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目光本能地被它吸引。吴明也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纸片不大,上面只有一行字。像是用某种极细的蘸水笔尖匆忙写就,字迹歪斜扭曲,颜色是刺目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色。
那一行血字,在昏黄的灯光下,在飘落的尘埃中,冰冷地刺入两人的眼底:
埋葬真相的从来不是泥土,是活人。
陈建国那只死死抓着江枫的手臂,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骤然软瘫下去,无力地垂落在藤椅扶手上。他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含糊不清、如同破风箱最后挣扎的咯咯声,头猛地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声息。浑浊的眼珠依旧圆睁着,死死地定格在那敞开的大门方向,瞳孔深处残留的最后一丝光芒,是对那泼墨般夜色无尽的恐惧。
屋外,狂风骤起,裹挟着远方隐隐传来的、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和人声嘶喊,如同潮水般汹涌灌入这狭小、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秘密的空间。
夜更深了,浓得像化不开的血痂堵在喉咙口。
赵小雅的短信亮起时,陈建国正咳出血沫溅在江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