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最后一道扭曲、黯淡的红光。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籍、试卷、撕碎的纸张、打翻的水杯、摔碎的台灯碎片……混乱地铺满了整个地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林晚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三天水米未进,她的嘴唇干裂起皮,苍白的小脸深深凹陷下去,眼窝处是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所有的神采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那身蓝白校服皱巴巴地裹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宽大,像一个不合时宜的讽刺。
那些声音依旧在,只是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它们像背景噪音一样嗡嗡作响,嘲弄着,诅咒着,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对着一片虚空,偶尔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含混的呓语。
“吱呀——”一声轻响。
卧室的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周雅兰站在门口,逆着客厅里透进来的光,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她手里端着一个新的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几碟清淡的小菜,还有一杯温水。
三天来,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打开这扇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汗味、泪水和某种精神高度紧张后特有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让周雅兰胃里一阵翻滚。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迅速扫过这如同台风过境般的房间,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蜷缩成一团、几乎没了人形的身影上。
她的心狠狠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
女儿那副形销骨立、眼神空洞的模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三天来勉强维持的、那层名为“坚持”和“为她好”的薄冰,在亲眼目睹女儿现状的这一刻,彻底碎裂了。
“晚晚……”周雅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满地的纸屑和碎片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她走到林晚面前,蹲下身,把托盘放在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板上,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碰触女儿冰冷的脸颊:“晚晚,是妈妈……妈妈错了……我们不考了……不考了好不好?
我们……我们去医院……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巨大的悔恨和恐惧让她语无伦次。
就在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