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轩不解道:“爷爷,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程老爷子道:“你不懂。老师是什么样的人物,岂会无缘无故的收受别人的恩惠。别说一千万了,便是在后面多加两个零,这世上也没人能有资格用钱让老师欠他一个人情。”
程文轩有些为难道:“那要不孙儿去把钱拿回来?”
“算了吧,既然你已经给了,也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希望老师不会怪我便是了。”程老爷子摇摇头,“以后关于老师的事,不要再自作主张了,回来先问过我再说。”
“知道了爷爷。”程文轩道,“对了爷爷,那王家的事,我们怎么处理,那天晚上王家的人,将乔先生的妻儿虐待的好惨,王家竟然还安然无恙,我们要插手吗?”
在他印象中,乔龙估摸着就是个有点声望,或者是身份很特殊的人,从未往绝世高人的方向去想过。
“那是老师给我这个垂死之人一个面子,才没有打破这个规矩,不然一个王家,早已在江城消失了。”程老爷子道,“王家的事情,咱们还没有资格插手,就不用管了,当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确定老师的踪迹,若是明天还见不到老师,那就说明老师不想见我,也没必要再费这番功夫。”
“爷爷您放心吧,我已经叮嘱过顾家了,明天乔先生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来,您明天一定能看到乔先生的。”程文轩拍着胸脯道。
程老爷子微笑道:“若是如此,未来我百日归去,程家必然有你父母一家一席之地。”
“孙儿宁愿永远陪在爷爷身边,也不想看到这一天。”程文轩用力的摇摇头。
“傻孩子……”程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躺在座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累了,回去吧。”
……
江城郊区,二十里外。
一座古朴的四合院,伫立在山脚下。
院子里,不时传出强烈击打声。
二十多名穿着白色背心的粗壮男人,浑身大汗的挥舞着拳头。
将一个个沙包,打的呯呯作响。
这时,一个看起来已经八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忽然从屋内一跃而出,笔直地落入院中。
矫健的身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壮年。
只是那张满是沧桑皱褶的脸颊上,却充满了戾气,仿佛随时都会杀人。
“一个个没吃饭么,连个沙包都打不穿?”
老者走到一名青年身边,“给我打烂它!”
“师父,弟子学艺尚浅,还没能达到这个程度。”青年连忙低头道。
“学艺尚浅?你来我王家武馆已经一年,连个沙包都还打不烂,你告诉我,你练武是为了干什么?”老者呵斥道。
青年道:“为了强身健体,为了除暴安良,为了……”
说到后面,他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
老者冷哼一声,没再去管那个青年,扫视着院内众人,“那我问你们,什么是功夫?”
所有人埋着头,无一人应答。
即便是有的人想到答案,此刻在老者的威压下,也不敢说半个字。
“功夫,就是杀人技!”
老者冷哼一声,抬脚便将身边的那名青年踢飞五六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这里,不是让你们来练什么花拳绣腿,更不是来让你们强身健体,收你们入门,是要你们杀人,明白么!不敢杀人,还练什么武功?”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
老者一个闪身,又来到一名瘦小的青年身边,抬手便是一拳,将他打趴在地,“说个话软趴趴的,还抵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明白!”
“明白!”
“明白!”
一连两名弟子被打成重伤,吓得院内众人连忙齐声呼喊。
高亢的声音,震得房顶瓦片都发出轻微的颤动。
老者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
“功夫,不仅仅是用时间磨炼出来的,更是用命拼出来的,像你们这样练,就算再练个十年也是花拳绣腿。”
话落,猛地一拳打出,呯的一声,将一只沙包打了个对穿。
“出拳,讲究稳准狠,一击必杀!我这一拳,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牛一样让他脑浆开花,你们的拳头,能打得死一条狗吗?”
老者呵斥道,“给我练,把命拿出来练。练不出来,那就给老子横着出去!”
“明白!”
有前车之鉴,院内众人纷纷拼了命的将拳头打在沙包上。
即便是拳头都打出血了,他们也不敢歇息片刻。
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
“不,我不练了,我不学了。”一名青年承受不住这样压抑的环境,夺门而去。
老者忽然冷哼一声,身影快如闪电,一拳便将那青年打的脑浆迸裂,栽倒在地。
“入我门者,要么艺成出师,要么横着出去,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不然这就是下场!”
院内众人见此一幕,一个个皆是吓得心惊胆寒,不敢言语。
就在这时,王丛虎带着坐在轮椅上的王权,从大门走了进来。
这里每月都要死个把人,看到院子里血腥的场面,两人早已是见怪不怪。
“爷爷,你可要帮孙儿报仇啊,有人想要我的命。”
一看到老者,王权立即带着哭腔道。
王丛虎亦是跪倒在老者面前,“父亲,家逢劲敌,您若不出手的话,我们王家,恐怕就要在江城除名了。”
原本王丛虎是不想来这里,让他父亲出手的。
但昨晚上仔细琢磨了一整晚之后,越想越是不对劲儿。
越想越觉得乔龙,高深莫测。
对自己也愈发没有信心了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当天晚上,他从始至终,都都没见到乔龙动过手。
一直是凭借深厚的功力,在隔空御物。
光是这一手,就足以技压群雄了。
“这是谁干的?”
王忠眉头紧皱,凝视着王权失去的下半截身体。
愤怒的他,抬手便将旁边一只沙包打得炸裂开来。
猛烈的拳风,呼啸在耳边。
“爷爷,是一个名叫乔龙的年轻人干的,他还扬言,十日后要让我王家鸡犬不留。”王权一脸凄惨道。
王忠沉声道:“哼,好狂妄的口气,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便是程家,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摸清楚那人的底细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