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餐厅里飘出的食物香气、行人或轻松或疲惫的脸……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模糊的毛玻璃,与我毫无关联。
我只是一个被巨大的失落和荒诞感驱赶着的游魂。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寒风吹透了衣衫,那湿冷的裙摆像蛇一样缠着小腿,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我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着刺眼的光。
绿灯亮起,人潮裹挟着我向前。
穿过马路,对面街角,一家小小的24小时药店亮着惨白的灯。
身体里仅存的本能驱使着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药片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算好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现实世界的稳定感。
暖气开得很足,骤然包裹而来的暖意让我打了个寒噤。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店员坐在柜台后,低头刷着手机。
听到门响,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我需要一点东西。
一点能让我暂时逃离这无边痛苦的东西。
安眠药?
止痛片?
或者……随便什么能麻痹神经的东西都好。
我走向柜台,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买……买盒止痛片。”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成调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店员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我。
目光在我红肿不堪的眼睛、狼藉的脸颊和被水渍浸透的裙摆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了然?
他似乎对这种深夜闯入、失魂落魄的顾客并不陌生。
“哪种?
布洛芬?
还是对乙酰氨基酚?”
他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都……都行。”
我垂下眼,盯着玻璃柜台下整齐码放的各种药盒,五颜六色的包装像一个个冰冷陌生的符号。
他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盒最普通的白色药盒,放在柜台上。
“这个吧,见效快。”
他扫了码,“十五块八。”
我慌乱地低头去翻找那个用了很久、边缘磨损的帆布挎包。
手指因为寒冷和情绪的余波而僵硬得不听使唤,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薄薄的钱包。
里面只有几张零散的纸币。
抽出一张二十块的递过去,指尖冰凉。
店员接过钱,拉开抽屉找零。
硬币碰撞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