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您开开金口，随便指那么一两个徒弟挂您名下就行！有您这块‘修真界活化石’的金字招牌镇着，咱们招生处门口也不至于门可罗雀啊！”
“对对对！”张铁牛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卑微的渴望，“挂名！就挂个名！您老人家继续在秘境里躺着数花瓣，享清福！徒弟我们帮您带！
资源我们帮您找！绝不敢扰您清梦！只求您给个名分，让他们出去能说一句‘我师尊是陈鱼老祖’！这就够了！够咱们躺平门再苟延残喘…啊不！是再繁荣昌盛几百年了！”
十几双眼睛，饱含着贫穷的泪水、深切的绝望和对“金字招牌”的无限渴望，齐刷刷地聚焦在陈鱼身上。
玄烬盘在陈鱼脚边，看着这群“躺平门”的“精英”，龙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最初的鄙夷，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荒诞感。他用尾巴尖戳了戳陈鱼的脚踝，语气充满了嘲讽：
“喂，蠢鱼。听见没？‘活化石’？‘金字招牌’？就你？噗…他们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你们这个破落门派，已经惨到需要靠一条蠢鱼来招摇撞骗了？本尊真是开了眼界！”
陈鱼被这群人吵得脑仁嗡嗡作响，尤其是张铁牛那穿透力极强的哭嚎，简直是对咸鱼精神的最大亵渎。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下面那群眼巴巴望着她、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门徒，又瞥了一眼脚边那条满脸写着“你们人族没救了”的傲娇黑龙。
收徒？教徒弟？
光是想想要动嘴皮子、要动脑子、要应付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崽子…陈鱼就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出拒绝。那可比躺着数花瓣累一万倍。
但…这群人堵在门口哭天抢地，也确实吵得她没法安生睡觉。
而且看张铁牛那架势，今天不答应，他能在这门口哭到地老天荒，顺便把她这片好不容易找到的咸鱼乐土变成“哭丧门”分舵。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
陈鱼懒洋洋的目光在下面跪着的人群里随意扫过。
她的目光像飘落的花瓣一样，漫无目的地掠过边缘地带。
那里还跪着几个看起来更年轻、穿着也更破旧的身影，应该是这次收徒大典勉强收进来的、所谓的“仨瓜俩枣”。
突然，她的视线顿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三个人身上。
第一个，是个浓眉大眼、身材敦实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别人都愁眉苦脸或者紧张兮兮，他却跪得笔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探照灯似的在人群里来回扫视，脸上带着一种…过于热切的期待？
仿佛不是来拜师，而是来参加什么大型交友联谊会。他的嘴唇还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反复练习某个口型。
第二个，是个身形单薄、面容清秀的少年，看着更小一点。他倒是低着头，但身体却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更像是…激动？
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发白，偶尔飞快地抬头偷瞄一眼陈鱼的方向，眼神迷离，脸上时而泛起诡异的红晕，时而掠过一丝深沉的痛苦，嘴里念念有词，隔得太远听不清，但那表情变换之丰富，堪比戏台上的变脸。
第三个，是个扎着两个乱糟糟小揪揪的女孩，脸上还沾着点泥灰，年纪最小。她没看陈鱼，也没看掌门，反而歪着脑袋，死死盯着地上的一片桃花瓣，眉头紧锁，小脸绷得紧紧的，充满了严肃的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