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贪腐案”,那些浮在运河上的粮船,底下恐怕全是蛀空的朽木。
“备马,去城西码头。”
他脱下常服,换上一身靛蓝布衫。
镜中倒影已非三年前那个只想躺平的落魄书生,眉宇间多了几分锐利,眼底却藏着一丝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疲惫。
二、码头惊变与密信疑云城西码头,晨雾未散。
林宇混在扛包的脚夫里,看着一艘艘漕船靠岸。
搬运工们赤裸着上身,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往粮仓走,汗水在脊背上冲出蜿蜒的痕迹。
他注意到,有些麻袋落地时发出“噗噗”声,不像是饱满的粮食该有的闷响。
“兄弟,这趟粮看着不咋地啊。”
林宇故意撞了下旁边的老脚夫。
老脚夫警惕地瞥他一眼,见是生面孔,往地上啐了口:“懂个啥?
这叫‘雀舌米’,金贵着呢!”
他压低声音,“前几日刚从‘张记粮行’换的包,啧啧,那新米白得像雪……”林宇心中一凛。
张记粮行的东家,正是丞相王衍的小舅子。
他不动声色地摸出几文钱塞给老脚夫,转身走向码头角落的茶摊。
刚坐下,就见两个穿绸缎的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走过,其中一个袖口绣着金线竹纹——那是王衍府上的标记。
“……都安排好了,今晚子时三刻,‘老地方’验货。”
“大人放心,这次换的‘新米’,连漕运总督都没察觉……”话音渐远,林宇端起粗瓷碗,茶水上漂着的茶叶映出他沉郁的脸。
漕运总督李默,是他治水时的副将,为人耿直,难道也被拉拢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的“指南针”——这是他用磁石和铜针做的,此刻指针稳稳指向南方。
南方,是王衍的丞相府,也是……今夜的“老地方”?
回到侯府,书房暗格里的密信已经到了。
信是江南织造局的线人所写,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苏州知府贪墨赈灾款,以次棉充好棉,灾民棉衣内竟是稻草!
另,王相之子近日频入织造局,与西洋商人密会……”西洋商人?
林宇想起去年在广州见过的葡萄牙商船,他们带来的钟表、望远镜确实精巧,但王衍之子与他们勾结,所图必大。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手绘的“大明海图”,上面用朱砂点着几个港口。
手指在“宁波”二字上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