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雾眠沈砚舟的女频言情小说《从此山河皆过客苏雾眠沈砚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清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里所有人都说,将军沈砚舟爱他的妻子如命。他追了她十年,宠了她十年,她皱一下眉他都要心疼半天。可就是这样的沈砚舟,背叛了她整整三次。第一次,他在同僚宴席上被死对头下药,和一个青楼女子春风一夜。苏雾眠提和离的那天,他连夜把人送出城,站在寝屋外淋了三天三夜的雨。他说:“雾雾,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苏雾眠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软了。第二次,苏雾眠在大街上撞见他陪青楼女子给未出生的孩子挑选平安锁。他红着眼解释:“雾雾,半个月前我在边疆杀敌,遭遇歹人袭击,是她冒着被杀的风险替我挡刀,才保住我的命。”“后来查出她怀了孕,奶奶以死相逼,要我留下这个孩子。”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连声音都在抖:“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走,孩...
《从此山河皆过客苏雾眠沈砚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京城里所有人都说,将军沈砚舟爱他的妻子如命。
他追了她十年,宠了她十年,她皱一下眉他都要心疼半天。
可就是这样的沈砚舟,背叛了她整整三次。
第一次,他在同僚宴席上被死对头下药,和一个青楼女子春风一夜。
苏雾眠提和离的那天,他连夜把人送出城,站在寝屋外淋了三天三夜的雨。
他说:“雾雾,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
苏雾眠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软了。
第二次,苏雾眠在大街上撞见他陪青楼女子给未出生的孩子挑选平安锁。
他红着眼解释:“雾雾,半个月前我在边疆杀敌,遭遇歹人袭击,是她冒着被杀的风险替我挡刀,才保住我的命。”
“后来查出她怀了孕,奶奶以死相逼,要我留下这个孩子。”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连声音都在抖:
“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走,孩子丢到老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信了。
第三次,他在聚宝斋上和苏雾眠争抢她妈妈的遗物。
那条青鸾衔珠金镶链,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首饰,也是她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可沈砚舟叫价一次比一次狠,最后甚至直接豪掷千金,把金镶链送给了青楼女子。
她冲进包房质问他,他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快要生产了,心情紧张,就看中了这条金镶链。”
“雾雾,你让让她,好不好?”
那一刻,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如果我不让呢?”
他皱了皱眉,“雾雾,别闹了。瑶笙马上就要生了,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苏雾眠看着他,心脏犹如被人用斧头生生劈开:
“回到从前?”
从前是什么样子的?是他眼里只有她的时候吗?
从前他曾暴雨夜驾马三个时辰,就为了给她买一块桂花糕点。
可他真的还记得吗?
“沈将军……”
身后传来任瑶笙的惊呼,她扶着肚子,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
“我脚崴了……好疼……”
沈砚舟神色骤变,几乎是瞬间推开苏雾眠,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肩膀狠狠撞到她,她踉跄着后退,腰侧重重磕在桌角,疼得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沈砚舟!”她叫他,声音发抖。
可他头也没回,抱着任瑶笙大步离开,只留给她一个仓促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越笑眼泪就流得越多。
救命之恩,再加上那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沈砚舟,你这辈子都甩不掉她了。
我和你还怎么回到从前啊……
她踉跄着站起身,一点点擦掉额角的血,坐上了马车。
仆人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回将军府吗?”
