁的。
因为他有着阮宁接近靳承野的把柄,哪怕自己那个败家子真的对阮宁动心了,他拿出证据,不信那混球能浑到接受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阮宁为了体现自己的职业素养,甚至翻出自己的通话记录以示清白。
靳峰摆了摆手,对阮宁那股满身铜臭味很是不屑:“拿了钱就离我儿子远一点,不要肖想你不该有的位置。”
随后就让司机开车。
阮宁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不用靳峰说,阮宁都不可能会对靳承野抱有什么想法。
不管怎么样,靳峰都是给了她钱,对她有恩的人。
她要是拿了钱再回头把人家儿子给拐了,那她成什么人了?
阮宁自知不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她当舔狗很忙的,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小少爷情情爱爱。
忙了一天,阮宁终于疲惫的回到家,看着桌上给三号金主折的半玻璃瓶星星,默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随手发了朋友圈,仅某人可见。
半小时后,手机传来了信息声。
三号金主:明天陪我回趟家,把你这瓶星星带上温叙铮转账50000元三号金主:顺便买件漂亮衣服第二天一早,阮宁对着洗手间镜子调整发髻的松紧度。
手机震动起来,温叙铮发来的消息:到楼下了阮宁把准备好的手工星星瓶塞进提包,走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哑光黑的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温叙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温叙铮下车为她开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三件套西装,马甲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那颗,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
温叙铮是阮宁大学里的教授。
一次阮宁和他在办公室讨论论文的时候,无意中得知温教授家里人催婚,最近正想找个女子应付家里。
这不是送上门的生意吗?
阮宁立马自告奋勇,温叙铮一开始还忌惮他和阮宁的师生关系。
但在得知阮宁悲惨家境之后,可能出于想帮忙的心理,便同意了阮宁的建议。
温叙铮找阮宁的次数不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行为处事滴水不漏,不轻易出手,但出手必是大动静。
总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感。
温叙铮让阮宁准备了足足两个月,才正式以女友的身份接她见父母。
“《宋代茶器鉴赏》看了吗?”
温叙铮开着车,轻声问。
“看了,比论文背的都熟。”
阮宁本想开个玩笑,在对上温叙铮面无表情的神情后,又尴尬的收起笑容。
“星星折了吗?”
温叙铮又问。
“折了。”
“采光粉放了吗?”
“放了。”
温叙铮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样子,却让阮宁回答的如履薄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温叙铮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温叙铮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镜片的反光让她看不清温叙铮眼神,却能感受到他恰到好处地力道,让她感到轻微疼痛。
“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配合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阮宁有一种寒毛直立的感觉。
看阮宁不说话,温叙铮松开手,重新恢复温润如玉的微笑:“抱歉,我可能有点紧张。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没事,我会配合好温教授的。”
阮宁目光瞥向后视镜。
应该是错觉吧,她刚才好像在温叙铮的眼中看到了霍砚修的影子。
管他呢,自己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了解温叙铮的。
不好奇雇主的隐私,是她的职业道德。
车子驶入城北别墅区,梧桐道两侧的独栋别墅一栋比一栋气派,最终停在一座带中式庭院的三层建筑前。
黑瓦白墙的围墙上攀着凌霄花,门匾上“温府”两个隶书大字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客厅里,温母穿着香云纱旗袍,脖颈间的翡翠项链水头极好,眼神清淡的打量着阮宁。
“阿姨好。”
阮宁双手递上温叙铮给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盒:“听说您喜欢普洱,这是勐海古树茶饼。”
温母眉毛轻佻,接过时指尖避开与阮宁的直接接触:“坐吧。”
阮宁刚坐下,佣人就端上茶具,她抢先一步接过茶壶:“让我来吧。”
热水冲入盖碗的弧度,出汤时手腕的力度,都堪称完美。
温母盯着她斟茶时小指内扣的姿势,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的表情:“你还会潮汕工夫茶?”
“我外婆是潮州人。”
阮宁将茶双手奉上:“她经常说茶如人生,急不得也慢不得。”
温母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舅舅!”
