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网膜。
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面上。
昂贵的黑色礼服沾满了香槟渍、泥点,还有……几处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
那是苏晚的血!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几缕湿透的黑发紧贴在汗湿的额角。
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
那双曾经深邃迷人、此刻却布满了骇人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未知与审判的手术室大门,一眨不眨。
恐惧。
一种从未有过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想起暴雨夜她决绝逃离的背影,想起她晕倒时身下蔓延开的刺目猩红,想起阿杰那句如同丧钟般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都是他的错!
是他亲手将她逼到绝境!
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抬起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凌乱的头发,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头皮都扯下来!
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到极致的呜咽。
“晚晚……晚晚……”他一遍遍、破碎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绝望的恐惧和无边的悔恨,“孩子……我们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冰冷的泪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他扭曲的脸颊疯狂滑落。
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冷酷无情的顾氏总裁,此刻像一条被彻底打垮的丧家之犬,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无边的恐惧和自责啃噬得体无完肤。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冰冷地亮着,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天籁又如同丧钟的声响。
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倏地熄灭了。
顾沉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他倏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缓缓开启的门!
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