“对” 她闭上眼,“我要去一趟书房。”
两小时后,苏雾眠拿着刚拟好的和离书,去了任瑶笙的宅子。
这是沈砚舟专门买来送她安心养胎的宅子。
朱漆金钉的高门内,重重院落嵌玉镶金,连阶前鹅卵石都泛着珠光。
可见送礼的人是花了多少心思。
侍卫见到她,神色异样地低下头。
她躲在寝屋外,看着沈砚舟为任瑶笙派遣了数十位服侍的婢女,三位大夫随叫随到,
而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边,连她皱一下眉,他都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了。
“我想吃城西那家店的桂花糕……”任瑶笙软声撒娇。
沈砚舟毫不犹豫,直接抬脚就往外走:
“等着,我很快回来。”
苏雾眠站在阴影处,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等他走后,她才推开门。
任瑶笙见到她,眼眶瞬间红了:
“苏小姐,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那条金镶链了……”
她眼泪要掉不掉,声音哽咽:
“沈将军虽然从你手里抢走送给我,但他只是为了让我顺利生产,好和你回到从前,他刚刚照顾我,可心里想的全是你,我知道的。”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苏雾眠无心欣赏她精湛的演技,
“当年沈砚舟给了你十万两黄金让你离开,可你还是出现在了沈砚舟面前,还怀着孕,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她的眼泪瞬间凝固在脸上。
“我不想掺和你们的闹剧了。”她递出去一份和离书,
“如果我当面叫他和离,他不会同意,所以你想办法让他把私印盖上去。”
任瑶笙咬了咬唇,“你误会了,我从没想过破坏你们……”
“机会只有一次。”苏雾眠打断她,“想清楚。”
任瑶笙盯着那份和离书看了很久,最终伸手接过:
“……谢谢苏小姐成全我们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苏雾眠的心口像是被钝刀狠狠捅穿,疼得呼吸都发颤。
“那就祝你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
回到将军府,苏雾眠抱出一个大木箱,开始收拾和沈砚舟有关的一切。
她和沈砚舟从小一起长大,回忆多得数也数不清。
第一件放进箱子里的,是一本画册。
翻开第一页,是他们五岁时画的,这幅画里他穿着绯色罗袍,板着脸站在她旁边,手却偷偷拽着她的衣角,沈夫人说,那天他死活不肯单独让画师画他,非要和她一起。
那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
第二件,是一卷诗册。
当年春日宴诗会结束后,全京城的女子都争抢购买收藏学子的诗册,她却没动。
结果某日侍女拿进来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他的诗册,还有一张纸条:“只能收我的。”
那时候的他,已经学会用沈家继承人的身份,让其他男子都不敢向她提亲。
第三件,是一叠房契、地契、印钱……
她刚及笄那天,他就迫不及待上门提亲,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都当做彩礼,他深情望着她:
“雾雾,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希望你收下他们,也收下我。”
……
如果没有任瑶笙,她本以为他们真能白头偕老。
她自嘲一笑,将这些全都放进木箱,然后一起放进书房,就当是还给了他。
第二天早上,她是屋外的动静吵醒的。
刚走出去,就看到仆人们正一箱一箱地往院子里搬珠宝首饰还有衣服。
波斯金缕驮囊、 大秦火齐璎珞、蜀江锦官城定制……
任瑶笙站在院子里,柔柔弱弱地摇头:
“沈将军,这太破费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些……”
沈砚舟温柔地看向她:
“听话,给你买就收着,心情愉悦,孩子才能顺利生产。”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苏雾眠。
他神色一僵,立马开口,
“雾雾,抱歉,为了让她安心生产,我让她先暂时搬进来住了,之后我会买礼物补偿你,你不要生气。”
她还没说话,任瑶笙就柔声开口:
“沈将军,我已经给夫人准备了一个她最想要的礼物。”
说完,她朝苏雾眠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
苏雾眠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份已经盖好章的和离书。
沈砚舟的私印清晰可见,就如同当年他盖在他们两人的成婚书上那样。
苏雾眠看着那份盖好章的和离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任瑶笙竟真做到了。
很好。
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而她苏雾眠,自今日起,只为自己而活。
“雾雾,你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沈砚舟突然凑过来,眉头微蹙,“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着就要伸手拿,她眼疾手快地收起来。
他挑眉:“你跟我也有秘密了?”
苏雾眠扯了扯唇:“你不也瞒着我,让别人怀孕三个月了,才被我撞见?”
他脸色骤变,下意识看了一眼任瑶笙,声音压低:
“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吗?我跟你解释过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软下来:
“之所以瞒着你,是怕你离开我。”
怕她离开?