清脆的童声突然从楼梯传来。
一个穿蓬蓬裙的小女孩炮弹般冲进温叙铮怀里,眼睛却好奇地盯着阮宁。
阮宁立刻从包里取出星星瓶:“你是星星吧?
看,它和你一样,是会发光的星星哦。”
她拧开瓶盖倒出一颗放在女孩手心,星星在阳光下闪着淡蓝色的光。
“真的会亮!”
小女孩惊喜地尖叫,转身扑向温母:“奶奶你看!
比爸爸从法国带的娃娃还好看!”
温母抚摸孙女的头发,看向阮宁的眼神软化了几分。
从始至终,温叙铮都很少说话,他坐在阮宁身边,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推动一下鼻翼上的眼睛,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因为太顺利了,让阮宁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午餐前,温母突然提议:“阮小姐要不要参观一下厨房?
今晚家宴,铮儿的表哥也要来。”
这明显是想考验阮宁的厨艺。
“荣幸之至。”
阮宁微笑起身,心里盘算着要露一手什么菜式。
走进厨房,她刚挽起袖子,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
“今天有客人来吗?”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阮宁立马条件反射般心脏砰砰直跳。
她躲在厨房门背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见霍砚修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
“哥,你回来了。”
温叙铮闲庭信步的来到霍砚修面前,双手优雅的插在裤兜内,眼神似有若无的瞥向厨房。
两个人一个如深潭般沉静,一个似刀锋般锐利。
原来,霍砚修就是温叙铮的表哥。
阮宁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
倒不是她有多怕霍砚修,只是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尽可能的不让客户得知她还有别的客户。
人都是有择优心理的。
这要是让霍砚修这个生意人知道,他花了这么多钱,享受的服务还不是唯一的,肯定会觉得自己钱花的不值得。
到时候脾气上来,取消了和阮宁的合作,她岂不是要失去一笔不菲的收入来源。
这太不划算了。
最起码阮宁现在还不想失去霍砚修这个最大的金主。
但好死不死,温叙铮已经把霍砚修往厨房引了。
阮宁瞬间冷汗直流,赶忙向旁边的佣人询问洗手间位置,然后捂着肚子,背对霍砚修,急匆匆朝洗手间跑。
霍砚修看到她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阮小姐呢?”
温叙铮问厨房的佣人。
“她说她去一趟洗手间。”
“她姓阮?”
霍砚修眉头皱起。
温叙铮点点头,笑道:“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
他靠近霍砚修,小声说:“我妈这不是总催我带个女朋友回家吗?
她就自告奋勇说要假扮我女朋友。”
霍砚修眉头皱的更紧了,声调都抬了几分:“她还自告奋勇?”
温叙铮眼神不明所以的打量他:“怎么了?
你们认识?”
霍砚修沉默片刻,冷声道:“不认识。”
阮宁在洗手间来回踱步,迎来了她职业生涯的最大一次挑战。
要不直接溜吧,温叙铮毕竟是新开发的客户,也没给多少工资。
大不了把钱全退给他,总得先稳住一个才行。
如果非要她在霍砚修和温叙铮之间选择一个客户,那她还是愿意选择霍砚修。
毕竟价高者得。
就在她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刚打开门,胳膊被一只大手猛地握住,还来不及反应,一道身影将她拉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门碰的一声关上,周围顿时一片漆黑。
“果然是你。”
霍砚修熟悉的声音荡漾在房间里,就像来自地狱的鬼魅。
阮宁用了很久才适应黑暗,看着霍砚修逐渐清晰的轮廓,开口时,声调都变了:“嗨~霍总,晚上好。”
霍砚修将阮宁抵在墙上,宽厚的肩膀笼罩着她,淡雅的檀木香蔓延开来。
黑暗逼仄的空间将两个人的感官无限放大。
阮宁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霍砚修深邃的眸子反射出一丝冷光。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厚重的呼吸掠过自己的发梢,温热拂在脸颊上。
霍砚修的声音一点点逼近:“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计划?”
“......嗯?”
