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掂量后果。
至于陛下口谕……”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弧度,“孤,自会亲自向父皇……陈情!”
“是…是!
臣…臣遵命!”
周维清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合拢。
偌大的承恩殿内,只剩下李昭一人。
他缓缓坐回椅中,身体向后深深陷入宽大的椅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窗外阴雨连绵,殿内光线昏暗。
他抬起手,用指腹缓缓擦去唇角一丝未被完全咽下的、猩红的血迹。
那血迹在苍白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目。
他看着指尖那抹猩红,眼神空洞,如同两口枯竭了所有希望的深井。
许久,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冰冷彻骨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的嘴角。
“好……很好……”低哑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如同鬼魅的叹息。
---乾元宫,西暖阁。
厚重的门帘隔绝了深秋的寒气和宫中无处不在的紧张气氛。
暖阁内,温暖如春,炭火无声,龙涎香的气息悠远绵长。
皇帝李崇半倚在铺着明黄锦褥的暖炕上,姿态闲适,手中正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老太监王德顺如同一个融入了背景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侍立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微微佝偻着腰,眼帘低垂,仿佛睡着了。
只有那双藏在松弛眼皮下的眼睛,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精光,扫过暖阁内的一切。
门帘被轻轻掀起一条缝,一个穿着普通内侍服饰、身形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脚步轻捷无声。
正是几日前给李昭送去粗布包的那个内侍。
他快步走到炕前不远,对着皇帝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压得极低:“禀万岁爷,东西……送到了。”
皇帝翻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听到一句无关紧要的禀报。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瘦小内侍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继续低声道:“殿下……殿下看后,似乎……并无太大动静。
只是当夜书房灯亮至三更。”
他小心地措辞着。
皇帝翻过一页书,指尖在泛黄的书页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瘦小内侍等了几息,见皇帝再无其他吩咐,便又深揖一礼,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