可是,沈砚舟,你最怕什么,就最容易失去什么。
任瑶笙突然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晚以身为沈将军解药,更不该被沈老夫人发现怀孕……我从未想过要破坏你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眼泪要掉不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砚舟立刻转身去哄她,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胡说什么,这怎么能怪你?”
苏雾眠看不下去,转身就要走。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问:“雾雾,你要去哪?”
“出去办点事。”
他皱眉:“外面要下大雨了,我送你去。”
说完,他又回头对仆人交代:
“瑶笙不能碰冷水,房间里多放几盆炭火,要最好的金丝炭,而且她最近胃口不好,炖的汤别太油腻……”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他事无巨细地叮嘱,生怕遗漏半点。
苏雾眠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交代完,坐上马车。
苏雾眠望着他,忽然笑了:
“沈砚舟,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沈砚舟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
他抓住苏雾眠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隐忍的痛苦:
“雾雾,只有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我才认,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别这么说,好不好?”
他的掌心还是那么暖,可她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了。
苏雾眠没应声,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
马车内瞬间一片死寂。
为了缓和气氛,沈砚舟岔开话题开了口:
“雾雾,这么大的雨,你要出去办什么事?”
她刚要回答,外面有个婢女来报,看到是任瑶笙手下的人,沈砚舟叫停了马车。
婢女说任瑶笙的肚子突然很疼,沈砚舟心里浮现出任瑶笙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脸色瞬间变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随即立马看向她:“雾雾,你自己走过去行吗?”
“嗯。”她平静地应了一声,下了马车。
暴雨瞬间浇透了她的全身,她站在路边,看着他的马车绝尘而去,突然笑了。
本来只差一点,你就能知道我去干什么了,沈砚舟。
风雨太大,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苏雾眠独自走在暴雨中,伞被狂风吹折,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等她终于走到官府时,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
她将保护得很好的和离书递过去,纸张一点都没湿。
官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和离书:
“一个月内,若是你们夫妻没有人提出异议,那和离书就正式生效。”
“好,多谢。”
走出官府,雨已经停了。
苏雾眠抬头看着突然放晴的天空,感觉心情好了几分。
看来和离后的日子,也会如今日这般,日日泛晴。
回到将军府时,院子里只有下人在扫地。
她走到任瑶笙的屋子外,果然听到了沈砚舟温柔的声音:
“从前有一个小和尚喜欢挑水喝……”
他在给任瑶笙讲故事。
苏雾眠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接回到旁边挨着的自己寝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咙干得像是着了火。
“水……”她喊了好几声,却只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
“沈将军,真希望孩子以后像你,又好看又聪明……”任瑶笙的声音甜得发腻。
“不准妄自菲薄,”沈砚舟轻笑,“像你也很好,你善良,温柔,纯真……”
哪怕看不见,苏雾眠也能想象到任瑶笙此刻羞红的脸。
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编织美梦。
她挣扎着爬起来够桌上的茶壶,却因为浑身无力而打翻了它们。
茶壶摔得粉碎,她蹲下去捡,却又因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手掌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她咬着牙,一点点清理干净。
她此时浑身滚烫,像是发烧了。
而在这个她无措清理地上碎片的时候,隔壁的笑声从未间断。
重新躺回床上,苏雾眠突然想起那年她生病发烧给夫子告假,没去学塾。
沈砚舟急得翻墙进苏府,就为来看她一眼。
那时候他红着眼睛说:“雾雾,你难受我比你更疼。”
现在呢?沈砚舟,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
她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雾雾!你终于醒了!”
第二天睁开眼,苏雾眠便看到沈砚舟躺在她身边。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眼里满是焦急:
“怎么发烧也不知道叫我?你知道我回来看到你昏迷不醒有多着急吗?”
叫你有用吗?你当时不是在陪任瑶笙和你的孩子吗?
“我已经好了。”她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
沈砚舟皱眉:“不开心?”