阮宁是真的没听懂。
“你暗中调查我,知道温叙铮是我表弟,所以故意接近他,对不对?”
阮宁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捋清楚霍砚修话中的意思。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霍砚修现在还不知道她和温叙铮真正的关系?
只是单纯以为她是为了接近他?
天底下还有这好事!
上一秒她还在苦思冥想怎么维系客户,结果客户自己就把自己为维系上了?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扯。
但挣钱嘛,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阮宁立即顺势配合他,带着几分委屈几分羞涩,还有一点真实的尴尬,迎上霍砚修的目光:“没办法,谁让我太喜欢霍总了。”
虽然她知道霍砚修可能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没关系,职业舔狗的诚意到了就行。
“我就知道。”
霍砚修冷哼了一声,猛地松开她,双手环臂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警告道:“收起你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阮宁心里想着:是是是,你是霸总你最吊。
嘴上却接着装无辜:“霍总,我没有......你没有什么!”
霍砚修冷冷的打断她,厉声道:“阮宁,你越界了!”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阮宁下意识朝霍砚修怀里靠。
霍砚修的表情产生了几分微妙变化。
他没有躲开阮宁,反而破天荒的侧了下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心脏处。
“表哥?
你在吗?”
门外传来温叙铮的声音。
阮宁刚想开口,就被霍砚修捂住了嘴。
阮宁的鼻尖埋在他的手掌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掌心,像电流般过遍全身。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呢喃般响起,低沉且充满着诱惑力:“怎么?
还想让别人误会你和我在偷情?”
阮宁瞪大了眼睛,心想你神经病吧,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词。
如果霍砚修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肯定不会说接下来的话。
“休想!
我和你这种女人是不可能产生感情!”
温叙铮又敲了几下门。
霍砚修清了清嗓子,低沉开口:“怎么了?”
“表哥你在啊。
阮小姐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见到她了吗?”
霍砚修低头看了眼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嘴角不自觉上扬:“没见到。”
“那好吧,我去别处找找看。
你忙完记得出来吃饭。”
“嗯。”
待温叙铮的脚步声远去,霍砚修才松开手,顺势打开墙上的开关。
腾地一声,房间瞬间被光明填满。
阮宁眯起眼睛,等彻底适应了灯光后,看见霍砚修高大阔直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我先出去,你过五分钟后再出来。”
霍砚修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略过她去开门。
阮宁盯着他修长的背景,嘴角直往下撇。
霸总的思维常人是真无难以理解。
本来没什么事,非要整的跟酒店开完房前后脚出来一样。
吃饭的时候,温叙铮不停的给阮宁夹菜,阮宁温婉的陪着笑脸,吃的简直如鲠在喉。
因为她每吃一口温叙铮夹的菜,就能感受到一股冷冽的低气压刺入脊髓。
不用说都知道来自霍砚修。
霍砚修虽然从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但眼角的凌厉早就能将她千刀万剐。
看来这钱,以后不好挣了。
温母看到她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关心的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嗯。”
阮宁趁机找理由想开溜:“昨天受了点风寒,可能是感冒了。”
霍砚修心底一沉。
昨天,她不是来会所找他的吗?
难道她走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伤心过度,在冷风中吹了许久?
哼,故作深情!
“要不我早点送你回去吧?”
温叙铮说。
“好。”
阮宁答应的飞快。
“不用。”
霍砚修冷声打断两人,眼底波澜不惊:“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温母噗笑一声,轻推霍砚修:“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人家男女朋友约个会都不让了?”
霍砚修没说话。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阮宁果断穿好外套,自觉道:“那个,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呢?”
温叙铮将手很自然的搭在阮宁肩膀上,温柔道:“我带你出来的,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再说了......”他靠近阮宁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配合我。”
为了挣钱,她只能选择顺从金主的意思。
只是感觉那股冷气压比刚才更盛了,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奇怪了,难道真感冒了?
