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乎贪婪的依赖感。
月光如水银般泻在凉亭的青石板上,冷浸浸的。
孙答应靠着冰凉的亭柱坐下,疼痛和方才的惊悸让她微微喘息。
他侍立在一丈开外,像一尊沉默的青铜塑像,身影被月光拉得又长又直,投在亭外的青石地上。
“奴才李炎,在乾清门当值。
小主稍待,奴才这便去寻人。”
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的静谧。
“李……侍卫。”
孙答应抬起眼,第一次真正看向他的脸。
月光下,他的面容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刚毅的线。
那双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黑,此刻也正看向她,目光沉静,并无半分逾矩的探究,只有属于武人的一种坦荡的恭谨。
他略一躬身,便转身,步伐迅捷而无声地没入花木扶疏的暗影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孙答应独自坐在空旷的凉亭里,夜风似乎更凉了,拂过她滚烫的面颊。
她下意识地蜷了蜷受伤的脚,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方才被他触碰过的足踝处。
那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竟像烙印般清晰地残留着,挥之不去。
四周的寂静重新合拢,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集只是一场幻影。
可手肘处残留的支撑力道,脚踝上灼人的印记,还有鼻尖萦绕不去的、那混合着皮革与汗水的陌生男子气息,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东西的破土。
这深宫,像一个巨大而华美的琉璃罩子,罩住了所有的锦绣繁华,也罩住了无边的死寂与冰冷。
那个叫李炎的名字,连同他手臂的温度和指尖的粗粝,却像一枚滚烫的炭火,猝不及防地投入了这潭死水。
日子如同御花园池子里的水,表面被日光照得波光粼粼,底下却是沉滞的淤泥。
皇帝的龙体像一架年久失修的老水车,吱呀作响,在病榻上辗转的时日远多于临幸后宫。
坤宁宫请安的队伍里,那些精心描画的眉眼间,也渐渐染上了与孙答应眼中相似的、挥之不去的倦怠与空洞。
一次宫宴后,她借口透气,独自走到偏殿外的廊下。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殿内熏人的暖香和脂粉气。
她倚着朱漆廊柱,抬头望着檐角悬挂的一弯冷月。
“更深露重,小主当心受寒。”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