“没有。”
“你开不开心我看得出来。”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
“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马场骑马?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伺候她起床洗漱,动作温柔得像从前一样。
她不想表现得反常,只好任由他摆布。
刚换好适合骑马的轻便服饰,就看到任瑶笙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
“沈将军,沈夫人,你们是要去骑马吗?真羡慕,我还没骑过马,我可以去吗?”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神期待地看向沈砚舟。
“不行,你怀着孕。”沈砚舟眉头紧蹙,语气不容置疑。
任瑶笙咬着下唇:“可我想去……天天闷在家里,对孩子也不好……”
她声音越来越小,带着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
苏雾眠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往门外走。
她太了解沈砚舟了——他从来拒绝不了这种楚楚可怜的请求。
果然,等她走到外面时,就听见身后传来沈砚舟妥协的叹息:
“好吧,但你必须听我安排。”
坐上马车后,苏雾眠才发现任瑶笙真的跟来了。
沈砚舟亲自扶她上马车,右手始终护在她腰后,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
下马车后,更是处处关怀备至,完全忘了他的初衷是陪谁来散心。
“小心脚下。”
“太阳大,快进伞里。”
“走慢点,别累着。”
每一句叮嘱都像钝刀,一下下割在苏雾眠心上。
她默默走到马厩选了匹温顺的母马,熟练地套上马鞍。
这些都是沈砚舟亲手教的,她二十岁生辰当日,他带着她在将军府的私人马场跑了一整天。
而那个曾经教她骑马的男人,此刻眼里都是另一个女人,替她系护具、亲手给她调整马镫,生怕她有一丁点不适。
他全程牵着任瑶笙的缰绳,从未松开片刻。
直到一个侍卫来报,说有要事等他处置。
他犹豫不语,眉头微皱。
任瑶笙立刻善解人意地说:“沈将军,您去忙吧,我已经学会了,可以自己活动了。”
沈砚舟不放心,再三确认她坐稳了,才转身跟着侍卫走到一边。
苏雾眠勒马停在场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阳光将沈砚舟的背影拉得很长,他与人正式商谈时,总是习惯用食指敲打腿侧,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
“沈夫人。”任瑶笙突然骑着马靠近,脸上挂着甜笑,
“你说,两匹马相撞,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我还没看过呢?”
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夹马腹,两匹马瞬间撞在一起,受惊的母马同时扬起前蹄——
苏雾眠死死抓住缰绳,却还是抵不住她的马彻底发了狂,嘶鸣着冲向围栏。
余光里,她看见任瑶笙“不小心”松了手,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
“瑶笙!”
沈砚舟几乎是立马抛下一切,飞扑过去,在任瑶笙落地前接住了她。
与此同时,一大群受惊的马群冲破围栏,朝苏雾眠的方向狂奔而来!
“沈砚舟……救我!”
苏雾眠在颠簸中大喊,声音淹没在混乱的马蹄声中。
她看见他抱着昏迷的任瑶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跑。
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苏雾眠感到缰绳从掌心滑脱,整个人被甩向空中时,她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沈砚舟在同样的马场对她说:
“雾雾,只要你喊我,我一定回头。”
风声呼啸,她重重摔在地上。
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沈砚舟抱着任瑶笙上马车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匆忙。
腹部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骨头断了,但都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
苏雾眠蜷缩在沙地上,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雾眠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将军府,微微侧头,就看到沈砚舟坐在床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雾雾,你醒了。”他立刻倾身过来,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雾眠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沈砚舟抱着任瑶笙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有朝她狂奔而来的马蹄。
“瑶笙不小心受了伤,”沈砚舟突然开口,语气急切,
“此刻血流不止,大夫说需要引血入药,从小养尊处优,并且同为女子的血效果是最好的,不然孩子会有危险。”
“这里只有你最合适。”
苏雾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雾雾,你给点血,就当做为了孩子,好不好?”
荒谬,太荒谬了。
苏雾眠猛地抽回手,牵扯到身上骨头断了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任由她被马匹踩踏,没有一句关心,第一句话就是要她的血?