回去的路上,温叙铮斜眸看了眼心绪不宁的阮宁,淡笑道:“我那个表哥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宁心里一咯噔,做贼心虚的琢磨,该不会温叙铮发现了什么了吧?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趁自己还能还的上钱,戳破了也好。
阮宁刚要开口,就被温叙铮打断,“你第一次见他可能不太清楚,你长得有点像我表哥以前的女朋友。”
阮宁并不奇怪温叙铮知道她像霍砚修的白月光。
毕竟人家两都是一家人,见过霍砚修的白月光很正常。
阮宁诧异的是,温叙铮说的这个“第一次”。
好像他并不知道她和霍砚修早就认识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金主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虽然说,这份钱挣得比较惊险。
但她又不可能一辈子假扮温叙铮的女朋友。
看这个见家长频率,应该也不会经常撞见霍砚修。
阮宁沉默不语的态度,让温叙铮有些意外。
他以为阮宁最起码会好奇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结果阮宁什么都没问,平静的就好像知道了一件已经知道的事情。
温叙铮的唇角微微勾起。
有点意思。
车缓缓停到阮宁所住出租屋的楼下。
阮宁下车刚准备上楼,温叙铮叫住了她,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
“今天谢谢你,你表现的很好。
这个就当是奖励你的小礼物。”
温叙铮将礼盒递给阮宁。
“不用,温教授您太客气了。”
阮宁推脱道。
“伦敦朋友送的白鲟鱼子酱,听说可以美容养颜。
我一个单身汉又用不到这个。”
温叙铮一如既往的绅士又体贴。
阮宁顿时眼前一亮。
虽然她是个穷逼,但也隐约听说过这个鱼子酱很贵,要是拿去二手平台出售,没准能再赚一笔。
于是她将礼盒小心翼翼的放入包中,就像放一块金条。
“那我就先回去了,温教授晚安。”
“晚安。”
阮宁回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某宝搜索那瓶鱼子酱的价格。
好家伙,不查不知道,足足两万多块钱,底下还有个人求转卖呢。
阮宁火速给那人留下电话,然后将鱼子酱重新放回包里。
心里美滋滋的等着明天闷声发大财。
这时,手机传来了震动声,是霍砚修。
一号金主:?
这种不明所以的符号,对摸透了霍砚修脾气的阮宁来说,浅显易懂。
这是来自霸总地问候。
到家了,谢谢霍总的关心。
爱你呦~一号金主:1等了几秒,阮宁都没等到他再发消息,刚准备摁灭手机睡觉,手机又震了。
一号金主:下次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了阮宁坐在床上将霍砚修的意思琢磨了遍,唯独没有想过霍砚修也许大概可能是想告诉她: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她以为霍砚修就是觉得尴尬。
毕竟自己花钱找的替身,跑去给别人当冒牌女友,怎么想这钱都花的有点冤。
阮宁一向注重用户体验,于是认真回复道:霍总,你放心,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重要的另一头的霍砚修看着手机里信息,半响,熄灭屏幕。
他狭长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月亮,月光甚是皎白无暇。
她终究还是没藏住对自己的心思。
第二天,阮宁刚拿起帆布包准备去学校上课,突然想起什么,又把帆布包放下。
她去衣柜找了一件最贵的衣服穿上,在镜子前把自己打扮成大小姐的模样,拎着昨天的皮包,满意的出了门。
上完自己的早课,她就来到隔壁系的自习室。
刚进门,就听到阴阳怪气的女声:“怎么又是你?
承野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毕业了,你还不放过他?
你就这么喜欢当舔狗吗?”
说话的女生名叫方媛,画着精致的妆容,烫了头漂亮明艳的波浪卷,一身的名牌。
很明显,方媛曾经是靳承野的追求者。
阮宁对这种言语上的攻击早就免疫了,礼貌微笑:“你不也一样喜欢当吗?”
方媛愣了愣,随后反驳:“谁是舔狗了?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是承野哥的女朋友了!”
阮宁不以为然:“你现在争取还来得及。”
“怎么?”
方媛挑眉:“你不舔了?”
“我从来就没舔过。”
给方媛都笑了:“没舔过?
那是谁每次在承野哥被告白时,闻着味就跑出来咬人的?
不是你这条狗吗?”
