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像离水的鱼一样拼命扭动身体,双脚乱蹬,发出绝望的呜咽。
“不要!
不要伤害我女儿!
她只是病了!
她只是……”周雅兰被警察拦在一旁,徒劳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
“女士,请您冷静,我们在帮助她。”
护工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迅速拿出专用的约束带——那种特制的、宽厚的帆布带子。
动作麻利地将林晚的手腕、脚踝分别固定在担架的边缘。
林晚的挣扎被强行遏制,身体被牢牢束缚在冰冷的担架上,只剩下头颅还能晃动,她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眼泪混合着鼻涕糊满了惨白的小脸。
“晚晚!
我的晚晚啊!”
周雅兰哭喊着想要扑过去,被警察紧紧拦住。
护工们抬起担架,动作平稳而迅速地向门外走去。
就在担架即将被抬出客厅门口的瞬间,被紧紧束缚着的林晚,在剧烈的挣扎扭动中,她蓝白校服上衣的口袋,被担架的边缘狠狠蹭了一下。
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边缘已经磨得起毛的草稿纸,从她校服口袋里滑落出来,像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冰冷、肮脏的地砖上。
那张纸飘落的位置,恰好在一小片狼藉的粥渍旁边。
纸张摊开了一角。
上面密密麻麻,是林晚清秀工整的字迹。
清晰流畅的几何辅助线,简洁有力的代数式推演,一步步,逻辑严密,直指那道压轴题的最终答案。
那是她三天前,在阳光明媚的教室里,离完美只差最后一步的证明。
此刻,那些代表着智慧和希望的符号,静静地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浸泡在冰冷的粥渍和碎玻璃渣之中。
刺眼的白炽灯光打在上面,将那些清晰的笔迹映照得格外讽刺,如同一个被彻底碾碎的、关于未来的残梦。
担架被迅速抬出了门,消失在楼道里。
尖锐的救护车警笛声再次响起,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城市的喧嚣中。
周雅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口那片狼藉的地砖,看着那张静静躺在粥渍和碎玻璃里的草稿纸。
女儿最后挣扎的呜咽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与那刺耳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永恒的噪音,狠狠凿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世界,在她眼前,彻底碎裂、崩塌。
那曾经被她视为一切、引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