“我不去,受伤的不止她一个。”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刀割。
沈砚舟眉头紧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忍忍好不好。等孩子生下来,一切就结束了。”
苏雾眠浑身发寒。
她盯着沈砚舟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愧疚或心疼,可那双她爱了二十年的眼睛里,只有焦灼和催促。
“沈将军,任小姐情况不太好……”婢女在门口小声提醒。
沈砚舟立刻站起身,几乎是半强迫地将苏雾眠扶起来:
“雾雾,算我求你。”
苏雾眠被架着去了煎药的屋子。
匕首划开手腕的一瞬间,她疼到窒息。
“夫人,你再忍忍。”婢女都有些不忍了,“马上就好。”
苏雾眠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从小她最怕疼,以前每次摔伤擦药,沈砚舟都会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她:
“雾雾乖,马上就好。”
现在却让她割腕采血,自己站在屋外,频频看向任瑶笙的屋子,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一大罐血采完,苏雾眠眼前一阵阵发黑。
婢女扶她坐下休息,她却看见沈砚舟头也不回地朝任瑶笙的屋子跑去。
她踉踉跄跄地跟过去,站在虚掩的门外。
床上,任瑶笙脸色苍白,身上有多处缠着纱布。
沈砚舟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怕,已经没事了。”他轻声安慰,“孩子也很好。”
苏雾眠的目光落在任瑶笙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串熟悉的佛珠。
那是她三年前去五台山求来的,沈砚舟当时郑重地戴在手上,说:
“这辈子都不会摘下来。”
可现在,它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腕上!
他居然将她虔诚跪拜求来的佛珠,也送给了任瑶笙!
苏雾眠心口疼得厉害,再也看不下去,豁然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她蜷缩在床上,任由泪水浸湿枕头。
原来心碎到极致,是真的会疼到呼吸困难的。
第二天一早,大夫来替她检查身体。
“夫人,你也别太难过,其实将军还是很关心你的,特地让我一早来给你检查。”
苏雾眠沉默不语,关心?她只觉得可笑。
大夫还在絮絮叨叨地劝说着:
“将军有自己的苦衷,夫人也该多多体谅他,毕竟夫妻本是一体。”
“不是。“苏雾眠平静地说,“我马上与他就不是夫妻了。”
“雾雾,你说什么?”
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沈砚舟站在门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大夫察觉到气氛不对,立马抱着药箱飞快溜走,只剩下苏雾眠和站在门口的沈砚舟四目相对。
“是不是还在因为给她血而生气?”沈砚舟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近伸手想摸她的脸,
“人命关天,雾雾,我没办法。”
苏雾眠偏头躲开,他的手指悬在半空,僵了僵。
“等这阵子忙完,”他收回手,语气放软,
“我就陪你去不周山看雪景好不好?”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好?”
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看他:“什么事?”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
“瑶笙想喝山药排骨汤……你煲的最好,别人做的我都不放心。”
她愣在那里,一瞬间,所有情绪涌上来。
悲愤、痛苦、荒谬、可笑……她想质问他,到底把她当什么?是他的妻子,还是任瑶笙的婢女?
可最后,她只是轻轻地说:
“我知道了,等过两天,我会煲好让人送来的。”
他眼睛一亮,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雾雾,你最懂事了。”
她麻木地接受这个吻,心想,是啊,她最懂事了。
懂事到被他的相好害得骨头断裂,还要爬起来给她煲汤。
“我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她轻声说。
沈砚舟终于察觉到异样,皱眉看她:“你以前……不是很排斥那个孩子吗?”