“那还是不一样的。
我这顶多叫做生意。”
“做生意?”
方媛诧异了一下,随后更加不屑了:“怎么?
你还以为你能嫁入豪门?
承野哥有多厌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阿?”
阮宁笑了下,没有再理会方媛,而是径直的朝角落位置坐下,时不时望向门口。
后面有几个好事的男生看到阮宁又来了,偷偷的拍下照片,给靳承野发去:靳少,你的舔狗又来找你了靳承野正在家里睡觉,听到手机响,眯着眼睛打开消息框,随后几乎从床上弹起来。
他将图片放大,看到阮宁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
以前来找他的时候,也没见阮宁怎么打扮自己,这会儿自己都不去学校了,她反而打扮了起来。
如听仙乐耳暂明。
原本还奇怪霍砚修这番举动的阮宁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敢情是为了气对面这位白月光,搁这演呢。
金主都屈尊降贵配合她了,她也不能让金主失望。
阮宁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依偎在霍砚修肩头,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金丝雀,小拳拳捶他胸口,语气娇嗔。
“讨厌~砚修,你得说话算话哦,人家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多完美的娇妻语气,保管让白月光气到心梗。
阮宁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苏夕妍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霍砚修也没好到哪里去。
阮宁的举动又越界了。
难道是见到苏夕妍,自惭形秽,被刺激的?
气氛陷入僵持,苏夕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睨了阮宁一眼。
“砚修,你的口味变了。”
她意有所指。
五年不见,他的审美变了,居然会喜欢阮宁这种货色。
霍砚修知道她在说什么,淡淡地瞥了阮宁一眼,倒也没觉得她有多差。
阮宁却会错了意,以为金主让她表现呢。
她积极主动对战白月光,脸上的笑容自然得体,看不出一丝被贬低的恼羞成怒。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有时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想尝尝野菜的味道。
清淡解腻,不是吗?”
苏夕妍强颜欢笑了几声,岔开话题,只是那做工精致的美甲却深深掐入了掌心。
KO!
大战白月光的第一局,她赢了!
这顿饭,全程只有阮宁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不仅白蹭了一顿大餐,还成功帮金主解决了难题。
霍砚修一高兴,不得赏她个十万八万的。
这买卖划算!
饭后,苏夕妍想让霍砚修送她回去。
霍砚修知道她怕黑,犹豫了一瞬。
但一位合格的舔狗,是绝对不会让她的金主为难的。
阮宁主动站了出来,摇晃着霍砚修的手臂撒娇道:“砚修,人家怕黑,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这声音,甜得能腻死人。
霍砚修看出她是故意的,但也不反感,半推半就答应了。
“砚修,你对我真好。”
阮宁依偎在霍砚修怀中,由他搂着离开。
临走前,学着电视里那些小绿茶的模样,路过苏夕妍面前时,挑衅地看了她一眼,果然又把这位白月光气得脸上精致的面具一寸寸龟裂。
有了她的挑衅,苏夕妍很快就会知道霍砚修的好,重回他怀抱了。
而她和霍砚修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到时候和他续约一事,也会就此泡汤。
如今二号和四号金主那边纷纷终止合作,一号马上也要解约了,她得抓紧时间找到下一位金主才行。
奶奶的病情不等人,她得尽快筹够钱买特效药。
车子一路开到了霍砚修的私人别墅。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进门就径直去了浴室。
阮宁搞不懂他的心思,但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好谈谈接下来她该做个怎样的舔狗。
是要继续挑衅白月光呢,还是撮合他俩,她独自当个大冤种?
很快,男人便披着浴袍走了出来,系带随意系着,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平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嗓音冰的像是浸了冷水。
“过来。”
阮宁眼眸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旋即起身,听话的走到他面前。
跟了霍砚修两年多,他自然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听话懂事识大体,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不需要的时候,不吵不闹,乖乖离开。
他随手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弥漫在阮宁眼前。
视线中,只有他清冷的双眼望着她。
“阮宁,你又越界了。”
越界?
是表现的太过,把白月光气着了,让霍砚修心疼了?
