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挪动身体,回应她的却是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和左臂上一阵尖锐到几乎让她再次晕厥的刺痛!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缓缓聚焦在自己的左臂上。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参差扭曲的车窗碎玻璃,像一把邪恶的匕首,深深扎穿了她雪纺衬衫的昂贵布料,直直插进了她小臂的皮肉里!
鲜血正汩汩地涌出,顺着雨水和污泥混合的手臂蜿蜒而下,染红了身下冰冷的泥泞土地。
那刺目的红,在惨淡的、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和救护车凄厉的呜咽声,穿透层层雨幕,忽远忽近,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混沌的剧痛和眩晕。
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镁光灯下被拍下死状的屈辱?
记者们蜂拥而至的揣测?
还是……那个男人假惺惺的眼泪和随之而来的遗产争夺?
一股比雨水更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
绝不!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压倒了所有生理上的极限痛苦。
她咬紧牙关,下唇瞬间被咬破,鲜血混着雨水流入口中,腥咸一片。
她伸出那只还能动弹的右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决绝,猛地握住了那块深深嵌入自己血肉的冰冷玻璃!
尖锐的棱角瞬间割破了她的掌心,新的疼痛叠加在旧伤之上,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向外一拔!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伴随着玻璃离开皮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声响,一股温热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溅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脖颈上,滚烫又冰冷。
巨大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几乎要将她再次拖入黑暗的深渊。
她死死咬着牙,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痉挛着,冷汗混合着雨水浸透了残破的衣衫。
她撕开裙摆,用牙和一只手,笨拙却异常用力地将布条死死缠在手臂那狰狞的伤口上,勒紧,再勒紧。
每一次动作都带来一阵晕眩和新的剧痛。
做完这一切,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手臂,像一条濒死的爬虫,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艰难地、一寸寸地,从冰冷泥泞的跑车残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