她扯了扯唇:“现在不排斥了。”
因为她也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一口人都不少。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最终,他只是察觉到呆了很久,站起身:
“瑶笙到该吃药的时间了,我晚点再来看你。”
门关上的瞬间,她缓缓躺回床上,看着床沿上他亲手刻下的衔珠瑞兽雕花,忽然笑了。
沈砚舟这一走,就是陪了任瑶笙整整五日。
苏雾眠按承诺煲了汤,吩咐下人送去她的房间。
然后开始收拾离开用的包裹——几件常穿的衣物、一些银两。
墙上还挂着他们两人的画,她看了一会儿,把它收了起来。
第六天晚上,沈砚舟突然回来了。
“你不陪任瑶笙了?”苏雾眠下意识问。
沈砚舟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还在静养着,有婢女在就够了。”
“这么多天还没好吗?”苏雾眠皱眉。
他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走到她面前,
“不在正好,雾雾,之前答应带你去不周山看雪景,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带你出发。”
没等她回应,沈砚舟已经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的力道很大,苏雾眠踉跄了一下,隐约感到不安。
沈砚舟的表情太奇怪了,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冰。
一路上,马车内安静得可怕。
沈砚舟紧捏着衣摆,指节发白。
苏雾眠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跳越来越快。
两人走到不周山脚下时已是傍晚。
沈砚舟突然说:
“雾雾,我忘带东西了,去马车上拿一下,你在这等着。”
她点了点头。
可寒风呼啸,她裹紧狐狸绒毛披风,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沈砚舟的贴身侍从终于传来消息。
“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发抖。
侍从面露难色,沉默一会后,开口:
“将军说他不回来了,马车已经开走,夫人要是想回去,得自己想办法。”
“什么意思?”
“将军说,这是给夫人的惩罚。将军说想让夫人忍到孩子出生就好,可夫人却给瑶笙的汤里加了堕胎药,害得她差点流产……”
“夫人,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侍从不免带了点责怪的语气。
苏雾眠甚至能想象出他冷到透彻的失望语气,瞬间感到自己血液冻结。
什么堕胎药,什么差点流产。
“我没有!”
“夫人你别狡辩了。”
侍卫鼓起勇气反驳她,“将军说了,汤是夫人亲手做的,除了夫人没人碰过,难不成是任小姐自己下的药吗?她和将军把这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风雪越来越大,苏雾眠的睫毛结了冰霜:“他不信我……你们也都认为是我……”
“夫人别再故意惹将军生气了。”
“将军心软,说这次让属下陪夫人走回去,若有下去,惩罚会更严厉。”
苏雾眠站在雪地里,指尖已经冻得发紫。
侍卫的话在耳边回荡,犹如一把刀,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突然想起成婚那天,他把她抵在床上说:
“苏雾眠,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
现在,他亲手把她扔在了雪山脚下。
风雪越来越大,她裹紧披风准备往回走,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养好,脚步虚浮着,根本跟不上侍卫极速前行的步伐。
没一会,她甚至都看不见侍卫的背影了。
突然她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是雪崩!
她转身想逃,却被铺天盖地的雪浪掀翻,整个人被埋在雪堆里时,右腿传来钻心的疼。
她哆嗦着手疯狂往外爬,却又被更大的雪压下来。
在冻晕过去的时候,她恍惚回到了成婚那天,他双膝跪在她面前说:
“苏雾眠,这辈子我要是辜负你,就让我永远失去你。”
可画面一转,又看见他将任瑶笙温柔地抱紧怀中,亲手喂她自己做的粥。
然后他们一边期待孩子的出生,一边怒斥苏雾眠给任瑶笙下药的恶毒……
她想,沈砚舟,以后不要轻易许下你做不到的承诺。
雪落下来,她彻底昏迷。
苏雾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沈砚舟守在床边,眼睛红得吓人。
他抓住她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雾雾,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雪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汗,像是怕极了她会消失。
“你打我,你骂我,怎么都行……”
“砰——”
房门突然被推开,任瑶笙闯了进来,眼睛肿得像桃子:
“沈夫人,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怪沈将军……”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将军不知道有多紧张您,听说雪崩后急疯了,不顾危险冲进去找你,现在身上还全是伤……”
“够了!”沈砚舟打断她,转身将人搂进怀里,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大夫说了你不能哭,对孩子不好。”
苏雾眠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多讽刺啊,她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却在担心另一个女人有没有“哭”。
“出去。”她声音嘶哑,“都给我出去。”
沈砚舟愣住了:“雾雾……”
“我说,出去!”