看来凡事都得有个度,她还得继续精近才行。
但现在,抓紧时间续约才是要紧事。
阮宁用力掐住右边大腿,面上露出钻心一般的痛色,呼吸不断起伏。
“所以,霍总,无论我怎么努力扮演好苏夕妍。
但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对吗?”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受伤至极。
心里却在不断默念:拜托,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大佬你就续约吧。
霍砚修眉头紧拧,语气并没有因为她的伤心而变得仁慈,“我一直以为你把位置摆得很正。”
冷淡的嗓音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续约失败。
阮宁表情受伤地看着他,随即悲痛欲绝地点了点头,“那么一切如你所愿,我退场,祝你和苏小姐百年好合。”
说完这句话,她故作狼狈地转身离开。
脚步跌跌撞撞,显然受了极大的打击。
男人冷淡的目光,看着她受伤的背影,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早该这样了。
只是,为什么心情那么不爽呢?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脸伤心欲绝的阮宁,脸上的悲痛之色瞬间消失。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拭去脸上的眼泪。
“合作结束后,必须表现的可怜委屈,让金主心疼,保不准还有补偿费呢。”
话音刚落,阮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看见自己的账户汇入十万的巨款。
转账人霍砚修,还备注一句:给你的补偿。
刚才演戏憋出来的内伤,一下子就没了。
奶奶这个月的医药费和她的生活费,通通有着落了。
只是还是杯水车薪,不过照这个趋势下去,她总会攒够钱。
阮宁勾了勾唇,径直出了霍砚修的家。
好聚好散!
她现在得去看看其他金主那边还有没有任务。
赚钱的目标,任重而道远。
阮宁刚坐上霍砚修特别安排给她回去的专车,手机就弹出一条特别消息。
备注是:四号金主。
过来短短两个字,足以感觉到他的冷傲。
可裴珩不是已经跟她终止合作了吗?
怎么又来找她?
难道是有任务?
要是换做别人,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但阮宁为了钱,根本不稀罕自己的尊严。
只要奶奶的病能好,只要她能顺利毕业,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重要。
前面开车的司机顾叔,看了看阮宁似乎一副刚哭过的模样,以为她是被霍砚修赶出来的,好心安慰道:“阮小姐别太放在心上了,霍总只是不懂爱而已。”
那关她什么事?
霍砚修又不续约了,她就不奉陪了。
抓紧时间去钓别的金主。
但阮宁突然戏瘾来了。
怎么?后悔了?
那他可得去趟学校,好好欣赏一下阮宁那副卑微讨好的嘴脸。
靳承野穿了身帅气的夹克,顺便吹了个头发,在镜子面前抓了半天,突然怔住了。
他在做什么?显得他好像很重视和她见面一样。
随后又咬牙切齿的又把头发揉乱,夹着头盔出了门。
当靳承野走进自习室,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阮宁正在低头看书。
窗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她身上,将她冷白色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光,晶莹剔透得仿佛一碰就会碎在阳光里。
小样儿,还挺会挑地方坐。
靳承野得意的勾起嘴角,一只脚刚踏入教室大门,方媛就兴奋的迎了上来:“承野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别挡道!”
靳承野烦躁的啧了声,看都没看她一眼,绕着她径直朝阮宁走去。
他走到阮宁不到一米的距离时,阮宁抬起了头,他的心不由一紧,正期待阮宁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时,阮宁只是将目光淡淡的经过他,然后停留在门口位置。
见门口没人,她的表情略显失望,又重新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靳承野愣住了。
整个过程她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甚至他都怀疑,她有没有看到他。
难道是晒太阳晒的眼睛模糊了?没看清自己?
靳承野故意轻咳两声提醒她。
阮宁闻声再次抬起头,这次她表情发生变化了,带着等候得到回应的喜悦感。
但不是对他,而是对他身后的门口。
靳承野有些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形瘦削,五官清秀,肤色苍白到近乎病态的男人。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叫裴珩。
一整节自习课,阮宁都在盯着裴珩。
靳承野坐在她身后座位,指节捏的嘎嘣响。
坐在他旁边的黄毛男生也发现异常,小声询问:“承野哥,这舔狗老看裴珩干什么?不会换目标了吧?”
靳承野哐的一下踹了脚阮宁的凳子,故意说:“那正好,我本来就嫌她烦。”
阮宁被人莫名其妙踹凳子,不耐烦的啧了一下,然后继续看裴珩,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靳承野气的差点掀桌子。
这个裴珩是学校里的穷学生,人没几个钱,脾气傲的不行。
有一次靳承野骑着摩托车在校园里差点把他撞了,本来想问下对方伤着没,给点钱啥的。
谁知道裴珩直接不屑的骂了他一句“蛀虫”。
当时要不是有人拦着,靳承野估计当场就揍他了。
话虽这么说,但靳承野压根就没把裴珩放在眼里过。
因为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阮宁到底看上裴珩哪儿了?
难道是为了故意气他?
自习课一结束,阮宁看到裴珩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塑料饭盒,立马拎着包过去了。
阮宁踩着高跟鞋走到裴珩桌前,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扬手将包狠狠砸向他的饭盒。
砰的一声,皮包撞翻塑料饭盒,落到地上。
白米饭混着几片菜叶泼洒开来,在地上晕开一片狼藉。
裴珩握着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慢慢抬头,静静的看了阮宁一会儿,蹲下身,伸手去捡沾满菜汤的塑料饭盒。
鞋跟突然碾上他手边的饭盒,高跟鞋在塑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阮宁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扯出刻薄的弧度:“下贱东西,你也配吃饭?”
裴珩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悬在阮宁的鞋尖旁,骨节微微泛白。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喉结轻轻起伏着,克制得近乎冷漠,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眸子如寒潭里的墨玉,分明是好看的形状,可眼神却冷得瘆人。
阮宁被他的眼神冷到,鞋跟无意识往后缩了半寸。
“看什么看?本小姐也是你能看得人?”
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发虚,却还是傲慢的昂起下巴:“像你这种活在地沟里的蛆虫,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阮宁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抓起地上自己的皮包,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把教室里的人都看傻了。
尤其是靳承野,见惯了低眉顺眼的阮宁,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难道她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给他看?
就是为了反衬她以前对他有多好?
至于吗?
几个不想惹事的同学早就匆匆离开。
这群人里,唯一高兴的恐怕就是方媛,可算让她找到机会好好说一顿阮宁了。
她倚在靳承野的桌子旁,故意提高声音:“这个阮宁真是欺软怕硬,平日里只知道舔有钱人,面对没钱的人就是这副嘴脸。人品可真是恶劣!”
见靳承野低头沉思不说话,便再次讨好他:“承野哥,我们别理这种人了。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一起去尝尝?”
“自己吃去吧。”
靳承野拎起头盔,经过裴珩旁边时,迟疑了几秒,还是选择没开口,大步朝门外走去。
方媛快步跟上:“承野哥,不想吃西餐我们可以吃中餐啊......”
等教室没人的时候,裴珩余光瞥了眼门口,见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已经离开,便慢条斯理的起身。
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那双冷漠的眸子逐渐褪去寒光,显现出冷漠和阴鸷。
突然,裴珩发现自己的塑料饭盒旁边躺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好像是阮宁留下的。
他好奇的捡起来,打开,一盒白鲟鱼子酱呈现在面前。
裴珩:“......”
阮宁离开好久之后,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贱得慌。
怎么欺负人比给人当舔狗还难。
裴珩是她的四号金主。
身份不详,但绝对不是表面上的穷学生,从他给自己的佣金就可以看出来。
仅次于霍砚修。
她认识裴珩已经半年多了,虽然两人一个学校,但几乎形同陌路。
裴珩让她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伪装成有钱人家大小姐,狠狠的羞辱他。
不过大部分是在学校外,在学校里,这还是头一次。
并且羞辱的越狠,裴珩给的越高。
阮宁虽然很惊讶客户有这种要求,但她并没有问为什么。
因为尊重客户隐私,也是她的职业素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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