她抓起床头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顿时碎片四溅。
沈砚舟终于带着任瑶笙退了出去,关门时还不住地回头看她。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舟变着法地讨好她。
异域快马加鞭运来的鲜花,尚衣局秘色的罗裳,各种嘘寒问暖……但苏雾眠只是沉默。
她不再对他生气,也不再对他笑。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病好那天,沈砚舟又来看她。
而她只是默默浇着院子里的花,一句话没理他。
他却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根马鞭,递到她面前:
“雾雾,打我吧。”
她愣住。
“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能原谅我……”他声音低哑,
“你随便打。”
他顿了顿,又放软语气:“今天是家宴,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她看着他,忽然想笑。
他还是以为,他们和以前一样吗?
是他犯错,她生气,他哄一哄,她就能原谅的关系?
他错了,错得彻底。
她没接那根鞭子,听他的话跟着他上了马车。
她没有原谅他,她只是……不在乎了。
一路上,沈砚舟不停地找她讲话。
从现如今当朝的局势,讲到儿时趣事,甚至提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掉进湖里的糗事。
若是从前,苏雾眠早就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了。
可现在,她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沈家老宅灯火通明。
苏雾眠刚踏进老宅里,就看见任瑶笙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沈老夫人正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话。
沈砚舟立刻抓住苏雾眠的手腕:“是奶奶非要见她,我怕你生气才没敢说……”
她轻轻抽回手:“没关系。”
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沈老夫人拉着任瑶笙的手笑得慈祥,转头看苏雾眠时却瞬间冷脸:
“嫁进来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没有!瑶笙就不一样了,多讨喜啊,一定要常来看看奶奶啊……”
苏雾眠的手顿了顿。曾几何时,沈老夫人也是把她当亲孙女疼的。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她说出“身子不好,难以生育”那一刻吧。
可生不出孩子不是她想要的。
她记得两人定下婚约后的那个雨夜,她偶然看了一下大夫,就得知自己的身体几乎无法生育的事情,她只得躲进好友家,不敢见沈砚舟。
他冒雨找遍全京城,最后在夜晚戒严之前砸开了好友家的门,浑身湿透地跪在她面前:
“雾雾,我做错什么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生不出孩子,我无法给你们沈家传宗接代了。”
沈砚舟当时怎么说的?
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承诺:“那我们就不生。家里催的话,我就说是我生不了。”
可现在,那个信誓旦旦说“生不了”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给任瑶笙热羊奶。
苏雾眠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向后院的小花园。
夜风微凉,她刚在湖边坐下,任瑶笙就跟了过来。
“沈夫人,”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笑容甜美,
“沈将军说等孩子出生,就给我买京城最繁华地带的宅邸。”
“对了,你知道那一晚沈将军中药,为什么会失控要了我吗?”她凑近苏雾眠耳边,
“因为那晚我穿了一条你平日里最爱的素罗百迭裙,一样的样式,他认错了人,所以,我还得多亏了你,我才能有今天呢……”
苏雾眠缓缓回头,刚要开口,
“噗通!”
任瑶笙突然一头栽进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命!我的孩子——”她在水中扑腾,声音凄厉。
所有人闻声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任瑶笙在水中挣扎,而苏雾眠站在池边,面无表情。
整个沈家乱成一团。
沈砚舟跳下去捞人时,沈老夫人的巴掌已经扇在苏雾眠脸上:“混账!给我道歉!”
苏雾眠的脸被打偏,嘴角渗出血丝。
她缓缓转回来,忽然笑了:“好,我道歉。”
说完,她一把抓住刚被救上来的任瑶笙,再次将人推入水中!
“啊——”
沈老夫人尖叫起来。
苏雾眠摘下腕上那只沈家祖传的玉镯,是沈老夫人在她过门时亲手戴上的,狠狠摔在地上。
“啪!”
玉镯碎成几段,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转身离开时,她听见沈砚舟在身后难以置信地喊她名字。
可这次,她没有回头。
苏雾眠刚到家不久,寝屋的大门就被猛地推开。
沈砚舟携着一身风雨闯进来,黑色披风湿了大半,发梢还在滴水,显然是匆忙追过来的。
他喘着气,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慌。
“我没错。”苏雾眠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非要我道歉,那我们就和离。”
“和离”两个字一出口,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准说这句话!”沈砚舟彻底慌了,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你分明知道,和离是要了我的命!”
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忽然觉得可笑。
“那我的命呢?”她轻声问,“沈砚舟,你考虑过吗?”
他僵住了。
“我知道你很介意任瑶笙和那个孩子的存在,可奶奶以死相逼,任瑶笙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拉着她去打掉?”
他声音沙哑,“雾雾,求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所以你考虑了奶奶,考虑了任瑶笙……“她扯了扯嘴角,“就是没考虑过我是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抱住她。
“好了好了,”他低声哄着,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奶奶那边我去解释。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杉香气,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心跳依旧沉稳,可她的心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沈砚舟,我的以后再也没有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对她寸步不离。
他整日缠着她,连她如厕都要在门外等着。
偶尔余光瞥见任瑶笙红着眼眶站在角落,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装作没看见。
“雾雾,”某天早晨,他忽然拿出一张烫金请帖,眼睛亮得像是少年时,
“以前的同窗举办了诗会,想请大家一聚,你在家闷了几日吧,正好出去散散心,顺道见见故人,好不好?”
她盯着请帖上烫金的学塾印章,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举着“斗文”的参赛函,
一脸狂妄张扬:“雾雾,与我一同组队,斗得他们片甲不留可好?”
那就去吧。
反正,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宴会当天,沈砚舟全程牵着她的手。
同窗们纷纷起哄说全学塾相貌最佳的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是同样养眼。
还有人提起当年苏雾眠被夫子罚抄书,是沈砚舟帮她抄了整整一夜。
他笑着搂住她的肩,指尖在她肩膀上轻轻摩挲,像是某种无声的讨好。
“还记得我们的时间囊吗?”有人突然搬出一个箱子,
“十年前写的信,现在物归原主。”
大家纷纷上前认领。
苏雾眠正要拆自己的,沈砚舟却突然僵住。
任瑶笙的婢女来了。
他犹豫地看了苏雾眠一眼,最终还是去到一旁问她怎么回事。
片刻,他回来了,脸色发白:“雾雾,她摔倒了,大夫正在帮她诊断。”
“去吧,”她平静地打断他,“孩子重要。”
他如释重负地亲了亲她额头:“我很快回来。”
苏雾眠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走到时间囊前,找到了沈砚舟的信。
信封上写着“致二十六岁的沈砚舟”,她犹豫片刻,还是拆开了。
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十六岁的沈砚舟用飞扬的字迹写道:
「致二十六岁的沈砚舟:
你现在一定已经娶到雾雾了吧?真羡慕你,你现在的生活,可是我梦寐以求的,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雾雾,务必将她宠进骨子里,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要记得每天给她热羊奶喝,她胃不好;
你要陪她四处游玩,她生性喜欢自由自在;
你要记得她最讨厌下雨天,记得她吃荔枝会过敏;
还有还有,你要记得她怕黑,所以永远不要让她一个人走夜路;
而信的最后,有一行小字,是写给她的。
“雾雾,如果十年后的我对你不好,你就离开我,永远别原谅我。”
她轻轻抚过那行字,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好,”她轻声说,“我听你的。”
宴会结束后,同窗们纷纷含泪告别。
有人红着眼眶对她说:“下次你还要和砚舟一起来,你们夫妻可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
没有下次了。
离开后,苏雾眠直接去了官府。
今天是和离书生效的日子,她终于可以脱离他了。
官吏再三确认:“苏小姐,你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她看着属于官府的印章落下,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却也奇异地感到解脱。
离开前,她精心挑选了一辆马车。
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京城,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把她堵在巷子里:
“雾雾,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沈砚舟,你错了。
这次,我跑掉了。
而这一跑,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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